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云胸腔里溢满了酸涩,她走过去扶住了魏知渺:“佩兰去了,杜御医精心照料着她,没有受过太多痛苦。”
可这显然只是安慰之言,染上瘟疫的人,又怎么会好受......
魏知渺闭上眼,一行泪落了下来。
她哽咽问道:“那婉儿呢,她还有可能恢复吗?”
沈倾云缓缓摇头:“郑婉状态也不好,今早也跟着去了。”
魏知渺闻言只感觉身上一软,好在大半力气都被沈倾云给撑住了:“先生,节哀啊。”
身后的女学生们都开始呜呜地哭起来,没想到与她们朝夕相伴的同窗好友,就这样突然早早离去了。
可还不等她们悲伤,外面书院门口就喧闹了起来。
邓家的奴仆在门口大喊着:“我们好好的小姐哟,都是被书院逼迫去照顾灾民的!如今书院是得了好名声,可怜小姐年纪轻轻就没了,老爷夫人都在府上哭晕过去了!”
“大家给评评理啊,这都是书院害的!若不是如此,我家小姐还有几月就及笄了。”
“是啊,家中老爷夫人早就相看好了亲事,到时候便可嫁人生子,而不是现在这般,叫白发人送黑发人呀!”
“当初就不该让小姐来书院,好好的女则女戒不学,非要学什么医术!都是我们家小姐太过心善单纯,这才着了书院的道了!”
“我可怜的小姐呀!”
几个家丁在门口不住地哭嚎着,引得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
众人指指点点,虽然不敢明着说魏知渺,但话语里都是质疑书院为了博得好名声,却叫女学生丧了命。
“唉,真是凄凉呀,年纪轻轻便去了。”
“邓家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这下可是白费了。”
“可不嘛,我听说邓家寻的亲事可是曹家的嫡子呢,媒人都已经上门了!”
“哟,那可算得上高嫁了。”
“那还不是瞧着邓家小姐考进了见月书院,此番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随着一声响,大门开了。
魏知渺走了出来,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大家都知道见月书院的背后有人,此刻也都顾忌着不敢随意说话。
邓家的家丁壮着胆子上前质问:“魏先生!咱敬你是我家小姐的先生,可书院害的我家小姐丧命,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一旁立马有人起哄:“是啊,人好好的姑娘,说没就没了!”
“必须得要个说法!”
魏知渺声音沉痛:“婉儿之事我亦悲痛万分,各位请到书院里面来吧,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加以补偿。”
但邓家的下人并不愿意:“不行!我们就要当着众人的面讨个公道,将事情说清楚!”
魏知渺叹了口气,问道:“那你们便直说吧,你们想要如何?”
几个下人对视一眼,许是见魏知渺态度软,随即不客气起来:“书院必须要赔偿!”
“对!我们家小姐定了婚事,聘礼已下,书院把小姐给害死了,这损失也应当是书院来出!”
“损失?”魏知渺蹙眉,有些不悦这个用词。
那家丁不依不饶道:“邓家养育小姐十数载,如今终于到了小姐嫁人成亲、回报母家的时刻。我等下人,不会说话,但邓家如今不就是人财两失,怎么算不上损失呢?”
“就是,若是小姐活着,还可以到老爷夫人跟前尽孝,这账又该怎么算!”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低声道:“话糙理不糙,的确如此。”
沈倾云原本不欲露面,听到此话还是皱起眉头。
她对着身边的珍珠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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