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必插手！”杜思薇平静言罢，将杏儿推入小草怀中：“小草，看好杏儿，莫叫她冲太前被人欺负了去！”
言罢，她抬眼扫过愤愤不平的围观百姓，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王衡身上：“王公子，你说这件肚兜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那么请你告诉我，此物是我何时送你的？”
“三个月前！”王衡不假思索道，显然早已编排好了所有故事情节。
“好！”杜思薇抚掌，冲白芷伸出小手：“白芷，把东西拿来！”
“我凭什么给你？”白芷秀眉轻蹙，满脸警惕道：“万一你毁坏证物拒不承认怎么办？”
“白芷，给妹妹吧！”杜文茵扯了扯白芷衣袖，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妹妹年轻做了错事，总要给她悔改的机会。”
“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白芷跺跺脚，气鼓鼓地将两件绣品递给二小姐。
杜思薇接过两件绣品，没有摊开，亦没有撕毁，而是冲王衡伸出手：“王公子，你昨日用于冤枉我的绣帕可还在？”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知悔改！”王衡叹息着摇头，自怀中掏出绣帕递上，深情道：“思薇，京城繁华就这般迷人眼，叫你想不出半分你与我的点点滴滴？”
“是你死到临头不知悔改！”杜思薇一把抢过绣帕，将三件绣品同时对着围观百姓摊开：“诸位再看看这几幅绣品，看仔细些，可有相似之处？”
闻言，众人瞪大眼睛，伸长脖子，恨不能将三件绣品盯出个洞来。
“杏儿，小草，你们过来！”杜思薇抬手招呼贴身丫鬟上前，让她们一人手持一件绣品，自己则捏着自己的帕子。
她将自己日常使用的帕子翻来覆去，在众人面前展示得清清楚楚：“这是我用的帕子，上面绣的杏花和蝴蝶，用料是细棉布。”
言罢，她示意杏儿将帕子展示一圈，介绍道：“这方帕子，上面绣的两条柳枝，用料是绸布。”
等帕子展示完毕，她又招来小草，示意对方将肚兜全面展示一圈，最后扯起肚兜的带子，指着上面同色系绣线绣的“柳柳”二字：“这条肚兜，上面绣的柳树桃树交缠，用料绸布，不仅如此，上面还绣有‘柳柳’二字，而‘柳柳’，是我养母的小字！”
声落，原本喧闹的围观群众登时鸦雀无声。
杜思薇抬眼看向满脸震惊的养母，唇角勾起讥嘲的笑，泪水却是如打开的水龙头般汹涌滚落：“诸位可知，百花节当日我为何会独身一人前往京城？因为我在前一日撞破他们的奸情，听到我养母与她的好侄儿王公子商议，要下套让我失贞于王衡，从此成为他们偷的遮羞布！”
“卓夫人，我不怨你偷偷替换了我和杜文茵，让你亲生女儿窃取我的人生，亦不怨你虐待我十四年，可你万不该将我推入看不到头的深渊！”
“你这个小贱种！”卓氏暴怒，飞扑上前就要去撕打养女，被小草和杏儿一左一右死死架住。
“杜思薇，你果然是个下贱胚子，你设局害我，你不得好死！”卓氏拼命挣扎，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
闻言，杜思薇不语，只扭头闭上双眼默默流泪。
她哭得实在凄美，配以一身素色，仿佛被风雨摧残即将凋零的牡丹。
一时间，群情激奋。
有人往卓氏头上丢烂菜叶，还有人拿石头砸王衡。
“打死他们！”
“打死这对奸夫淫妇！”
“太他娘的恶心了，老子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畜生不如的东西！”
卓氏与王衡抱头鼠窜，很快被闻询赶来的官差逮捕。
“放开我！”
“放开我！”
“这只是我们的家事，你们凭什么插手？”卓氏扑腾着，叫骂着，头发散乱如疯妇，看向养女的眼神更是如淬了毒般：“杜思薇，你不得好死，你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摸的下贱胚子！”
“娘！”杜思薇唇瓣翕动，哽咽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娘，我想问您，您会用这么脏的词去骂自己的亲女儿吗？”
闻言，卓氏扑腾的动作一顿，心虚地瞥了眼亲生女儿。
杜文茵却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般连连后退，立即与之划清界限：“你这个毒妇别看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娘亲，我杜文茵这辈子只有一双父母，那便是杜尚书和尚书夫人！”
“……”卓氏张了张口，眼角流下泪来。
“你瞧，你也是有感情的！”杜思薇扯动唇角，笑得好不凄惨：“明明你没养过杜文茵，她不曾陪在你身边，可你却连骂都舍不得骂她一句，对我却是如同对待仇人般，想毁了我，想杀了我，你就这么急着让我给你亲女儿让路吗？”
此言一出，众人视线纷纷集中到杜文茵身上。
是呀，若两个孩子不是杜夫子夫妻二人有意调换的，他们为何会对养女杜思薇这般恶毒，又对亲生女儿这般温柔！
“思薇妹妹！”杜文茵扯住便宜妹妹衣角，楚楚可怜道：“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不能将我推入火坑啊！”
“恨你不是应该的吗？”有路人忍不住出声，丝毫不收着声量：“占了别人十四年的身份，抢了别人十四年的好日子，却连一句骂都受不住，再说了，我也没瞧见杜二小姐有推你进火坑的意思，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第一个人开了这个口，立即有第二第三人接上。
“装什么可怜，方才杜二小姐被刁难，她看热闹看得可开心了！”
“要我看，今日这出闹剧，就是他们三人合谋设局来的，否则怎会这般巧合，杜二小姐第一次出门就被王衡给堵到！”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似要化作利刃，将杜文茵撕个粉碎。
杜文茵身子晃了晃，想要昏倒过去，却被一把拽住。
杜思薇附在假千金耳畔，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幽幽道：“好姐姐，你可千万别晕，你若晕了，我不敢保证今日之事如何收场！”
闻言，杜文茵一个激灵，生生止住倒下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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