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沉着脸,走到白梦寒面前蹲下,单手掐着她的下巴抬起来,认真打量她的脸。
长得很漂亮,一双眼睛仿佛带了钩子,吸引人往里陷。
沈随安不像是会中美人计的人。
赵亮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可是仔细看看白梦寒的脸,又觉得沈随安栽在她身上也无可厚非。
毕竟她长得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漂亮!
“唔唔。”
白梦寒示意赵亮拿开堵住她嘴巴的手帕。
“说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把匕首你从哪弄来的?”
赵亮拿下白梦寒嘴里的手帕,白梦寒活动一下酸疼的腮帮子,愤懑地瞪一眼堵住她嘴的那个人。
那人仿若未觉,面无表情和白梦寒对视。
“我们就是来挖点蛤蟆草,不知道哪里冒犯到你们了,要把我们抓起来?”
白梦寒一双黑亮的眸子仿佛淬了火,气愤地瞪着赵亮。
赵亮举起手中的匕首:“那这把匕首哪来的?”
“沈随安给的。”
“你和沈随安什么关系?”
白梦寒皱眉,耐着性子回答他:“我管他叫哥哥。”
赵亮:“……你俩玩得挺花。”
他想歪了,白梦寒懒得纠正他,眼下还是余晚晚的伤要紧,她恳求赵亮:“我朋友的胳膊被蛇咬了,我们不知道那蛇有没有毒,你队里有人懂急救常识吗?”
队里几乎人人都懂简单的伤口怎么包扎,这是他们的训练科目之一。
赵亮给王二虎使个眼色,王二虎过去询问余晚晚:“蛇咬在什么地方?”
余晚晚拉起衣袖,给王二虎看自己的胳膊。
手肘和手腕都被人用布条不松不紧扎上了,看来这人也懂些简单的急救常识。
王二虎接过队友拿来的水壶,倒水给余晚晚冲洗伤口,冲洗之后再用力挤出几滴鲜血。
血的颜色鲜红,不发黑,说明她没有中毒。
王二虎:“咬你的蛇是什么样的?”
余晚晚紧张地看向白梦寒,白梦寒替她回答:“是一条青皮蛇,不知道是不是竹叶青。”
“伤口没有发黑,应该是翠青蛇咬的,没有毒。”
王二虎解开余晚晚手肘和手腕上的布条,绑在伤口上,边包扎边叮嘱她:“不要把脏东西弄到伤口上,回去棉花沾点白酒洗洗伤口,消毒。”
余晚晚怯怯地点头,任王二虎紧紧把布条勒在伤口上。
“走,把你送到沈随安那儿去。”
赵亮扯着白梦寒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扯起来。
这俩人,一个胆小地都不敢直视王二虎,一个眼神清亮坦坦荡荡,哪有一点间谍的样子。
“可以把绳子给我解开吗?”
白梦寒举起双手,手腕上缠着几圈麻绳,能看到她雪白的皮肤都被磨红了。
“嘿嘿,”赵亮贼笑,“不能!”
白梦寒无语:“我又不是犯人,你凭什么绑我?”
“因为我不确定你说的话是真是假,等见到沈随安,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亲自给你松绑,再向你道歉。”
赵亮的集结地和沈随安离得不远,白梦寒跟着他们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薛灼正在清点人数。
“随安,给你送份大礼!”
赵亮吆喝一嗓子,引得薛灼和一众战士纷纷侧目。
“梦寒?”
薛灼认出被捆着手腕牵着走过来的人是白梦寒,忙小跑过来给她解绳子。
赵亮挑眉:“你也认识她?”
“废话,我能不认识我妹?”
薛灼没好气地噎他一句,手已经抓上了白梦寒的手腕。
白梦寒身子一扭,把手腕从薛灼手里抽出来。
“给我解绑!”
白梦寒把手举到赵亮面前,寒着一张脸和他对峙。
“行行行,我给你解绑。”
赵亮三下五除二把绳子解下来丢在地上,趁人不注意,还伸着脚尖把绳子往旁边踢踢。
白梦寒活动着手腕,直视赵亮的眼睛:“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弟妹,哥给你赔礼道歉啊!”
赵亮赔着笑脸,连声道歉。
这女孩还真没说谎,真和沈随安有关系。
虽然他一开始就信了八九分,但是谨慎起见,他还是带着白梦寒过来和沈随安当面对质。
现在确认她不是间谍,赵亮也不是扭捏的人,二话不说就道歉。
毕竟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有个新兵训练过程中不小心崴伤了脚,沈随安安排人带他回城去医院检查,给战士指路回来,还没走近就听见薛灼嚷嚷着“等沈随安回来你就完了!”
沈随安:“谁完了?”
薛灼还没来得及回头,身旁的女孩就像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跑过去:“看我的手~”
“怎么回事?”
白梦寒细白的皮肤被磨得发红,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隐约能看见皮下青紫色的血管。
沈随安冷着脸,克制着自己不去触碰她的手腕。
这里人多,和她太过亲密,对她影响不好。
白梦寒委屈地嘟起嘴巴:“我和晚晚来挖蛤蟆草,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让人把我绑起来,还让人堵我的嘴,我嘴巴好疼,手也疼……”
沈随安顺着白梦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赵亮正尴尬地拿脚尖踢自己面前的石头。
再看白梦寒的嘴巴,嘴角破了皮,红得有点不正常。
“他就是个莽夫,天天只知道打打杀杀,遇事不会动脑子,别跟他一般计较。”
沈随安弯腰安慰白梦寒,白梦寒“哼”一声,低着脑袋不说话。
赵亮愣愣张口:“我嘞个乖啊,他俩还真是那种关系?”
他跟沈随安认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沈随安这么温和地跟一个人说话。
他弯腰凑近的时候,手也轻轻地抬起来,看起来像是要把面前的女孩抱进怀里。
不过他并没有那么做,只是抬起手拍拍女孩的肩膀,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女孩笑着往这边看了一眼。
沈随安眼中的疼惜,就是赵亮这个粗人,也看得出来。
其实沈随安是给白梦寒讲了赵亮以前在新兵的糗事,赵亮有个外号叫野人,因为他一根筋,遇事不动脑,动手!
两眼一睁就喊着打打杀杀,连长没少为着这个训他,可他就是改不掉喊打喊杀的毛病,气得连长天天骂他野人、莽夫。
沈随安柔声哄她:“就别跟野人计较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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