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云轻轻拉住了叶零露的手。
她字句犀利地说道:“夫人说了一堆,字字句句都带着偏见,零露虽然难受,却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就是看在你是长辈。”
“外貌暂且不论,公开贬低本就是失礼的行为。我刚刚看过零露写的字,力透纸背,显然是下了功夫的。夫人如此大言不惭,难道是夫人早已才学过人,这才看不上书院教授的这点东西。”
万夫人的骄傲僵在脸上,她沈倾云气定神闲的样子,知晓是说不过她。
软的不行,干脆就来硬的。
她冷哼一声:“这位小姐,请你让开,否则待会我们府上的家丁若是碰伤了你,可说不清的。”
叶零露闻言露手一紧,死死抓住沈倾云,脸色惨白的对她摇了摇头:“沈小姐,算了吧。”
她暗自下了决心。
虽不能拖累书院,但就算回去了,她拼死也要逃婚逃出去!
沈倾云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微笑着示意她不用担心。
哪怕万夫人身边的是什么高手,这书院里暗中还早安排了鸢鸟的人,就是防止有人会来闹事。
珍珠在一边气得要死,这个什么劳子的万夫人,说一堆屁话,居然还威胁让区区几个家丁来触碰小姐。
她看好了,要是这几个人敢冲上来,她就先跑过去踹那个万夫人一脚。
寒霜的脸色已经愈发冷了下来,她直接走过来挡在沈倾云的面前。
若不是顾忌着在书院里不好闹大了,她早就忍不了面前这个妇人了!
万夫人瞧见就这么两个小丫头片子,哎哟着笑出了声。
魏知渺好心提醒道:“万夫人,我们本不想闹得太难看的。若你识趣还是现在就走吧。”
她看出了沈倾云的意思。
沈倾云若是直接报出自己是国公府的小姐,想来万夫人也不敢如此出言挑衅。
可她也不能每日守在书院里。
故而只要万夫人的人先动手,那顺理应当的可以还击,好好给她们一个教训,下次也就不敢了。
万夫人瘪了瘪嘴:“魏先生不用虚张声势来吓唬我。若不是你们书院不肯放人,离间了我们母女,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
说着,她示意家丁上前,料定了这个陌生的小姐不会为了叶零露真和她起冲突。
寒霜挑挑眉,她又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
只在片刻之间,她一个飞踢踹飞了一个,又一拳打在另一人脸上,随即蹲下一个扫堂腿就绊倒了两人。
魏先生身边的暗卫也上前解决了剩下的两个。
六个人一起冲上来,六个人又一起躺下去。
万夫人傻眼了,她在混乱的躲避中,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屁股,吓得嗷嗷叫:“停手,快停手啊!”
叶零露瞧着面前的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赶紧憋回去了。
几人直接被丢到了书院门外。
魏知渺冷声说道:“这位夫人,我的学生不愿意跟你走,你便带人强闯。再有下次,我们就直接报官了。”
众人瞧着这边的情况,都纷纷小声议论了起来。
沈倾云对着魏知渺道了别,直接上了马车。
临行前,她看了万夫人一眼。
万夫人还不知道这一眼意味着什么,但是心中却有些发毛。
没过几日,她就懂了。
叶老爷原本有望往上升一级,如今却被告知恐怕得再等等,至于等到什么时候,没个准话。
和叶家要结亲的那户人也是利索派人上门婉拒了。
叶府的几个小铺子更是直接遭受打击,进货断了,甚至还有一家被爆出用料掺假,直接再没了客人。
平日里和万夫人来往的几家夫人,此刻也是对她避退三舍。
外面的人都说,万夫人去大闹见月书院,惹了贵人不高兴呢,谁还敢与她亲近那不是触霉头呢。
这般一来,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没人敢去招惹见月书院。
叶老爷罚了万夫人禁足,又派人去给叶零露送吃食送衣裳的,表示自己从没有同意让叶零露退学成婚,让她安心在书院里好好学习。
沈倾云知晓后,这才叫她的人收了手。
过了几日后,她又专程去了一趟书院,里面已经恢复到同平日里一样。
书堂那边,授课的老师抛出了一个论题,任由着学生们相互辩论。
叶零露正好站起身在发表她的看法。
与上一次不同,她神采奕奕,眼睛里放着光,身姿站得笔直,讲到激动处,好几个女学生为她鼓掌。
叶零露羞涩一笑:“一点拙见,请夫子和同学们指教。”
说完,她才坐了回去,眼角瞥见外面有一道青色的身影,不由得神情一动,向外看去。
只瞧见了沈倾云的一个背影。
沈倾云转头去了魏知渺那处:“这次的事情,对学子们心态可有影响?”
魏知渺笑笑:“是有的,也不知道从谁那开始说起,若是读书上不努力,书院若不保你,那是要被抓回去成亲生子的。”
沈倾云失笑:“我还担心会扰乱她们的求学之心呢。”
“女子自在的时候不多,但至少在书院里,她们能尽可能去做自己想做的,敢说自己想说的。”魏知渺叹息着,许是想到从前的事情,眼里一片深沉之意。
沈倾云与她又聊了一会儿,带了一本新的书这才离开。
回程路上,她绕路去看了好几个铺子,皆是经营得当,就准备回府了。
未曾想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她还瞧见了黄铭安。
三个凶神恶煞的人围着他,堵着他不让走,中间那人与他笑着说了句什么。
黄铭安一脸的惊恐慌乱,似乎是在求饶。
沈倾云有些好奇,停下马车,让寒清前去打探情况。
巷子里传出黄铭安气急败坏的声音:“当初不是说好了,三个月内还钱的!现在才刚刚过去了一个月,你们怎么能出尔反尔!”
“唉,黄大人,话不能这么说啊。我们当时可定好了,每个月都要还一部分,否则这利钱,就要翻倍了!”
寒清只听了一会儿,也就大概了解了情况。
他回去禀告道:“小姐,我听着似乎是黄铭安欠了钱,如今在被人追债呢。”
“这么快吗。”沈倾云喃喃,心道真阳也不怕把他逼急了,再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来。
过了一段时间后,她从真阳那得了消息。
玉梅腹中的孩子,几乎可以判定是个男胎了。
沈倾云这才了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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