“哼。”
道长冷哼一声：“不管你是谁，想要阻止我就来试试看看吧。阵起！”
他跺跺脚。
血雾霎时间将眼前空间寸寸铺满，到处都是让人难以忍受的血腥气。
人一恍惚。
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鲜血海洋里。
说不出的恶心难受。
苏瑾瑜退后一步。
一把拉住了郑行宸。
“小少爷，我给你的书看完了吗？”
“什么？”
郑行宸脑子一懵。
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还在说书的事情？
苏瑾瑜打了个响指。
一缕金色火焰窜出来，将周围的血雾驱散出去，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安全之地。
“就现在，看完它。我给你争取时间。”
“什么，你疯了吧？别搞笑了，你带我四姐和奶奶离开这里，我给你们争取时间，我……”
“嘘——”
苏瑾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笑了：“年龄不大，口气不小。听我的。”
顿了顿。
郑行宸看见她捂了捂耳朵。
坚定的脸上闪过一点无奈之色：“真没事，你放心，别别别，普通人进来必死无疑，给我准备一点好吃的好吧，我要吃薯条，要炸得速速软软的，配上一大份番茄酱的那种。”
郑行宸：“……”
这都什么跟什么？
但他现在本能地相信苏瑾瑜。
只好放下郑晶晶，在一片血雾和金色火焰里开始继续翻那本书来。
“你在干什么？”
那道长明显也发现了不对，相当警惕。
苏瑾瑜：“你问我我就得告诉你啊？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不说也可以，那你就去死吧！”
话音刚落。
无数血雾凝结成针，暴雨梨花一般朝苏瑾瑜涌来。
这场面多少还是让人发怵。
不过苏瑾瑜既然敢来，也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轻轻抬起左腿。
做了个韵味十足的起势。
苏瑾瑜原地转了个圈，竟然动作轻盈地跳起舞来。
一抹桃红在她白皙的小腿上若隐若现。
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音。
铃铛声带来了风。
风声呼啸过处，凝结成风刃，直接和那些血针原地对上。
起阙舞。
远古时候用来召唤风雨的祭祀舞蹈。
苏瑾瑜还是在师父给她的一本古书上看见的。
只不过这种舞对使用者的要求极高。
风和血纠缠在一起。
清浊分明，青红泾渭。
地下十三层瞬间形成了物理层面上的“腥风血雨”。
“怎么可能？！”
那道长满脸震惊：“你怎么会这个！难道你是九天玄女命？！”
苏瑾瑜没理会。
有条不紊地踩着步伐。
血雨之中。
她仿佛遗世独立的精灵，轻盈优雅，却也庄严肃穆。
叫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被折服。
与此同时。
道长脸色剧变。
他猛地看向郑行宸。
那人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成长了一大截。
不好。
不能再让他这么继续下去了。
道长发了狠。
眼睛一闭。
对着自己的舌头狠狠咬了下去。
鲜血淋漓。
他忍着剧痛。
将那血肉融进了阵法里。
血雾已经红得发黑。
就连起阙舞带来的那些风刃都已经不能完全抵挡了。
“咳！”
几根血针突破了风墙的阻挠，顺着苏瑾瑜的脸颊擦过。
还有一根直接刺穿了她的肩膀。
疼得她想当场喊出来。
却在要失声的那一刻想起来自己耳机里还有个人在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愣是没痛呼出声。
“鱼鱼？”
沈墨还是听出了一点猫腻：“你没事吧？”
苏瑾瑜“嗯”了声。
算是回应。
不过……
她看着眼前铺天盖地的血雨。
有些头疼。
就在这时。
一道令人战栗的气息从她身后传来。
苏瑾瑜眼睛微微一亮。
“呼——”
像是狂风呼啸。
又像是海浪卷起的潮。
一股巨力从苏瑾瑜身后传来。
那力量让人忍不住颤抖，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
却好好地避过了苏瑾瑜，直冲着那漫天血雨迎了上去。
苏瑾瑜抬头。
看清了那力量的真身：是一团黑漆漆的雾。
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只让人望而生畏。
无往不利的血雾和血雨在碰到黑气的时候立刻分崩离析，脆弱得仿佛肥皂泡泡一样，转眼就被席卷一空。
“啊！”
道长惨叫一声。
脸色苍白如纸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苏瑾瑜转身。
看见郑行宸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眼里满是惊恐和疑惑。
“别担心。”
苏瑾瑜活动捂着肩膀走过去：“他没死，至于这力量从何而来，我之后也会告诉你的。”
说完。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清风符。
符箓燃尽后一道清风扫过地下十三层。
将那些污垢和残留的血腥气全部清洗了一遍。
苏瑾瑜这才深呼吸了一口。
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唔，咳咳！”
忽然。
被郑行宸放在蒲团上的郑晶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四姐！”
苏瑾瑜跟过去一看。
发现郑晶晶并没有醒过来，而是满脸痛苦地在原地挣扎。
仿佛陷入了梦魇之中。
“她这是怎么了？你快救救她！”
苏瑾瑜用自己的血在郑晶晶身上画了个结界，郑晶晶挣扎的动作这才缓和下来，但眉心依旧皱着，而且也没有苏醒过来的意思。
“她怎么还不醒？”
“再等等。”
苏瑾瑜顿了顿，问：“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郑行宸闻言露出一丝苦涩。
他找回了自己的心智。
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十岁。
却差点儿被所谓的真相压垮了。
原来四姐就是郑家给他养的“祭品”。
为了让他获得力量、祛除病痛而培养的工具。
即使如此。
四姐却依旧真心对他好。
郑行宸痛苦地捂住脸：“我是个怪物，是不是？”
“当然不是。”
“呵，别安慰我了。正常人能做到刚刚那样的事吗？”
“那照你这么说，我也是个怪物了。”
苏瑾瑜拍拍他的肩膀：“你不是怪物，只是命格特殊而已。天魔命能沟通混沌，使用常人不能使用的戾气，这股力量威力强大，还有一个最大的作用：打开玄狮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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