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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司马家的天才


司马义提着一只大包袱,走向正武堂。

“司马公子早!”

守门人连忙热情地迎了出来,把司马义请进去。

正武堂是整个安昌县最有名的武馆,历年出过很多武秀才,甚至还出过好几位武举人。

无数想要通过习武,考取武秀才的学子,都挤破头想进入正武堂。

但名额有限,普通人哪怕削尖了脑袋,也无法进入正武堂学习。

至于正武堂高额的学费,更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司马义的堂兄司马洪,早些年考上了武秀才,如今在正武堂担任教习,兼副堂主,同时为考武举做准备。

“四哥!”

“哈哈!十四弟你来了!”

司马洪三十来岁的样子,两人平时在族内众兄弟之中就比较亲近。

“看你春风满面的样子,肯定给我带来好消息了!”

司马洪搓着脸上的络腮胡子,热情地问道。

“嘿嘿!我昨晚在黑市里,还真搞到了一株品相不错的人参,起码也有20多年药龄了。”

司马义说着,将背上的包袱取下解开,里面有一大包药丸,还有一株人参。

“这株人参还真不错!”

“我已经感觉到任督充盈发胀,等我把这株人参服下,应该就可以开辟气海丹田了。”

司马洪说到这里,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沧桑感。

自己三3岁学站桩,5岁学拳脚,8岁学刀剑,12岁精通八门武艺。

14岁考上武秀才,成为安昌县最有天赋的少年。

18岁以武入道,感应到天地灵气,达到练气一层,成为一名修仙者。

之后又蹉跎十年,才堪堪修到炼气二层。

这么多年下来,习武之难,修道之难,其中消耗的大量财富且不说,所受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天下习武之人,谁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修得正果,成仙入道。

只要修炼到练气四层,就有机会参加武举考试。

一旦成功中举,便踏上另一片广阔天地,远远不是眼前小小的武馆能比的,能得到的各种资源也是成倍增长。

“任督充盈,你快要突破到练气三层了?”

司马义有些惊讶,老四这次提升得太快了。

“嗯,还得多亏了你帮我找来的这些药丸,价格便宜,功效又很不错。”

这世上谁都知道习武修道有前途,但真正能踏上这条路的,少之又少。

无他,大部分人连饭都吃不上,哪来的资源修炼!

司马洪做为司马家嫡系子弟,正武堂副堂主,也没有那么多财力和资源。

如培元固本丸这种10两银子一粒的药丸,一个月也只能吃两粒。

幸亏司马义帮他找来一批价格便宜的大力丸。

算起来一石才几百两银子,他自己吃掉一些,再加价转手卖掉一部分。

这样还能赚回来几百两银子,等于自己吃的部分没有花钱。

“十四,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些药丸从哪里买来的?”

司马洪有些好奇地问道,他以前从未见过这种药丸,似乎只有这个十四弟掌握了渠道。

“停!收起你那颗贪婪之心。”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司马义当即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堂兄的要求。

“现在这样就很好,何必杀鸡取卵呢?”

“哎哎!我就是好奇问一下,你至于这么一板一眼地吗?”

“我司马洪看起来像是坏人吗?”

司马洪指着自己那张被络腮胡子盖住的脸叫屈。

“挺像的,至少以你这副尊容,出门很容易吓到小孩。”

“我堂堂七尺男儿,外表这些细枝末节,无需在意,男人有实力就足够了。”

司马洪对于自己的外表,浑不在意。

“我说小义,你真不打算习武,然后走武举路线?”

“不去,我要成为一代名医,济世救人!”

司马义从小就立志要成为名医,要为天下人解除疾病之苦。

“学医是救不了世人的,白白浪费了你大好天赋!”

司马洪说着,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要知道,族中长辈器重你,是因为你的天赋最好。”

“你干嘛就这么犟呢!”

司马洪还想要继续劝说,家中长辈给他下过任务的。

“习武没意思,我要成为一代名医。”

“反正族中有你们这么多人习武做官,又不差我一个。”

虽然大家一直说他天赋好,但司马义对习武之道,就是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一修炼就犯困。

“你知道吗?我上次听我爹提起,他说以你的天赋,将来有很大机率筑基,成为筑基修士。”

“那可是筑基强者,咱们司马家族祖上十八代,也才出了一位筑基老祖。”

“带领家族发扬光大的重任,全都着落在你身上了。”

司马义从小就听过很多这样的说辞,小时候也曾激动过,也认真修炼过。

但他从来没在自己身上发现什么天赋,只觉得修炼很无趣,进展也很慢。

时间一长,他对于修炼的兴趣越来越少。

“咱们今天不谈修炼,你帮我弄几份武秀才考试的保荐信,我一个朋友要用。”

“这是姓名与户籍。”

司马义将二狗子的户籍名册递给司马洪。

“行,这事简单,你坐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司马洪说着,将户籍塞进怀里,抱着那一大包药丸离开了。

走到演武场边上,这里有一名教习正在指点学员。

司马洪冲着那名教习招了一下手,那人便兴冲冲地向他跑来。

“司马堂主,有什么事吗?”

这名教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竟然是二狗子的堂兄张有良。

张有良考上秀才之后,便托关系留在正武堂当教习,能赚点钱,还能继续学习。

“张有良,大力丸到货了,这次要多少?”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家里的地租还没收上来,能不能赊欠几个月?”

别看张有良平时在二狗子面前威风八面,动辄打骂,此刻却低眉顺眼,跟个小媳妇似的。

“行!赊给你100粒,合10两银子。”

司马义倒是爽快人,大手一挥就数了100粒药丸给张有良。

这个药丸从二狗子手里买过来,再倒卖一次,价格就翻了一倍。

绕了一大圈买主竟然还是他堂兄。

“谢谢啊!”

张有良欣喜地接过100粒大力丸,连连道谢。

“先别急着谢,帮我写一份保荐信。”

“没问题,帮谁写?”

对于副堂主的吩咐,张有良拍着胸膛保证,不但会照做,还会做得很漂亮。

“哦,我也没注意是谁。”

司马翻出户籍名册看了一眼。

“三岔子镇,张二苟……”

“张二苟?”

张有良听到二狗子的大名,此刻差点没跳起来。

“好像和你一个地方的,跟你还是本家,你们认识吗?”

司马洪也看出来了,有些好奇地问道。

“见过几次,不太熟。”

张有良没有说出与二狗子之间的关系,总不能说这人从小被我欺负大的吧。

同时他的心中也七上八下,不知道二狗子怎么就攀上司马家族的关系了。

不过,司马副堂主开口了,他纵使心中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必须写得漂漂亮亮的。

当即,张有良提笔就写,片刻功夫,一份保荐信就写好了,再在落款处写上自己的大名,盖上私人印章。

“多谢!”

司马洪接过保荐信,吹干墨迹,收进怀里,道一声谢转身就走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今后堂主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有良冲着司马义堂主的背影挥手,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的样子。

司马义没等待多久,一盏茶还没喝完,司马洪已经拿着三份保荐信回来……

…………

才隔了一天,二狗子又出现在县学政衙门。

这次他有备而来,手里各种材料俱已齐全。

司马义原本要和他一起来的,但两人刚准备出门,回春堂来了一位危重病人。

救人要紧,只能让二狗子先来,他晚点再过来。

“站住!”

还是那个门子,剔着牙,斜眼打量二狗子,准备把他轰走。

这小子太没眼力劲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种地的土包子还妄想考武秀才。

老子在学政门口守了几十年,也不敢生出这种念头!

但这次二狗子有司马义壮胆,可就自信多了,看到门房又来阻拦,没有太在意。

他前后一共送了二十多次银两,仍然没能把这条狗养熟,见到他还是要呲牙。

反正这就是一条永远喂不熟的看门狗。

老子今天不喂你了!

“我进衙门报考,你还要阻拦吗?”

扔下一句话,懒得再理会门房,径直往里走去。

“好!”

门房狠狠地退到一边,他倒要看看,这个土包子如何在一夜之间就能搞到三份保荐信。

等一下如果拿不出保荐信,嘿嘿……

门房跟在二狗子身后默不作声,也不帮他领路。

学政衙门并不大,二狗子来之前就已经打听过了,从大门走进去,直奔正中的大堂走去。

大堂之内,那名外号叫做程歪嘴的书吏,还在打盹。

书吏也许刚做了一个美梦,此刻被人打扰,心中甚为恼怒。

斜眼打量了一下二狗子,也不理会他,自顾自走到脸盆架边,拧了一块湿毛巾慢慢地擦脸。

擦完脸又慢条斯理地整理头发,胡须,甚至还对着镜子抹了几下眉毛。

看得出来,这其貌不扬的书吏,平时还是很注意仪容仪表的。

二狗子却只能像一块木头般杵在那里傻等。

终于等到书吏洗漱完毕,二狗子连忙抢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三份保荐信,想要报名。

“去去去!”

书吏大声喝斥,很不耐烦地把二狗子推到一边。

“没长眼的土包子!”

“你没看到本大爷忙了一整天,连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吗?”

二狗子终究没有司马义那种底气,只能老老实实退到一边。

看着书吏慢条斯理地洗刷茶壶,取出茶叶泡了一壶茶,慢慢品饮。

好几次他想上前报名,都被书吏用眼神瞪了回来。

一旁跟进来的门子暗自得意。

土包子,进了衙门舍不得钱财打点,还想办事!

二狗子得到司马义的承诺,这次是不打算再送银子了。

有那些钱送人,还不如自己多买几个肉包子吃。

这名书吏果然是不送银子就坚决不办事,二狗子看到他喝了三壶茶水,去了五次茅房,洗了六次手……

二狗子心中打定了主意,干脆也不着急了,他就在这等,司马义来了再说。

他这么不着急地等待,反倒把书吏搞得有点急了,装样子也很累的。

好在,两人终于不用再等了。

只见外面走来一名青年,此人气宇轩昂,进门之后还没说话,就已经把书吏吓得一哆嗦。

“司马公子!”

“你老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你让下人过来吩咐一声就行了。”

书吏连忙起身迎到门口,热情得只差摇尾巴了。

来者正是司马义,他没打算给对方好脸色。

这个程歪嘴不过是攀上他们司马的关系,才谋得这份差使。

“听说你这里不送银子就不能办事?”

“甚至送了银子也不能办事?”

程歪嘴尴尬地陪笑道:“哪是别人,你要是有什么事,只管让下人过来吩咐一声,保管为你办得妥妥贴贴。”

“哼!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程歪嘴,你收人那几两银子不过是多逛一次青楼,打赏里面的粉头。

你有没有想过,这几两银子可能是普通百姓的全都家产,没了这几两银子,他们就有可能活不下去?”

程歪嘴被司马义一顿痛斥,全程拱手陪笑。

“公子教训得有理,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实实在在做事。”

程歪嘴态度极为诚恳,反正他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油了,知错就改,改完过几天再犯就是了。

身在衙门中混,不收钱怎么可能办事。

坏了规矩,所有人都容他不得,就算司马家也罩不住。

司马家这位公子不晓世事,过于天真,当面应付过去就行了。

司马义看到程歪嘴在他面前认真检讨,决定痛改前非,誓要与腐败行为划清界限,也只能暂且作罢。

“那你还愣着干啥?给人家办事呀!”

司马义指着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二狗子说道。

程歪嘴这才知道,原来是得罪了这尊神,引来司马公子一顿痛斥。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一个普通庄稼汉,竟然能跟司马家攀上关系。

想当年,自己为了攀上司马家的关系,付出了多少心血。

他还娶了整个司马家最丑的女人为妻,才谋得今天这份差事。

有司马义出面,报考这种小事,自然没有任何悬念,不过是半刻钟的功夫,便已经办好。

“哈哈哈……张兄弟一表人才,年少有为,是我看走眼了!”

程歪嘴态度转变得太快,拉着二狗子的手,显得极为亲近。

“张兄弟以后有时间,尽管来找老哥我喝茶聊天,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在程歪嘴的眼神示意下,那名门子已经准备好一包银子,将以前收的银两全都还了回来。

“以后张兄弟高中了,还请多多关照!”

片刻过后,二狗子和司马义从学政衙门里走出来,书办和门子亲自送到门外。

“公子慢走”

“张兄弟,以后有时间过来一起喝茶吃酒。”

两人满面笑容目送二狗子和司马义的身影远去,这才返回衙门。

二狗子跟在司马义身后,这一刻才了解到,司马义背后的家族,竟然如此强大。

以前一直只以为是那种不怎么懂事的富家公子哥,家里有点钱,但不会太多那种。

“司马义……司马公子,多谢了!”

二狗子突然觉得,自己直呼其名,会不会太冒犯了。

“你还是称呼我司马义就行,什么公子的,听不习惯。”

“其实我平时也不喜欢跟衙门里的人打交道,只要跟他们混到一起,我早晚也会变成他们那个样子。”

“对上谄媚,曲意承奉,对下则露出各种丑恶嘴脸。”

“你别看程歪嘴今天说得好听,他最多只能老实两三天,然后又是老样子。”

“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他们那个样子,想想就觉得恶心,跟躺在蛆虫堆里有什么区别。”

对于司马义说的这些话,二狗子对衙门里的事不太清楚,只能听得半懂不懂。

司马义也许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心中想法,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开药店,治病救人,不用跟他们打交道,自己赚钱自己花,所赚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自己的钱,花起来心中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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