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秩第一时间跟随而下,入眼所见,忍不住惊叹出声。
“这,竟然这么多金砖!”
“我大夏的国库只怕也未有这般盛景吧。”
上方传来谢兴言的呼唤声:“陛下,您可还好?”
“好着呢,陛下没事,丞相大人。”
“这下面好多金子!”
谢兴言大惊,“什么?这下面还有金子?”
“是啊丞相大人,而且还有好多,全是金子,比府中搜出的金子还要多久。”
何秩的声音在地下通道中传出很远,一袭还能听到巨大的回声,足以见底下空间之大。
没想到太守府地下竟然全部埋的是金子!
“何秩,着人清点。”
如此巨额的金子,徐桥不曾交代,难保还有其他藏金子的地方。
真是贼心不死,还妄图隐瞒这些财富,也不知这徐桥还藏了什么心思?
“走,随朕会一会这徐桥。”
底下空间距离上方并不远,站在先前下来的台子上,便可触及一旁的石块,只轻轻一拨,铁索再次响动,两人被送回地面。
“陛下,这徐桥居心叵测,私自潜藏如此巨额的金子,还不知有何用处,定要严加审问!”
“朕正要前往,丞相可一同参审。”
“沐歌,此地一应账册,包括地下的金子,由你负责,全部清点一遍,任何一处都不可放过。”
“陛下放心。”
说完陈铭便径直走向前院的厅堂。
“杨成,你带人将地下的金砖收整出来,交由曹姑娘统计。”
“刘虎,把府中这些脏污全部收拢到一处,等待最后统一处置。”
何秩将一应事务吩咐完毕,随后带着两人上前,将瘫软在地的徐桥扶起,拖往前厅。
厅堂中,丫鬟为陈铭奉上新鲜的茶水。
陈铭手抚下颌,锐利的眼神盯着刚刚被拖进来的人,端起手边的茶,漫不经心的饮下一口。
“说说吧,还有哪些遗漏的地方?”
徐桥苦笑一声,被扔倒在地,朝着陈铭跪下。
“这么多银子,对陛下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吧。”
“我苦心孤诣经营半生,终于能稳坐此地,坐拥巨财,本想着天高皇帝远,往后的日子便都是安乐。”
“却不料千算万算,算不得陛下竟然来了此地,我半生的谋算都要付之东流,实在是可惜啊,可惜。”
底下密室中的巨财被发现,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徐桥干脆仰卧在地,条条细数半生的经营。
周遭几人眼中却尽是不齿。
谢兴言指着徐桥满是愤慨:“老夫记得崇武十年,你高中进士,才华横溢,声噪一时,还曾在京中举荐你为府尹。”
“你却说京中繁华,百姓安居,一腔抱负愿致力穷苦之地,为百姓谋福祉。”
“老夫与同僚几经商讨,不忍你才华埋没,选出诸多地方供你选择,京城近郊与江南繁华之地你都未选择,偏偏选了最为偏僻的东南沿海之地。”
“老夫心知此地偏远,发展滞后,还曾苦劝一番,你坚持己见,满腔雄心只为扶持百姓,可如今呢?当初的热血满怀呢?”
徐桥听了此言只开怀大笑,“怎么,如今这沿海不富饶吗?”
“你看到的这府中诸多财富,都是我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结果,只怕这满院财富,是丞相大人平生少见吧。”
“这些银子可都是我赚来的,我留在手中又如何?”
谢兴言指着徐桥,一时气上心头。
“你这是胡搅蛮缠,圣人之礼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你这些钱财是为正途吗?这些本应入国库的资材,尽被埋在此地不见天日,你如何对得起这么多年苦学啊?”
说完谢兴言捂着心口,上气不接下气。
陈铭见状,连忙伸手搀扶一把。
“何秩,送丞相休息。”
何秩取代陈铭,搀扶着谢兴言,向后院寻了房间休息。
离开前,谢兴言失望的看向徐桥,“请陛下务必严惩此人。”
徐桥却对谢兴言的话充耳不闻,抬头看向陈铭。
“陛下,想必您也能猜到,还有更多的金银。”
“若是您能答应饶恕罪臣家眷,罪臣定双手奉上。”
陈铭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不如实招来。”
“还请陛下答应罪臣请求。”
虽是认罪状,但这样的话说出来,分明是在以金银胁迫陈铭应下他的请求。
陈铭淡然的神色陡然凝结,周身泛出一丝冷意。
“你凭什么认为朕必须答应你的请求?”
徐桥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面容带上两分得意。
端看府中这些东西,数额这么大的金银,陛下不可能不心动。
不过一个小小的请求而已,他不信陛下掂不清轻重。
陈铭看着脚下之人的的一模样,话锋一转,带着冷凛杀意,“朕大可以现在就杀了他们。”
徐桥上扬的嘴角僵在脸上,浑身一片冰凉。
他怎么忘了,眼前之人乃是掌握生杀大权的陛下,自己竟然妄想胁迫陛下!
此举简直是痴心妄想!
徐桥终于认清事实,跌坐在地,冷汗涔涔而下。
陈铭也不着急,细品一口手中的茶水,没想到口感竟是意外的好。
若是没猜错的话,这茶叶乃是今春刚采下的宣玉山谷雨龙井,每年的产量也不过五两,价格算不得什么,最关键的是珍惜少有。
京中今年也不过才得二两,说是年成不好,却原来剩下的竟被高价卖到了此处。
陈铭束缚喟叹一声,刚放下茶盏,眼角忽见徐桥拔地而起向自己走来,直接举起手边的一把椅子。
陈铭眼神一缩,杀气蚀骨。
没想到徐桥竟是要鱼死网破!
何秩护送谢兴言归来,来不及踏入堂中,惊呼一声“陛下!大胆徐桥,竟敢行刺陛下!”
砰!
椅子应声而落,陈铭呼吸一滞。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却是身后的墙体剥落,露出其中银光闪耀。
随即何秩一把将徐桥制住,踹到在地。
眼见陈铭并未受伤,何秩总算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椅子跌落处。
一阵吸气声传来,何秩惊呼一声:“这,这墙竟是以银子砌成!”
徐桥含泪苦笑,有骄傲,亦有懊悔。
“整座太守府,便是最大的储金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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