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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司沉的造化


“行了,都别吵了。”他暴躁的道:“这事周檀你差人去办,朕只要结果。”他烦躁不已,心口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着,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阴郁不已。

“太傅,贺州府已然失守,若是岭南再失守,你便提头来见。”他指着前面的太傅,冷冷的说完,甩了袖子便起身朝着内室走去,步履匆匆,急不可待的模样。

而此时的余苏杭带着林重伯已经到了羌州,这里是南靖唯一的净土,百姓安居乐业,自盛景司接手定王府以来,便自成一派。

“想不到司沉这孩子……有这造化啊。”祝先生望着琳琅满目的街道,看着百姓不急不缓的走在街头,脸上都带着轻松愉悦的笑容,那种轻松自在,是他们一路走来,从未在任何一个地方的百姓身上看到的。

足以说明,定王府给了他们多大的安全感。

“他啊……一直都很聪明,就是太聪明了……当初可是连咱们都骗过去了。”林重伯嘴角噙着笑,幽幽的叹息道:“谁能想到啊……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

余苏杭坐在一旁,没有接话,这里是他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是义父一直想要来的城池,可直到他死,都没有到羌州。

这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口,也是因为这,他才义无反顾的离开冥川谷来了羌州,替义父看看羌州,感受羌州。

“您还记得余先生吗?我记得他便是羌州人士。”祝先生皱着眉回忆道:“老太爷在的时候,可是连你都不想教的,有些本领只交给了他,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他早就离开人世了,在迦迩皇宫坍塌的那一刻,与迦迩的宝藏一起,长埋地下了。”林重伯语气平淡,像在说着与他无关的故事,仿佛故事里的人与他并未什么感情。

“灏鸣他……”祝先生大惊,嗫嗫道,哽咽不已:“怎么会……”

“没什么不会,他这个人啊,痴迷奇门遁甲,那迦迩的国库是一个巨大的阵法,穷其一生都在研究的,不过是提前起阵,遭了反噬罢了。”林重伯语气淡淡,并无悲伤的情绪,只平静的叙述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我们这种人,倒反天罡必然是不得好下场的。”

余苏杭却是竖起耳朵,听见了全部内容,这个余灏鸣,不正是自己的义父的名字吗?他确实算得一手好卦,只是死的突然,七窍流血而亡,死在了那样一个破房子里。

当时他还小,不懂为什么他那么好的人,却没有落得好下场?后来渐渐长大了,看多了人情世故,便也懂得了,如今听着他们这般谈论,只觉着恍惚,那些短暂又温馨的日子似乎还在昨天。

“先生……”祝先生惊。

“不必难过,这是我们的宿命,不仅是我,他亦是,从选择的那一刻起,便已接受了最坏的结果。”林重伯平静的道。

几人没有第一时间去定王府,反而在定王府不远处拐角的酒楼住了下来,那定王府占地广,大门口处没有任何酒楼商铺,铺着青石板,门口守了四个侍卫。

街头偶尔有官差巡视,余苏杭在楼上透过窗户看了一个时辰,那官差从楼下经过了两次。

这治安能不好吗?

回头想想那盛京,如今那般混乱,真真是天差地别。

林子漾与贺羡南离开摘星楼时,还不约而同的回头顺着摘星楼的牌匾看上去,二楼的雅间窗户口边上,席地而坐的商无影幽幽的望着他们,点点头,嘴角含笑,声音玩味:“慢走啊。”

贺羡南倒是朝他笑笑:“后会有期。”

果然没过两天,贺羡南便收到了信,展开信封,里面便是他想要的东西,望京的全貌图,那图足够清晰,比林子漾手里画的长安的全貌更为精致。

她将羊皮卷取出,摊在桌面,与贺羡南一人拿了一张图纸,对照着羊皮卷上的图形看着,倒是发现了其中的差异。

“你看这里?”贺羡南指着羊皮卷上的一处,示意林子漾去看,她凑过去,脑袋与贺羡南的贴在一起,两人身形隔的格外的近,都能闻到彼此身上淡淡的香气,气息流转间,让彼此都愣了愣,微微红了脸颊,却都没有退开半步。

他指着的位置是长安的一处楼宇,林子漾细细看了看,讶异的道:“这里……是隋融的府邸。”她不由想起当初他们离开镜花水月的场景,便是在隋融府邸后面的一处楼阁,是他身死后才开启的通道。

“你看这儿!”他又指了另一处,拿着一旁的炭笔圈了起来,林子漾随着他的动作,又凑了过去,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羊皮卷,这个位置不在望京范围,离得似乎也有些距离,但偏偏就显露出来了,周边一片空荡荡的。

“如此突兀,必有文章。”林子漾沿着唇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贺羡南撑着脑袋细想了下:“是望春县,贺家的发家之地,也是贺家的根。”

若是望春,倒也可以说的通。

“你说这里的望春县与盛京外面的望春谷有关系吗?”她突发奇想道:“会不会盛京就是望京,望春谷就是望春县?”

贺羡南听她这般说,倒也顺着她的思维想了想,片刻摇摇头道:“或许吧,但若是臾州国与乌兰国的土地真是蓬莱仙州,这个设想便不能成立。”

是啊,若真是沉入地下的蓬莱仙州,怎么可能会有另一个望京和望春?

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可是……有没有可能,沉下去的只是蓬莱仙州的土地,而原本的土地并没有下沉。”林子漾想到这个可能,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若真的是这样,那他们的存在算什么?

贺羡南也沉思起来,若真是这样,或许离开便没有那么艰难了。

倒是给了他一个大胆的设想,他眼神发光的看着她,眼底的炙热让她差点招架不住,有些忐忑的望着他,疑惑道:“怎么了?”

“子漾,你的这个想法,咱们或许可以验证一二。”他指着图上的位置道:“隋融的府邸咱们寻个时间去试探一二,那望春县,待启程回去,绕道去一趟,或许能找到答案。”他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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