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也不知何时能回去?”她踌躇了一阵,情绪低落的道:“你说若那摘星楼真的是商无影开的,那他便落在这地方已经快一年了吧,他这样狡猾的人,岂会寻不到离开的法子?”连心眼那么多的人都离不开,何况是他们两人呢?
“别气馁,会有办法的。”贺羡南望着外面,淡定的道:“你知道这摘星楼建了多久吗?已有十年之久,若真是他弄的,便也证明了……南靖一年,这里便是十年。”
仔细算算,他们落进来也不过一年时间,那么推算一下,外界也就只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
“你在这里歇一会,喝点茶吃吃点心,我去对面看看。”贺羡南想着这个可能,内心激动不已,若真的是他,那么或许可以合作一把,恩怨是非离开之后再说,也未尝不可。
“不行!”林子漾听他这么说,焦急的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望着他的眼底都是担忧:“我与你一道去。”
贺羡南无奈道:“好。”他知晓的,她其实胆子很大,也很聪明,伸手也不错,不过是因为落在了这里,被外界环境所影响,多少有点忐忑,但并非懦弱。
她也可以很勇敢的。
两人入了摘星楼,里面格局与盛京的大同小异,除了吧台坐着的账房先生不一样,别的真的是一对一还原,连桌上摆放的茶盏颜色和形状都一致,甚至是那糊着的窗户纸都绘着一致的凌霄花。
“这……”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以及松了一口气。
那么他是否也有曾经镜花水月的秘境的记忆?林子漾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
“两位客人来摘星楼所为何事?”那吧台的老先生收了算盘,从格子里露出半张脸,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既是摘星楼,必然是为了摘星。”贺羡南挺直脊背,像极了风流雅士,温和的说道,倒是林子漾有些诧异,这话听着像是在对口号一般。
“既如此,两位楼上请。”他点点头满意的朝着楼上吼了一嗓子道:“贵客两位。”
贺羡南朝他点点头,笑着牵了林子漾的手,往楼梯口走去。
林子漾懵懂的回头,那大门诡异的合上,屋子里瞬间暗了不少,窗户下挂着的灯笼也被疾风吹得摇曳不已,她总感觉不对劲,心底不安渐渐扩大。
“贺羡南……”她抠了抠他的手心,顿住步子迟疑的望着他,踌躇道:“你等等……”她话刚落,那二楼便走下来一人。
不是商无影还是谁,他嘴角噙着笑,眼尾高挑,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邪性,玩味的道:“上来吧,一起聊聊?”那一眼,带着挑衅。
贺羡南捏着林子漾的手,安抚道:“别担心。”就这么三个字,奇异的抚平了林子漾心底的焦虑不安,她心渐渐平静下来,一点点的回归了理智。
确实没什么好怕的,怎么说他们一起落在这里的是两个人,且她现在是臾州国的公主,而贺羡南更是乌兰国的安王殿下,而商无影,不过是一介商人,虽有如蜂窝般的心眼,可到底是身份差了一截的。
想通了这一点,林子漾也不再担忧,反而坦荡起来,跟在贺羡南身后轻松的走了上去。
“想不到我们之间如此有缘。”商无影示意他们二人坐下,轻瞟了林子漾一眼,扯着嘴角淡淡的道:“坐吧。”
又见两人双手紧扣,心下了然道:“不过一年时间未见,两位竟成了好事,恭喜恭喜啊。”口中说着恭喜,这副神情可一点也不像恭喜的表情。
两人坐在他对面,呈一个三角形态,贺羡南余光一直落在林子漾身上,紧着她,见她坦然,倒也放心了些许。
“你怎知外界才过了一年?”贺羡南平静的问道,一点也不好奇,就寻常的问着。
“贺羡南,咱们在盛京可是最好的朋友,你也知晓我有点通天的本事,能推出这些不是很正常的吗?倒是你们如何进来的?也坠入了扶摇山的深渊?”商无影幽幽的道,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知道为什么在盛京偏偏与你做朋友,给你行方便吗?”
“我推算过你的命格。”他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瘆人,像是淬了蜜糖的糖果,只要一口下去,便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我知。”贺羡南毫无波澜的道:“从你接近我的那一刻起,我便知晓,你有你的目的,我又何尝没有我的目的?”
“且,提及过去并没什么意义,我相信,你与我们一样,都会想着回去,不是吗?”否则也不会建一个与盛京一般无二的摘星楼了。
“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我都没看到胡夏灭亡,也没看到天下大乱,我怎么可能不回去?”一听贺羡南说回去,他情绪便激动起来,厉声道:“我要那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他表情狰狞,五官扭曲起来,看着他们,眼底都带着恨意。
贺羡南想起曾经查到的,与他身世有关的信息,只能说也是个苦命人罢了。
“那你只怕错过了,如今南靖已经乱起来了,胡夏联合了西渠,东荣一起,只怕如今已经过了潼津了,也不知盛京如何了?”他叹了口气。
而此时的胡夏队伍已经攻下了贺州府,江夏带着残余部队不知所踪,盛京兵马不过十万余人,加之这几年天灾人祸起,户部银钱不足,粮食也凑不齐,倒是让贺韫之又盯上了谢家。
“之前流云城差点失守,谢家便筹了十万担粮食亲自送往,同样的,如今贺州府已经失守,谢家如此忠君爱国,想必也不会吝啬那些身外之物吧。”朝堂之人,周檀赞叹着谢家曾经的义举,明目张胆的将谢家架了上去,烈火烹油一般。
这南靖的朝堂早已不是之前的模样了,人心难测,一个个都想保齐自家的荣耀与财帛,听他提及不在朝堂却担着皇商名头的谢家,一个个心思便活泛起来。
“是啊,谢家这两年借着皇家商贩的名号不知赚了多少雪花银,如今国库空虚,正是需要他谢家的时候,总不好只拿好处,却不想付出吧。”
“嗯……是这个理,听闻那谢家公子谢楼非刚娶了咱们盛京富户俞老的孙女,那贺家在盛京排第一,俞家怎么也是数二数三的了。”
……
贺韫之坐在龙椅上,歪着身子,手揉着太阳穴,昨夜春宵一度,又喝了点酒助兴,今日便有些不利索,精神状态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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