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走后,沈倾云转头问向一旁的寒霜:“叶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寒霜犹豫着皱了皱眉头:“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们到的时候,那万夫人就说叶小姐喝醉了,不许我见她。我察觉到不对,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硬闯了进去,这才把叶小姐带回了书院。”
一旁的珍珠忍不住问道:“什么奇怪的声音?”
寒霜回想后说道:“是一个男人的叫声,还有花瓶碎裂的声音。”
听到有男人的叫声,大家的心里都沉了沉。
魏知渺有些后怕:“倾云,还好你提前派人去接,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见她面色凝重,沈倾云叹了口气,安慰道:“无妨,好在人没出什么大事。”
魏知渺点点头,叫人守在叶零露的床前。
叶零露现在还有些意识,只不过浑身无力,说话也有些吐词不清,故而大家都不急着问她。
等到大夫开的药煎好了,珍珠就将她扶了起来,用勺子一点一点给她喂药。
做完这一切后,叶零露的脸色好看了些,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魏知渺劝道:“倾云,你先回去吧,时间已经很晚了。虽然你身边有人保护,但出了这事,我当真是心有戚戚。”
沈倾云点点头:“先生,那你照顾好自己,我明日再过来看你。”
“放心。”魏知渺拍拍她的手,一路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上了马车,这才安心了些。
第二天下午,沈倾云如约到了见月书院。
书院的前门有些嘈杂,一问才知道是那万夫人又来了。
只不过魏知渺下令不许她进书院,故而那万夫人就在门口吵嚷了几句。
沈倾云没管她,直接从后面进去了。
叶零露今日一觉睡到了中午,此刻正坐在床上喝粥。
见到沈倾云来了,她就挣扎着想要下床,却被沈倾云给按住了:“好了,不必计较这些虚礼的。”
叶零露摇摇头,眼眶有些红:“零露只是想谢谢沈小姐,又救了零露一次。”
“我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是魏先生怜惜我,叫我好好休息一天。”她说着,执意下了床,给沈倾云行了个大礼。
“沈小姐的恩情零露无以为报,但零露都记在心中。”
沈倾云反倒有些无措,上前想要把她拉起来。
魏知渺此刻正好从屋外走了进来,见此情景,叹了口气:“倾云,零露她的确该承你这份恩,你就别拦着她了。”
没办法,叶零露给沈倾云磕了头,这才作罢。
沈倾云劝道:“若是你想回报我,就好好读书,学的一技之长,也别辜负了魏先生对你的看重。至于叶府上的那些事情,你看淡些。”
被家人设计,如何都是不好受的。
叶零露眼中含泪,笑着点点头,还打趣道:“沈小姐放心,以前娘曾说我命硬着呢,我一定会给自己拼出条路来。”
沈倾云和魏知渺都眼露欣慰,又鼓励了她几句。
见她确实没有了大碍,叮嘱她好好休息后,沈倾云就跟着魏知渺出去了。
“先生,所以昨晚在叶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倾云问道:“我来的时候,看她那后娘还在门口守着没走呢。”
魏先生冷哼一声,想起此事,面上就带了一层薄怒:“我已经问过零露事情的前后了,叶家真不是东西。”
她似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等进屋后,叫别人都退了出去,这才对沈倾云说道:“经过之前的事情,她爹叶培民许是在翰林院受了排挤,就......就想着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别的大臣以谋仕途。”
这些话,光是让她要说出来都觉得难以启齿。
“真是无耻至极!可怜零露这个好姑娘,当初还是冲着她爹生病才回的叶府。那后娘竟然还敢来书院,我没叫人把她打一顿已经是好的了!”
魏知渺连连叹气,气得脸都红了。
她也是气自己,明知一切,但却无力为叶零露讨个公道。
一来是要顾及着书院,二来也是因为此事事关叶零露的名声,绝不能外传或是闹大了去。
沈倾云给魏知渺倒了杯茶,叫她顺顺气。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大家族里并不少见。
一般的人家里要送也是送庶女出去,像叶培民这样昏了头要把嫡女送出去的,只怕也是那万夫人吹了耳边风。
不过说到底,那两人狼狈为奸,本质上都不是好货色。
尤其叶培民这样的做法,当真是完全不顾叶零露的死活。
就算想要用女儿做人情,一般来说都是安排嫁过去做妾,但这样一来,大家也都明白了这家人的心思。
叶培民既想要维持好名声,又想讨好别人,竟然能下药叫自己的女儿与人无媒苟合。
就算昨晚的事情是暗中进行的,可在这以后叶零露又该如何自处,如何嫁人呢?
不过这或许就是万夫人想要看到的吧,这样一来,叶零露彻底被她握住短处,以后还不是任由她磋磨。
魏知渺目光深深:“我已经同零露说过了,及笄之前,暂时就先住在书院,走一步看一步。”
沈倾云垂眸,心中有些无力感。
女子一旦及笄,魏知渺也不能拦着叶府的人给叶零露安排婚事。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那叶培民准备把零露送给谁?”
魏知渺低声回道:“似乎是翰林院的黄铭安,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龌龊,真是小人得道。好在零露说了,他未能得手。倾云,这事真是多亏了你。”
沈倾云愣在当场,竟然是黄铭安这个畜生?
她点点头,又安慰了魏知渺一会儿,这才离开。
其实她有些想不通,黄铭安眼高于顶,向来看不起官职比他低的人。就算是色胆包天,也不至于去做这样的事情啊。
那他到底是怎么和叶培民搅合在一起的呢。
这般考虑了,沈倾云先叫人将真阳给约了出来。
真阳得知此事,气得眼前一黑:“他是疯了吗?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了!”
“是了,难怪前几日回来后,我的人发现他手臂被人咬破了,我只以为是他跟外面养的女人一时风流,可他却......”
想到此处,真阳联想起这几日黄铭安经常过来逗琳月的样子,不禁捂着胸口,只觉得无比反胃。
“的确有些说不通。”沈倾云问道:“他最近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真阳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若说不一样,他被我那婆母带的,现在突然开始热衷起风水玄学一事,总是去找一个,叫什么天承大师的人。”
“我看那就是个江湖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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