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姐姐还熬药呢?”娇娇柔柔的一道声音自院门口传来。
云舒诧异的看去,就见本该在大牢中的柳如烟被丫鬟扶着一步步踏进了她的院子。
执扇的手一顿,震惊、不解、愤怒、狐疑、不甘……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云舒的四肢百骸!
柳如烟怎么会在这里?
柳如烟似乎是身子不适,短短一段路却走得很慢,到了近前云舒才看到她脸色很是苍白,身子半倚在丫鬟身上……
云舒心神收敛不着痕迹的打量柳如烟,若她没看错的话,柳如烟在轻微的颤抖着,想必是在牢中受了刑。
“受刑了?我若是你绝对不会将自己这么弱的一面展现在敌人面前。
靳修臣吃你这套,我可不吃!”
云舒心里不爽,对柳如烟也十分的不客气。
她知道,柳如烟能这么快就从牢里出来,靳修臣一定从中周旋了。
呵!人与人还真是不对等的,那老妪的一条命只换来了柳如烟的几日牢狱之灾……
“你!你得意什么?你以为区区县丞就能奈何得了我了?早说了,阿臣哥哥护我如眼珠子一般!
无论我做什么,他都能替我兜底!而你呢?我们二人之间他永远只会选我……”
“那又如何?你以为我在乎?”
云舒站了起来,拿着扇子直指柳如烟面门:“柳如烟你还想试试我的毒吗!”
提起毒,柳如烟面色大变,她慌乱的拉着丫鬟往后退了几大步,一脸惊恐的盯着云舒的手,是她大意了!竟然忘了云舒这贱蹄子还会用毒!
而云舒也没让柳如烟失望,起身的刹那她就已经将毒粉洒向了柳如烟,无色无味的毒粉在柳如烟惊慌失措之时被她吸进了大半,剩下一点洋洋洒洒的落在了药炉上……
云舒蹙了蹙眉,啧!又得重新熬一锅药。
“你!你别嚣张,我迟早会将你赶出靳家!而且,就算我做不到,也有人能做到!
你以为阿晏哥哥是真的爱你吗?你做梦!
你还不知道吧?在靳家被流放之前,阿晏哥哥就已经有婚约在身了!
阿臣哥哥说了,靳家不日就要回归朝堂,你等着!回了京城之后有你好受的!”
柳如烟发了狠的笑了起来,模样有些癫狂,她身侧的丫鬟面目惊恐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被柳如烟察觉到之后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该死的贱蹄子,当个下人都当不明白!我要你有何用?回去就将你发卖了!”
“不要!小姐求您不要发卖奴婢……往、往后这靳家定然是小姐当家做主,回了京城小姐就是名副其实的靳王妃,奴婢定尽心尽力的侍奉王妃……”
丫鬟吓得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也算她脑子转得快,阿谀奉承的话说到了柳如烟的心坎里。
“哈哈哈……云舒姐姐你听到了吗?我才是未来的靳王妃!你算个什么东西!”
柳如烟夸张的瞪着云舒,见云舒蹙着眉不动弹,便觉得云舒是被刺激到失神了,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柳如烟勾了勾手让丫鬟起来扶着她,宛如一只斗胜的孔雀一般抬头挺胸的出去了。
云舒的思绪飘远,连柳如烟都知道靳家要回京了,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重新熬煮了一炉汤药,云舒在日暮西山的时候去了靳晏臣的院子。
“阿晏,喝药了。”云舒的声音收了几分力道,听起来恹恹的。
靳晏臣抬着药碗狐疑的看了她几眼,一碗药汁下肚,云舒竟然垂着眼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病了?”靳晏臣抬手碰了碰云舒的额头,并未发烧。
“没有,药喝完了?那我走了。”云舒刚起身一股拖拽之力袭来,眨眼她便跌入了靳晏臣的怀中。
“天都黑了,你一直不愿意留在我院里休息,是因为嫌弃我吗?”
靳晏臣嗓音清润,说话时喷洒在云舒脸上的热气还带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以前他不愿喝药时,她尚且还能哄着他几分,现在他自觉喝药了,她的眼里就再也没有他了。
靳晏臣心里莫名难受得紧,搂着云舒的力道也紧了几分。
他还没彻底得到她,他却已经有了一种自己就要失去她的感觉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分明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她还能离开他不成?
云舒究竟在想什么?
“怎么会?我从未嫌弃过你。”云舒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也就窝在靳晏臣怀里不动了。
她真的累了……
好不容易靳修臣受伤了,她清净了,柳如烟又回了靳家,甚至还出了个表小姐……
“那你今日情绪怎么不高?”
靳晏臣料定了云舒有事。
“就是有些累了,阿晏……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云舒说完就紧紧咬住了下唇,她低着头不敢看靳晏臣,生怕一不小心就泄露了情绪。
靳晏臣与靳修臣不同,他是个很敏锐的人,她不太敢在他面前太过表露情绪。
靳晏臣俊眉紧锁着,今日的云舒很不正常,他抬眼看向门口候着的小厮,小厮微微摇头,告诉自家主子,除了柳如烟来找过夫人,并未发生其他的事情。
“今日好端端的究竟怎么了?”
靳晏臣追问她,他打心眼里想看看云舒的笑容,见她整个人恹恹的,他难受得紧。
云舒张了张嘴,鼻尖泛起了酸,她知道靳晏臣这是岔开了话题,并未想过要告诉她什么。
心口难受得厉害,甚至连眼底都开始有雾气蔓延,云舒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扯开的靳晏臣的手站起身就跑了出去……
“舒儿!”靳晏臣去追,云舒却已经跑到了院外。
他在距离院门几步远的地方顿住了,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已经可以行走了。
“去查,查不到提头来见。”靳晏臣冷冰冰的下令,暗卫立马闪身离开。
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云舒并未回自己的院子,她出了靳家一路往后山跑了过去。
漆黑的山路很不好走,云舒没有带任何的照明工具,只借着月光踉踉跄跄的上山,摔了好几次,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她却丝毫不觉得痛。
破败的寺庙内,在埋葬着小圆子的位置站着一道倾长的身影,他双手负于身后,低头看着那无字且小巧的石碑,似在沉思又似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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