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云舒愣了下一时没反应得过来究竟是谁。
小竹张了张嘴有些为难的看了祁川和老妪一眼,随后凑到云舒耳边嘀咕道:“大公子。”
云舒……
“我不想见他,就说我不在吧。”云舒脸色沉了下来,心情也与之前大为不同,原先不想这么快就答应老妪的,现在她却想借机躲远点。
“去你家吧。”云舒拉了老妪一把,将她给扶起。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祁川反应过来连连道谢。
老妪还想下跪,云舒连忙拦住了,再耽搁下去靳晏臣该来了!
云舒前脚刚刚离开,靳晏臣的马车就在庄子门口停下了。
云舒躲在拐角处看到靳晏臣下了马车鼻尖忍不住泛酸,她脚尖轻轻捻了捻,差点就忍不住要冲出去见他了。
下一秒,她就看到靳晏臣转身又朝着马车内伸出了手。
一只柔弱无骨白嫩的小手搭在了靳晏臣的掌心,看到苏半夕露头的刹那,云舒心底翻涌起了惊涛骇浪!
他竟然将苏半夕给带来了!是嫌她躲得还不够远吗?还要带着苏半夕追到这里来给她难堪?
云舒红着眼,她死死的咬着唇忍了又忍才没落下泪来。
“主子,属下替您去教训他们!”祁川说着就要往外走,被云舒一把拉住了!
娇嫩的小手带着些微的凉意落在了他的手腕上,激得祁川半边身子都僵了。
“走吧,下次见到他们躲远点,那些人不是咱们能招惹得起的。”
云舒抿了抿唇,她很感激祁川能护着她,但是……
“算了,走吧。”云舒转身离开。
祁川还站着不动,老妪推了他一把,眼底还有一丝嗔怪,她可是祁川的老母,哪里不知道她这个儿子?
川儿配不上人家姑娘啊!
人要有自知之明!
祁川眸色黯了黯,亦步亦趋的跟在了两人身后。
云舒就在院子里借着日光给老妪施针,云舒动手将老妪的眼皮翻转了过来,露出的眼球覆满浑浊的黄白色的污物,看起来有些渗人。
“大娘可千万动不得,动一下这眼就瞎了。”
云舒施针之前再次提醒老妪,得祁川和老妪慎重点头后她才开始。
施针其实是很简单的,但是最后一步将那些浑浊物清理出来稍许有些难度,毕竟是在眼球上动作。
云舒此刻终于明白,师傅以前让她银针雕蛋壳究竟是何用意了。
她需要用银针将蛋壳细细戳碎,蛋壳能碎里面那层皮却不能有任何的伤痕,不仅如此还要雕出各种难度的纹路来,难到就差让她在蛋壳上雕一幅清明上河图了……
祁川就站在云舒旁边,看着她拿着银针在眼球上一动一动的,吓得他心肝都跟着颤了起来,浑身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庄子内,靳晏臣没找到云舒,只在厨房内找到了灰头土脸的小竹和小兰二人。
“舒儿呢?”靳晏臣满眼都是担忧。
他并不止庄子已经破败成了这样子,甚至连个下人都没有,庄子内还有好多地方没有打扫清理出来,满满一层灰根本不是人能住的地方。
可他却偏偏将舒儿打发到这里来了!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有找到她!
“回公子,夫人提着篮子出去了,说是要去买些吃食回来,奴婢二人留在庄子内打扫卫生和准备膳食等夫人回来用膳。”
小竹稍稍让开了几步,巧妙的将砧板上的吃食给露了出来。
以往她对大公子是十分恭敬的,可自从回了京,见到了大公子的前未婚妻后,小竹心里更多的是恨。
“你们……就吃这些?”
靳晏臣怔了一下,全部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粗粮!
小竹看了眼与靳晏臣几乎贴到一起的苏半夕,垂下眼微微福了福身子道:
“公子,有些话不是我这个做奴婢的该说的,但是夫人不争……奴婢若是不开这个口,夫人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小竹说话间扫了苏半夕一眼,见她娇滴滴的轻轻扯住了靳晏臣的衣袖,小竹就恨不得冲上去挠死她!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苏家这种不要脸的,都已经解除婚约了,竟然还能死皮赖脸的再回来!
不仅如此,还强行占有了夫人的位置!
“这地方您也看到了,年久失修无比荒凉,我们刚来的时候甚至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生活物资就更不用说了,公子什么都没有替夫人准备。
公子莫不是忘了,您的命是夫人救的!
苏家做过什么?苏家抛弃了公子,如今有利可图便又强行与公子联姻。
公子有没有想过,夫人怎么办?
她是公子明媒正娶的嫡妻啊!无任何过错眨眼间就被降为侍妾,公子这是想要逼死夫人啊!
这诺大的京城往后哪里还有夫人的容身之所?
公子既然来探望夫人,为何还要带这个女人过来?她算什么东西!夫人回京第一天就欺辱夫人!
那些下人嚣张的闯入夫人院子叫嚣着要弄死夫人,若没有她的首肯,她们会那么做吗……”
小竹声泪俱下,道尽了云舒的委屈。
“放肆!”靳晏臣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被一个婢女指责?
靳晏臣震怒,俊美的面容上阴云密布,小竹说的的确是事实,可是谁都知道忠言逆耳!
小竹扑通跪了下来,她梗着脖子大喊:“公子今日就算是杀了奴婢,奴婢也要为夫人争上一争!夫人都已经避到这穷乡僻壤来了,这女人还上赶着来欺负夫人!
公子就不想想一会夫人回来了,再看到这女人……夫人是个心气高的,奴婢不怕她想不开,奴婢就怕她想得太开了,直接不要公子了!
毕竟公子任何东西都没给夫人准备……”
小兰在一旁整个人都吓傻了,她从来没发现小竹竟然是这么虎的,公子是谁?那可是主子啊!
小竹这是不要命了啊!
正愣着,小兰察觉到裙摆被人扯了扯,愣神间就被小竹用力给拽得跪了下来。
苏半夕脸都给气红了,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光彩,可知道归知道,谁敢说出来?
云舒身边的这两个贱婢还真的随了云舒!一样的不要脸!
“表哥,我知道苏家做的那些事情对不起靳家,可是……可是我尽力了,他们强行将我关了起来,我又病了一场。
这些年,他们看我看得很严,我连信都送不出去。
若不是宫里松了口风,之前那封信也是到不了表哥手中的……
我对表哥是真心的啊,昨天的事情我也跟云舒妹妹道歉了,可是……
算了,既然让表哥这么为难,我这就回去跟爹爹说说,不如、不如我们两家的亲事就算了吧……”
苏半夕小脸涨得通红,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滴,欲坠不坠的,她又万分懂事的以退为进,靳晏臣心里那些翻涌着的怒意早就烟消云散了。
“你做什么?这都不是你的错,舒儿她只是对你我有误会,解释清楚了她会想明白的。”
靳晏臣一把拽住了苏半夕,今日过来就是带苏半夕来给云舒道歉的。
的确是他思虑不周委屈了云舒,待他回去便派人过来将这庄子翻新,一应吃食用具是断然不能再委屈了云舒的。
“可是表哥……”苏半夕还在挣扎,靳晏臣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见她挣扎的厉害,干脆牵住了她的手。
站在院门口的云舒,视线落在那十指相交的两只手上,眼泪无声的滑落……
“主子……”祁川慌了,他压根不会安慰人,这可如何是好?
云舒闭了闭眼,转身决绝的往外走。
“能找到马车送我去嘉兴药铺吗?”云舒来的时候是坐的靳家的马车,小厮将她们送到就离开了,她想要入城只能步行过去。
太远了……
云舒轻叹了一声,有些后悔不听娘亲的话了。
“只、只有一匹马……”祁川脸色涨红,那匹马还是陪了他数年的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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