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落落放下电话,心中更是不甘心。
三楼是沈随安的私人领地,平时自己想上去一趟,还得征求他的同意,那个乡下丫头凭什么一来就能住到三楼?
何落落垂头丧气上楼,杜芸忙迎上来:“你哥怎么说?”
何落落更委屈了:“他说一个房间而已,让她住吧。”
杜芸沉得住气,拍拍何落落的肩膀,随便安慰她几句,就站在楼梯口喊白梦寒上来。
三楼有四间卧室,朝阳的那间是沈随安住的。
剩下三间卧室,一间采光不好,一间没有阳台。
白梦寒最终挑了沈随安隔壁的卧室,这间卧室里有一个小阳台,阳台外的墙上爬着一丛蔷薇,现下正是蔷薇花开的季节,风一吹,蔷薇花香就弥漫整个房间。
这个房间里空空荡荡,显然是从没有人住进来过。
白梦寒对这个房间很满意。
杜芸笑眯眯走过来:“选中这个房间了?那我请人帮忙把你的床和桌子都搬上来,争取让你今晚就住进来。”
“阿姨这话说的,显得我多迫不及待一样。”白梦寒也笑,“我去参观一下落落的房间。”
何落落的房间被布置得很漂亮,完全就是个公主房。
崭新的大衣柜靠墙摆放,书桌旁摆着一个精致的梳妆台,一张古典铁架床上,铺着粉色绣花的床单,粉色的窗帘随风而动,无一处不彰显着布置者的用心与爱意。
白梦寒毫不客气地开口:“阿姨,我也想要一张弹簧床,还有衣柜、书桌和梳妆台,落落有的,你都给我置办一份。”
见杜芸抿嘴,白梦寒又悠悠补上一句:“回头见了爸爸,我一定会告诉他,阿姨对我和落落一视同仁,没有偏心落落。阿姨可真好!”
白梦寒这话暗藏威胁,饶是杜芸再能装,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
何落落正要发怒,反被杜芸拦下。
“行,我一会就去给你买。”
这个年代,弹簧床还是稀罕物,最便宜的也要二百块钱左右,再加上白梦寒要求的衣柜、书桌、梳妆台,这些加起来就花了将近四百块。
又给她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品,这些零零碎碎加起来,总共花了七百六十多。
这么多钱,够普通人家花两年了。
杜芸一阵肉疼,她在医院上班,一个月工资加津贴才五十四块钱,这乡下丫头一来,就花了她一年多的工资。
都说后妈难当,现在她可算是能理解说这句话的人了。
“杜芸哪,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家具啊?”
“哎呦,这弹簧床可真漂亮,不便宜吧?”
进了大院,平时和杜芸交好的几个妇人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杜芸置办的家具。
杜芸故作为难地叹口气:“唉,这不是建国那闺女回来了,嫌弃我给她买的实木床太土,闹着要我给买张弹簧床嘛。”
“就是何司令那个从小养在乡下的女儿?”
何家顾及何落落的颜面,并没有声张何落落和白梦寒抱错这件事,对外只说何落落和白梦寒是双胞胎,只是白梦寒体弱,从小养在乡下。
“是啊,她在乡下受了苦,回来可不就得使劲要补偿嘛,我身为长辈,也只能尽量满足她的要求,不然她再闹下去,该让大家看笑话了。”
杜芸一句话,把自己塑造成委曲求全的慈母人设。
众人闻言,纷纷同情杜芸这后妈当得艰难。
在大院里卖了波惨,杜芸眼圈红红地低着头回家。
看着她那委屈巴巴的背影,众人又是一阵感慨,那闺女一回来就搞这么大阵仗,以后何家,怕是不安宁喽。
杜芸给送货员多付了两块钱,直接让送货员把这些大件给抬上三楼摆到白梦寒房间里。
白梦寒在一旁指挥着,让送货员把每一样都放到自己指定的位置上去。
空荡荡的房间很快就焕然一新,衣柜靠墙摆放,旁边摆着一个精巧的床头柜,宽大的弹簧床紧挨着床头柜,另一边则是一张精致的化妆台,书桌则是摆在床尾靠墙处。
杜芸送走送货员,也不打算再上楼去帮白梦寒布置房间,她现在看见那死丫头的脸就烦。
白梦寒自己布置好房间,满意地拍拍手,打算下楼去找杜芸把房间钥匙要过来,她可不想让别人随意进出自己的房间。
白梦寒打开门,迎面撞上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
男人个子高,白梦寒得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白梦寒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眉目低垂,看见她的时候,明显一愣。
她就是何叔叔的亲生女儿?
“你好,我是沈随安,你可以叫我哥哥。”
沈随安率先反应过来,温和地朝白梦寒伸出右手。
“你好,哥哥。”
白梦寒和他握手,又迅速抽回手。
不等沈随安再开口,白梦寒已经退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沈随安,原书男主,何落落的官配,杜芸带来的拖油瓶养子。
原先杜芸和前夫结婚几年都没能生养孩子,杜芸受不了村里人的风言风语,前夫就把战友的遗腹子收养回家了。
后来前夫去世后,杜芸认识了何建国,顾及自己贤妻良母的好名声,愣是带着养子一起进了何家。
也所幸沈随安是个成器的,越来越得何父器重,何家的掌上明珠何落落也乐意亲近这个便宜哥哥。
在原书中,作者为了突出沈随安对何落落的偏爱,直接把他塑造成了一个精分一样的人物,对何落落极尽温柔体贴,对除何落落之外的所有人,毫无礼貌可言。
简单概括就是:女配跟他说话,他直接打断;有男人跟何落落说话,他上去就是一套军体拳;对王念弟这个妹妹,他从来都冷眼相待;甚至对他的母亲杜芸,他也称得上冷漠。
昨晚在火车上,他们都没有自我介绍,所以白梦寒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现在知道他就是原书的精分男主,白梦寒直呼晦气。
早知道他是何落落的精分官配,昨晚就应该趁机扇他两个耳光。
最好是把他脑子里的水都扇出去,省得他以后天天对着别人发癫。
沈随安皱眉看着紧闭的房门,暗自思忖这个妹妹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不想看见自己?
转身下楼,找到坐在院子里的何落落,沈随安走过去,在她对面寻个位置坐下。
何落落撇嘴:“哥,你都不知道,她一回来,就想把我赶回乡下。”
“她在乡下受苦十八年,咱们应该多补偿她一些,你可别带人欺负她。”
何落落的性子他了解,她从来都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仗着自己是何司令的女儿,平时没少欺负别人。
眼前突然浮现一双亮晶晶的眼,再想到自己腰间的指痕,沈随安知道,那个妹妹,也不是好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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