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子，舒以白同李大夫耳语了几句。
李大夫的目光落在小桃身上，眸中带着几分诧异。
“舒姑娘，这……”
他从来没有收徒的打算，更别提是收个姑娘为徒了。
这倒不是李大夫有偏见，只是他年岁大了，对于收徒这件事实在是不太感冒。
“她记忆力很好，我想这也是天赋。”舒以白轻声道，“我在此处停留不了几日，不然我就收下她了。”
李大夫还是有些犹豫，可转念一想，既然舒以白这位神仙都说小桃有天赋，那他试试也无妨。
“你可愿意跟着我学习医？”
小桃是认得李大夫的，她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大夫会这么说。
“您真的愿意收我为徒？”小桃脸上带着一丝欣喜，“我求之不得。”
“看在舒姑娘的面子上。”李大夫咳嗽了一声，故意板着脸道，“不过这件事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你若是没有天赋，不够聪明，我也不会继续教导的。”
小桃高兴的不得了，当即跪下，给李大夫磕了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徒儿一定努力，不让师父失望的。”
李大夫连忙扶起小桃，“你这丫头倒是痛快，跟我来吧，我寻几本医书，让你先看着。”
李大夫小桃离开后，舒以白坐在椅子上，百般无聊的看着周围的陈设。
萧慕寒书房的陈设十分简单，除了她那天晚上打碎的花瓶，就只有墙上挂着的一副字画。
只怕是那些好的东西，都给了自己。
摆弄着桌上的毛笔，舒以白随手拿起一旁的折子，翻看了起来。
可上面的字迹，她压根看不懂。
在屋里闷了半天，舒以白实在是坐不住了。
她走出书房，打算在这府邸内转转。
可没走两步，她就被人给拦住了。
“你是何人，怎在王府内随意走动？”
对方身穿盔甲，神色严肃，显然是负责巡视的士兵。
舒以白在王府的消息，只有萧慕寒几名心腹知道。且府邸内的女子，多半都是上了年纪的嬷嬷，士兵怀疑很正常。
“呃…我是你们家王爷的表妹。”舒以白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么说更合适些。
“表妹？”士兵一脸困惑，“我从没听说过，王爷的表妹来了。”
他看着舒以白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府？”
就当两人僵持时，萧慕寒走了过来。
他刚巡视了校场，恰好撞上了这一幕。
“怎么了？”
士兵看见萧慕寒后，连忙道：“王爷，卑职发现了一名可疑的女子，她说是王爷您的表妹，可卑职从没听说过。”
表妹？
萧慕寒看了舒以白一眼，对舒以白伪装的身份感到好笑。
“她的确是本王的表妹。”萧慕寒轻咳一声，“以后遇见她不必阻拦。”
听萧慕寒这么说，士兵顿时有些尴尬。
他点了点头，“卑职记住了。”
等人走后，萧慕寒看着舒以白，挑了挑眉，“表妹？”
“总比我说我是天上来的神仙好吧。”舒以白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去哪了？”
“校场。”萧慕寒回答道，“你若是觉得无聊，我可带你在府邸转转。”
听闻萧慕寒去校场，舒以白眉头微蹙，“你伤还没恢复，应该少走动才是。”
她怕萧慕寒扯开伤口，这回增加感染的风险，而且她还要重新缝合。
“我只是过去瞧瞧而已，我自己心中有数。”萧慕寒轻笑，“你放心就是。”
舒以白知道自己劝不动萧慕寒，她也只能点了点头，“好吧，左右我呆着也是无聊，你便带我转转吧。”
舒以白本就没对这王府抱有多大的期望，结果也和舒以白想的一样。
萧慕寒的王府，没有她在古装电视剧中看见的那般华丽，甚至比她想的还要朴素。
除了大，没有别的优点。
不过唯一让舒以白意外的是，这王府还有个花园。
现如今已经入秋，花园内有些萧瑟，地上铺满落叶，瞧着似是无人打理。
“呃，平日我很少到这边来。”萧慕寒解释了一句，“加上特殊时期，这些也顾忌不上。”
“你这王府，别我想的还要寒酸。”舒以白打趣了一句，“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能看出你的确是个好王爷。”
而且还是难得一见的。
萧慕寒有些哭笑不得，不明白舒以白这句话到底是夸他还是损他。
“因为王府朴素，所以你觉得我是个好人？”
“这说明你把钱财都用在百姓身上了，而不是自己身上。而且，我听小桃说了，你之前还办过女子学堂。”舒以白看着砖缝里钻出的野花，“若非战乱，想必这里会比现在好看许多。”
听着舒以白的话，萧慕寒哑然失笑，“我就算是想把钱财用在自己身上，那也得有多出来的钱财才行。”
在府里转了一圈后，舒以白深觉无聊，干脆让萧慕寒带着自己回去。
回了书房，舒以白提起了义诊的事。
“我已差人去准备，明日便会有不少女子前来。届时，你就不会感到无聊了。”萧慕寒坐下身子，“除了小桃，可还需别的助手？”
“有小桃和张婶子就够了。”舒以白摇了摇头。
这种事，还是越少人在场越好。
用过晚膳，舒以白让萧慕寒脱掉了衣衫，准备为萧慕寒换药。
也是多亏萧慕寒身体素质好，否则经历了这么一遭，旁人至少得卧床两三日。
舒以白全神贯注的给萧慕寒换着药，并未注意到萧慕寒奇怪的神色。
当指尖不小心擦过萧慕寒皮肤时，萧慕寒咬了咬牙。
他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
“舒姑娘…”萧慕寒声音有些沙哑，“要不还是让李大夫来吧。”
舒以白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萧慕寒的脸色。
她瞬间明白了什么，神色有些尴尬，“好，我去叫人找李大夫。”
等李大夫给萧慕寒换药离开后，舒以白咳嗽了一声，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那个，今晚我睡哪？”
总不能继续睡在一个屋。
“你睡这里，我去偏房。”萧慕寒穿好衣服，神色有些不自然，“这里的床铺要舒服些。”
“还是我睡偏房吧，你是伤者。”舒以白摇头拒绝，“你该好好休息才是。”
她没那么娇生惯养。
“我睡哪都一样。”萧慕寒坚持着，“我睡偏房，就这么定了。”
说完，也不等舒以白回答，在转身就走。
他得离舒以白远一些，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
刚刚实在是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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