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岩心疼地擦去谭云的泪水,轻轻把她搂进怀里。
“呜,啊啊!”
冯岩还像以前一样温柔,谭云在他怀里崩溃大哭,喉咙里发出嘶哑难听的吼声。
冯岩知道她受了委屈,一遍遍拍着她后背安抚她。
他心里也不好受,如果不是谭云要去部队看望他,根本不可能在火车上被拐走,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无数次自责地扇自己巴掌,无数次失去希望,想要放弃寻找谭云,每次刀放在手腕上的时候,他都能听到谭云的求救声。
于是他逼自己好好活着,他申请转业回来做公安,专门请求领导成立一个“打拐”组。
这两年时间,他成功抓捕了很多人贩子,解救了许许多多被拐卖的妇女儿童。
每次他都第一个跑到现场确认救出来的受害者里面有没有他的小云,无数次失望,又无数次强迫自己燃起希望,他坚信,终有一天他能找回他的小云。
派出所所有同志都见过谭云的照片,都知道岩哥的妻子在去部队看望岩哥的火车上被人贩子拐走了。
所以听到谭云名字的时候,苗强不敢确定这个是不是岩哥一直在找的妻子,他着急忙慌喊来所有同志帮忙确认。
直到姜露扒开谭云的头发,看到她眉心那颗痣,众人才惊觉,这个满脸伤疤、不能说话的女人,就是岩哥找了两年的妻子。
众人高兴岩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妻子,又同情岩哥等待两年,找回的妻子却是伤痕累累,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
不过冯岩不在乎这些,只要谭云能活着回来,他就满足了。
冯岩心里激动和苦涩参半,眼泪滚落在谭云肩膀上,又被他悄悄抹去。
“小云,欢迎回家!”
冯岩在谭云耳边呢喃。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谭云有反应,小心地扭头一看,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担惊受怕了两年,回到熟悉的环境,谭云全身心都松快了许多,被冯岩温柔哄着,她困意上头,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冯岩把她抱起来,不顾她身上的衣服又脏又臭,径直把她抱进卧室里,放在他们的床上。
“小云,对不起,是我害你受苦了。”
……
沈随安和白梦寒拿着介绍信找了招待所,招待所老板小眼睛咕噜一转,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对象,我们回来办理结婚证。”
白梦寒抢在沈随安之前开口,沈随安听到对象两个字,脸颊不受控制发热发烫,细看才发现,他耳朵也悄悄变红了。
老板眼中精光一闪,说:“哦,就算你们是在处对象,没结婚证也不能住一间房。”
白梦寒:“要两间房,离得近一点。”
老板手一顿,故作为难道:“没有离得近的房间了。”
沈随安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大团结,白梦寒接过去,在老板面前晃一晃,笑道:“您帮忙想想办法吧!”
“哎呦,我想起来了,三楼正好有两间挨在一起的空房,来,这是钥匙,您拿好。”
老板眨眼间换上谄媚的表情,双手捧着送上两把钥匙。
“谢谢老板。”
白梦寒拿了钥匙扔下钱,和沈随安往楼上去。
“怎么给他那么多钱啊?咱们住两天,顶多五块钱。”
走过转角,确定老板听不见了,白梦寒才小声和沈随安说话。
沈随安无辜道:“没有零钱,我以为你会让他找零的。”
“啊?”白梦寒肉疼,“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回去找他。”
“别去了,”沈随安拦住她,“你看那老板小眼睛里精光闪闪,要是因为几块钱和他闹了不愉快,他怕是要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上去休息吧。”
白梦寒跟着他往上走,边走边吐槽:“你可是团长啊,拿出你的军官证给他看,他肯定不敢背后搞小动作。”
沈随安停下脚步,白梦寒一时不察,一头撞在他背上。
“唔!”
白梦寒捂着鼻子,眼角泛起一颗水珠。
沈随安站得笔直,神情肃穆,严肃道:“别说团长,就是师长来了,也不能滥用职权,更不能以势压人。”
沈随安在她面前,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她下意识挺直脊背,放下捂在鼻子上的手,站着不太标准的军姿,嘴唇蠕动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已经看出来了,沈随安跟原书中写的一点都不一样,原书中他会为何落落违背自己的原则,允许何落落越过自己的底线。
可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白梦寒才明白,那是书中的沈随安,不是站在她面前这个活生生的沈随安。
他志存高远、心性端正,从来把集体利益置于自己的个人利益之上;他温和有礼、奉公为民,从来不为自己谋取私利。
时代需要为民发声的人,也需要护国卫民的人。
白梦寒敬佩这样的人!
其实她心里,早就对沈随安改观,和他亲近,不全是因为要拉拢他,更多的,是心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作怪。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
沈随安严肃的神色变得柔和,见四周无人,他抬手轻轻揉一把白梦寒的头,俯下身问她:“鼻子怎么样?”
“有点疼~”
白梦寒抓住沈随安的手,悄悄把自己的手指挤到他指缝中。
“站好,别黏黏糊糊的。”
沈随安低声斥道。
却没有甩开她的手。
“以后走路要看路,不要走神。”沈随安干巴巴训她一句,假装不在意把她的手拿开,“回去对着镜子看看鼻子里面有没有受伤,如果受伤了就来找我。”
沈随安打开房门,揽过白梦寒的后背,把她推进去。
“晚安!”
不等白梦寒说话,沈随安从外拉上房门,把白梦寒关在里面。
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把脸,还是熄不掉身上烧起的火。
又不是毛头小子了,还这么冲动!
沈随安自嘲一笑,认命地拿着换洗衣物进卫生间洗澡。
深夜,老板手肘撑在柜台上摇摇欲睡。
“当当!”
来人手指扣在柜台上,老板一惊,睁开眼睛。
来人压低头上的帽沿,粗着嗓子问:“有没有一男一女来住房?男的跟个黑脸瘟神一样,女的美得跟画报上的明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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