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薛清云从外面回来。
刚至门口,便见小寻子带着俩小厮在砍她院子里的桃树。
这可惹恼了她。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薛清云厉声呵斥。
那可是她费了好大劲移栽的。
两年前为了栽这棵桃树,她砍了萧齐峰的翠竹腾地,还和他吵了一架。
如今桃树花开得正好,估摸着今年定会挂果,怎可让他们砍了去。
薛清云提裙奔至桃树前,一看,主树干都砍一半了,花瓣落了一地。可把她心疼坏了。
俩个小厮颤颤巍巍低着头退至一边。小寻子刚才也被少夫人的喊声吓了一跳,心还乱跳着,他解释:“少夫人,是老夫人吩咐小的们把这棵桃树给砍了。”
“原本想等您回来打声招呼的,可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您回。老夫人那边小的们不敢耽搁,就只能先动手了。”
小寻子拱手致歉:“少夫人,小的们也是没办法,实在对不住,妄夫人莫怪。”
薛清云讶异:“好端端的,婆母为何让你们来砍我的桃树?”
小寻子道:“小的们也不知,老夫人吩咐的,小的们可不敢问,只能听命照做。”
“先别动手,等我回来。”薛清云要去找婆母问个清楚先。怎能无缘无故砍她的树呢?
小寻子点头。
薛清云提裙奔至婆母院子。
婆母似乎料到她会来,未等她开口,已经把的来意替她说了出来。
“清云,是不是要问母亲我为何派人去你院子里砍树?”
“是要问这个。”薛清云急问,“为何啊,母亲。”
“今日,母亲去问卦,问的是国公府里的子嗣运。”老夫人说,“那卦上面只有一个“桃”字。”
薛清云问:“哪个“桃”字?”
老夫人:“木兆桃。”
“所以就得砍我的桃树?”这理由太扯,薛清云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老夫人慢慢解释道:“算命先生解卦说‘若问子嗣,桃字不好,桃花开后结桃子,桃子桃子,意思就是逃子逃子,子嗣都逃了。’所以这就是为何你和峰儿至今还没孩子的原因。”
薛清云被这番解释震撼到。
世间真是无奇不有,全凭一张嘴啊!
“母亲,您这是在哪里算的卦?”薛清云追问。
老夫人一怔,“怎么,清云还想去打那算命先生不成。”
薛清云的心机被婆母看破又戳破,只能抿着嘴,垂下眼眸。
“不光你的院子,国公府里其他地方的桃树通通都要砍。”老夫人道:“所以你不要觉得委屈,不服气。”
“……儿媳,知道了。”薛清云心里那叫一个无语,为了一卦,都做到要把府里所有的桃树都砍光,婆母这气势谁能拦得了。
“还有。”老夫人严肃道,“今后,桃子你也不许吃!”
该死的算命先生!
“那夫君是不是也不能吃?”薛清云脱口而出,婆母你可不要区别对待。
“你俩都不许吃。”老夫人一视同仁,公平得很……峰儿打小就不爱吃桃子。
薛清云接下来无话可说。
失落的回到院子,小寻子果然没敢动手一直等着她回来。
“砍吧!”薛清云无奈一挥手。
得了吩咐,小寻子立即招呼其他俩人开砍。
斧头一斧斧劈下,树上的桃花一阵阵掉落。
眼不见为净,薛清云回屋待着。
午时,朱姨娘来了薛清云的院子。
这让薛清云有几分讶异,除去每月初一十五姨娘们会来院子里请安,其他日子朱姨娘从未主动登门过。
突然来找,定是有要事,难道是像其他姨娘一样来找她告状诉苦的?
上次给她送打胎药和绝子药,导致薛清云每次见她时心里依旧有种愧疚感。
这次也一样。
在见她之前,薛清云心里已经准备好尽量满足朱姨娘的一切诉求,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
却不曾想,朱姨娘不是来诉苦……她是来送吃食的。
国公府里砍桃树,看着满地掉落的桃花可惜,于是便去捡了做成糕点送些来给她尝尝。
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六盘糕点摆上桌,不仅样子精致,而且闻起来桃香浓郁。
“我知道,桃花可以做成糕点,可没想到能做这么多种。”薛清云赞美道,“朱姨娘,你手可真巧。”
“夫人谬赞,奴婢也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朱姨娘笑道,“宫里娘娘们办桃花宴时,用桃花做的糕点品样更多,不仅糕点,还可酿成酒,做成香薰,胭脂,好多东西呢。”
这汴京人可真会享受。能把花做成“花”来。
薛清云捡了块糕点尝了起来。口感软糯,唇齿留香。
“美味!”
朱姨娘嫣然一笑:“夫人喜欢就好。”
接下来薛清云把余下的每种不同的糕点都尝了一遍,每种各有滋味,又是毫不吝啬对着朱姨娘一阵猛夸。
都让珠姨娘红了脸。
薛清云往常很少吃糕点,因为厨房端上来的太甜,她不喜。
府里的厨娘都是按主子喜欢的口味做糕点,这家主子都喜欢吃甜口的,所以糕点做得甜也不奇怪。
薛清云本就是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在吃食上从不计较。遇到喜欢的食物,多吃。遇到不喜欢的也吃。
今日朱姨娘送来的糕点就很合她的心意,不甜不腻。
许是吃得愉快也或许是太过寂寞,她留朱姨娘说话。
薛清云还是第一次跟姨娘说这么久的话,聊得还算投机。她觉得朱姨娘看起来也不像是心机深的女人。
当然了,也不说府里的其他姨娘就心机深,薛清云没怎么接触过,所以从不对她们下定论。
有些东西,不同人看就会有不同想法。
心情正好的薛清云没想到,几个时辰后,她会和萧齐峰为了几盘糕点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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