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没有电子设备,白梦寒睡得早,早上天微微亮,她就醒了。
慢腾腾洗漱完,白梦寒再次换上那件打补丁的衣服出门。
大院里老爷子老太太们觉少,起的早的都会在凉亭那边锻炼身体。
白梦寒乖巧地一一打招呼,最后在刘老太太身边坐下。
“奶奶,您也起这么早啊?”
刘老太太笑着点头:“年纪大了,醒的早,出来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
“奶奶心态好,肯定会越活越年轻。”
刘老太太被她哄得高兴,笑得见牙不见眼。
菊香来喊自家老爷子回家吃饭,见白梦寒这么早就坐在凉亭里,笑着夸她:“你起得可真早,我家郑妍那丫头,太阳晒屁股都不一定能叫醒她。”
白梦寒低头,语气低沉:“我早上五点起来做好饭,阿姨和落落还没醒,我就出来坐会儿。”
菊香一怔,何家明明请了保姆,怎么还让一个小丫头做饭呢?
“这个点,阿姨和落落应该起床了,我得回去给她们盛饭了,菊香姨再见,刘奶奶再见!”
白梦寒一路小跑,进了院子才停下脚步。
菊香看着白梦寒小跑的背影,叹息着摇摇头,这孩子,肯定是怕回家晚了被骂吧。
想不到杜芸平日里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背地里还会这样磋磨孩子。
杜芸和何落落还没起床,白梦寒生火给自己熬了粥,盛出来放在一旁等它放凉的间隙,她又烧了开水煮面条。
白水煮面条,盛出来每碗加三勺盐,端到餐桌上放好,白梦寒才坐下吃了自己的粥。
沈随安一早就回了部队,不在家里吃饭。
对此,白梦寒深感遗憾。
好可惜,不能让沈随安享受一下她这个盐王爷的厨艺了。
杜芸和何落落洗漱完下来,就看见两碗面条摆在餐桌上。
何落落拿筷子挑起面条,语气不满:“王念弟,你就给我们吃这个?”
白梦寒一脸无辜:“我们家的猪平时都是吃麦麸的,我看冰箱里也没有麦麸,只能给你煮面条吃了!”
何落落一把摔了筷子,怒道:“你这面条猪都不吃,你去给我煮碗粥,我吃完还得上学呢!”
说到上学,何落落的优越感又来了,这个乡下丫头,怕是连字都不认识吧。
白梦寒冷了脸:“何落落,你这是要端起碗骂厨子?”
何落落梗着脖子叫嚣:“我就骂怎么了?”
“浪费粮食可耻,你今天要是不把这碗面吃完……”
何落落打断白梦寒,持续叫嚣:“我就不吃,你能拿我怎么办?”
白梦寒讥笑,话锋一转对准杜芸:“阿姨,你也不想你拿我当保姆使唤的事情闹得大院里人尽皆知吧?”
杜芸脸色铁青:“念弟,过几天阿姨回来,就不用你做饭了。”
“可是我辛辛苦苦做的饭,你们要是不吃,我会很伤心的。”
白梦寒脸上丝毫不见难过,她就笑意盈盈地盯着杜芸。
她知道,杜芸今天一定会吃下这碗面条的。
她不会让自己十几年来营造的慈母人设毁于一旦。
果然,杜芸按着何落落坐下,拿起筷子挑起碗里的面条往嘴里送。
“咸死了!”
何落落又想摔筷子,被杜芸一瞪,又咬着牙往嘴里扒拉面条。
两碗面条,杜芸和何落落吃得一干二净。
白梦寒善良,没有要求她们喝汤。
杜芸和何落落拿着水壶结伴出门,白梦寒站在门口,目送她们远去。
哎呀,忘了告诉她们了,水壶里的水也加了盐。
算了,多喝点盐水,补充电解质。
洗了碗,白梦寒照旧又去凉亭里坐了一会儿。
短短半天,杜芸拿白梦寒当保姆使唤,还嫌白梦寒做饭难吃的事,就已经通过凉亭情报处传遍整个大院。
三句话,让杜芸因为她身败名裂。
下午白梦寒没有出门,孔宁倒是上门来邀请白梦寒去她们家玩。
盛情难却,白梦寒只好再次到孔宁家做客。
薛方正趴在茶几上写作业,看见白梦寒进来,在孔宁的眼神威慑下,乖乖地叫了声“姐”。
白梦寒客客气气地点头回应。
白梦寒比薛方早出生两个多月,孔宁耳提面命要他见了白梦寒喊姐。
他从小就不敢忤逆孔宁,哪怕再不情愿,他也会老老实实听孔宁的话。
“念弟啊,鸽子不在,我得多为你打算,你跟干妈说,你是打算上学还是打算参加工作?”
孔宁抓着白梦寒的手,言辞恳切:“你要是打算上学,等你爸爸回来,我就找他让他把你的户口迁过来,再让他给你找个好学校,要是打算工作,我们报社最近正好有个同事要休产假,你可以先来做临时工,等有了空岗,我再帮你安排一下。”
孔宁这份报社的工作,是当年白鸽让给她的。
当年何建国要去支援边疆,白鸽为了追随何建国,把报社的工作让给孔宁,毅然决然陪着何建国去边疆吃尽苦头。
当时孔宁户口不在京市,家里也逼着她回老家相亲结婚,要不是白鸽雪中送炭,把报社的工作让给她,那她的命运,多半是在老家随便嫁个人潦草余生。
白鸽对孔宁,是再造之恩,孔宁一直心怀感激,现在她的孩子需要帮助,孔宁肯定是义不容辞。
白梦寒是真不知道这年头上个学这么麻烦,还得迁户口,不过她倒是想赶紧把名字改过来,念弟念弟,这重男轻女的名字她是真的很不喜欢。
“阿姨,我想上学,迁户口都需要办什么手续?我自己能办吗?”
孔宁摇头:“得从你原来的户口所在地开一封介绍信,公社盖章之后再拿着到这边的相关部门,审核通过之后才能迁入你们何家的户口本上,挺麻烦的,你一个孩子来回跑着不安全,等你爸爸回来,我去找他,让他给你迁户口。”
白梦寒喜笑颜开,声音都带着雀跃:“谢谢干妈!”
孔宁摸摸白梦寒的头发,浅笑着摇摇头。
孔宁报社临时有事,着急忙慌走了。
徒留下白梦寒和薛方大眼瞪小眼。
薛方抓抓头发,试探性递过去一本俄语书:“看会儿书?”
白梦寒满脸黑线:“你觉得我能看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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