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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厨房里的烟火气渐渐浓了,乔菊在厨房里忙碌着,一道道菜被做了出来,至于林亦凡哥俩这一会基本上将能聊的话题都说了。

当然,此时林平凡有自己的考量,并没有问那一件事情。

“平凡,来,帮忙端菜。”

乔菊在厨房里喊,林平凡马上去帮忙了。

仅仅是几分钟后,饭菜就被端上了桌子。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倒了几杯酒,就一起吃喝起来了。

他们聊着笑着,此时林亦凡看得出来,刚刚订完婚的林平凡两人,脸上的那种幸福是显而易见的。

酒过三巡,林亦凡举起酒杯,对哥哥嫂子祝福:“哥,嫂子,你你们订婚的时候我没去,不过老弟我真心祝福你们,这一杯酒敬你们。”

乔菊和林亦凡笑着喝下去了。

今天实在是一个开心的日子,三个人真是高兴,很快天南海北的聊起来了。

吃完了饭后,趁着林亦凡坐在沙发上打盹的时候,乔菊将林平凡拉进去了卧室。

“平凡,咱弟弟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这次无论如何必须和他谈谈那件事情,毕竟这是他心中的一个坎,不是吗?”

“我当然知道,这不在找切入点的吗。”

两人商议了一会,乔菊就建议,不如待会让他带着林亦凡去附近的公园溜达溜达,想办法问问那些事情,深入谈一谈吧。

“行。”

几分钟后,林亦凡醒了,看见哥哥就坐在自己身边。

“你醒了,亦凡?”

林平凡关心的问。

“哥,我……”

林亦凡揉着眉头,“我刚才好像喝多了。”

林平凡拉开了窗帘,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公园,建议:“亦凡,你跟我出去溜达溜达,醒醒酒吧,房间里空气不好。”

“行。”

两人很快穿好了外套,一起出去了。

时至初秋,两人走在去公园的路上,看见树叶子渐渐泛黄了,他们一边走一边聊,林平凡终于找到了机会切入那一个话题。

“亦凡啊,你这一阵子在汉华市,你的老师不是帮你找了一个和你的梦想对口的工作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坦白说虽然还是不太对口,毕竟我自学的是理论物理,这一家机构是实验物理,但是我已经很知足了。至于信心的问题,我只能说还行吧。”

他倒是实话实说了。

“那就好,只要你不是没有信心就行。”

林平凡放心了许多,忽然继续问:“那你确定今后坚持下去,这辈子就走这一条路了吗?”

这一问,林亦凡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亦凡?”

林平凡同时停下来,奇怪的看着他。

“哥,这些年我经历了这么多,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比如就像我这些年的努力,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相信很难走到这一步吧。”

“对,你终于长大了。”

林平凡走过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继续指了指前面:“公园到了,我以前常来,里面风景很不错。走,进去看看。”

说着两人就一前一后走进去了。

林平凡带着弟弟在偌大的公园里转悠了几圈,看得出来,这个公园的景色真心不错,有树林子,有鱼池,稀稀疏疏的老人小孩走来走去。

“走,去那边坐坐。”

或许是林平凡感觉走累了,就指了指那边的长椅。

过了一会,两人坐下后,继续聊了起来。

“所以,亦凡,对于你那一个梦想的事情,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林亦凡仰望天空,思考了一下,说:“我已经想好了,听从我老师的建议。这一次去这家研究所,就是把这里当做跳板,通往下一步的理论物理事业。”

“老弟,加油,哥哥很看好你。”

林平凡再次鼓励他。

两人站起来准备返回,忽然听见背后一声清脆的童音:“看,那一个风筝飞的多高啊。”

就是这一句话,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他们马上就看过去了。

只见公园的另一头,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牵着一只风筝,这一幕,忽然让林亦凡想起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小时后和那年哥哥对自己说的风筝的故事。

“哥,你看那风筝,你还记得之前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林平凡笑着点点头。

思考了一会,他对林亦凡说:“亦凡,你记得就好。我还是想给你说那些话,特别是这些年你为了梦想的付出,既然你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你手里就是拿着那一根风筝线的,今后你的梦想,你的人生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你明白你应该怎么做吗?”

林亦凡对着天空的风筝点点头,眼睛有些湿润了。

“哥,我会记住你说的话的,努力牵着人生中属于自己的风筝和线,让它飞的更高更远。”

“走吧,我们回去。”

林平凡点点头,两人一起肩并肩返回了。

几十分钟后,林亦凡两人推门进去,乔菊用眼神询问了林平凡,意思是事情怎么样了。

林平凡微微点头,乔菊才放心了。

之后的时间,林亦凡提出自己急着去威化市上班,准备明天就走。

“行,你的工作是最重要的,今晚我们就帮你收拾一下,明天我亲自送你走。”

哥哥嫂子很体谅他,此时这样说。

一天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次日早上六点多,林平凡开车送林亦凡去了火车站。

车子行驶在路上,兄弟两人聊着,林平凡不断的嘱咐弟弟,比如一定要好好工作,再比如一定要把握好这次难得的机会,总之说了一大堆。

“放心,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车子在半个小时后就停在了火车站门口,林平凡一看时间还早,指了指旁边的咖啡馆,建议一起去喝一杯等车。

“行啊,那就走。”

两人很快拎着行李进去了咖啡馆。

点了两杯咖啡 ,两人就聊起来了。

林平凡犹豫了很久,终于试着询问了林亦凡一个敏感的问题。

“亦凡,你现在今年之后就30岁了,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哥哥和爸妈都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这一问,让林亦凡心中先是咯噔一下,随即心里就哗啦哗啦的流泪,没错,他此时想起了梅甜心。

“哥,我…其实……”

他不敢看哥哥,扭头看看着窗外, 心情极其复杂。

但是林平凡是很了解这个弟弟的,最重要的是,其实他听说过林亦凡和一个女孩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那一个女孩的情况。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哥哥可是听说过,你好像和一个女孩有着感情纠葛,难道你不喜欢她,或者你们不合适,还是……”

“不,哥,就这件事情而言,似乎有一点复杂,另外我尽力了。”

他心中越发不是滋味,林平凡不想继续问,但是林亦凡看见他的样子,决定说出来。

“哥,其实说说也无妨,这已经是这几年的事情了。”

他回忆着,就将之前怎么和梅甜心认识,再到这么多年的同学,以及后来如何的纠葛事情详细说了,说完已经开始抽噎。

“亦凡,也许我不该问。”

看见弟弟如此伤心,做哥哥的心中忽然很不好受,但是林亦凡轻轻摇头。

“哥,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进站了。”

他看了一下手表,距离火车出发还有15分钟。

林平凡急忙拎着行李,两人一起下楼,去了火车站那里。

在林亦凡进展之前,林平凡最后一次提醒他:“亦凡,感情这方面的事情,和你的梦想是类似的,如果可以,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的幸福,记住了吗?”

“我知道了。”

他进去了,透过玻璃窗看见林平凡对自己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想起了这些年自己经历的种种事情,不禁是泪流满面。

——

火车行驶了几个小时后,终于进入了威化市车站。

他打车带着行李去了牛顿物理研究所,来到了门口的时候,看着上面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忽然感觉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的确,这是因为他距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推门进去,还是上次那一个同事接待了自己,带着他去见了柳川。

这会功夫是早上九点多,柳川在忙着处理文件,女下属推门进来。

她指了指身后的林亦凡:“柳主任,林亦凡来报道了,你看下一步怎么办?”

柳川笑了:“林亦凡,你终于来了,进来坐吧。”

他继续让下属去忙,很快两人就谈起来了。当然起初的话题,都是聊林亦凡初来乍到的安排事情。

柳川是一个很和蔼的人,关心的询问了他很多问题,最后建议:“这样吧,亦凡,你初来乍到,对威化市不熟悉,我让李晶晶,就是刚才带你来的那一个女孩帮你租房子什么的,至于工作的安排,你这就跟着我去实验室认识一下人,明天就可以上班。”

说完柳川就给李晶晶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自己的安排,电话另一头李晶晶表示没问题。

“走,你跟我去实验室看看,见一下大家。”

两人很快一起去了。

几分钟后,林亦凡跟着柳川来到了最大的实验室,看见里面很多人在忙碌着。

柳川逐个的介绍了大家,这些人纷纷表示欢迎林亦凡。

“小林啊,今后你在这里工作,直接领导就是我,明天就开始上班吧。至于房子的什么问题,让李晶晶帮你,在租到房子之前,就先住在公司公寓吧。”

——

随着一切渐渐安顿下来了,林亦凡在这家牛顿物理研究所的工作也陆续展开了。

他开始调整了自己,之后就继续自己的计划,那就是针对理论物理的计划,或许是这次走对了路,他的事情越来越顺利。

不过这想想也是,毕竟这次他的工作,就是实验物理,其实和理论物理的差别很小,因此业余时间研究起理论物理来,算是很对口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的理论物理研究工作因为这些正确的选择,渐渐的步入了正轨。

而实际上更惊喜的事情还在后头。

话说这天同事邵兵无意间翻找了林亦凡的办公桌,忽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书,仔细一看竟然就是理论物理的课程。

这其实没什么,毕竟林亦凡一直以来都是趁着业余时间,哪怕是在中午休息的时候,来研究理论物理的。

但是邵兵惊奇不已,毕竟这里可是实验物理的研究所。

邵兵和柳川主任关系不错,终于在两天后一起喝酒的时候,谈起了这个问题。

“所以,柳主任,你说这个林亦凡研究理论物理,究竟是什么情况?”

邵兵将自己的发现说完后,问柳川。

这个时候柳川才忽然想起来,在张全福和自己联系的时候,不就是说明了吗,说来求职的那一个小伙子,就是自学理论物理的。并且更重要的是,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问了很多。

“没错了,一定是这样。”

柳川笑着点头,继而轻轻摇头:“我怎么这一段时间忘了这些了,林亦凡之前不就是学习理论物理的吗,难道现在还没有学完?”

柳川惊讶,但是邵兵更惊讶:“什么,柳主任,这小子学的是理论物理,还没学完就来这里工作了,可是我明明看着他工作很顺手啊。”

两人都很惊讶,邵兵更是喃喃自语:“这么说来,这个林亦凡真是一个人才啊。”

他们俩仔细琢磨了一下,柳川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帮助和指点林亦凡,毕竟自己不想让这样一个人才浪费了。

一星期后,这天是林亦凡休班的时间。

早上九点多,他这会正在家里洗衣服,忽然门咚咚响了。

“谁啊。”

他推开门一看,竟然是柳川,还背着一个包。

“柳主任,你怎么来找我,是工作上我出了什么问题吗?”

柳川这样来了,林亦凡感觉有一点心惊肉跳的。

“没事,亦凡,我就是今天没事做,刚好有一点关于你的事情,就来找你谈谈了。”

“那您请进。”

林亦凡急忙让他进屋坐下。

他沏了一壶茶,和柳川坐下聊起来了。

闲聊了一阵子后,林亦凡终于小心翼翼的问:“柳主人,不是我说,你这么来我家,吓了我一跳,你到底是什么事情,请务必和我说说。”

柳川似乎也不想隐瞒,从包里拿出来了几本理论物理的书籍,问他:“亦凡啊,这几本书是你的吗,邵兵那天无意间发现,就拿给我看了看,放心,我们没什么恶意。”

“对,是我的,我说呢,这一阵子怎么就总感觉少了什么。”

他拿过来书本,翻看了几下,忽然问柳川:“对了,柳主任,你来找我,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但是柳川轻轻点头:“你猜对了,我就是奔着这件事情来的。”

“啊?”

林亦凡很惊讶,柳川急忙解释:“亦凡啊,我年纪大了,有时候有些糊涂,比如你来之前那一个老师给我说了,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提了,但是就几乎忘记了,你在这里研究实验物理,但是你实际上是一个理论物理自学者啊。”

“对啊,那怎么了?”

此时他还是不明白,笑着挠挠头。

柳川继续解释:“所以这样问题就出来了,你是研究理论物理的,但是没想到实验物理做的也这么出色,我们都看出来了,你是一个人才。所以我想无论如何,我是不是都应该指点一下你。对了,你研究理论物理这些事情,事前事后究竟是什么原因啊?”

“其实说起来还是有一点复杂的。”

林亦凡回忆着,起初不好意思说,但是看着柳川和蔼的眼神,终于将自己从萌生这个梦想,到最后一步步的走过来的事情说了。

“原来是这样,就是因为一个梦想啊。”

柳川听完后感慨不已,心想像是林亦凡这样的追梦者,真是令自己敬佩,并且为数不多还是个人才啊。

“柳主任,我该说的都说了,你看你的意思是?”

他看着柳川问。

“亦凡啊,不瞒你说,事情就是这么巧,其实我之前也是学习理论物理的,只不过后来转系到了实验物理,这就是邵兵为什么建议我来指点一下你的,咱们这就是缘分啊。”

“什么,这么巧?”

两人忍不住同时笑了,感觉这就叫做缘分天注定吧。

他们仿佛遇见了彼此的知音,很快欢快的聊起来了,柳川仔细考察了林亦凡的学习效果,不禁是竖大拇指,并且提出了很多宝贵的建议。

最后柳川对他说,今后只要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可以尽管说。

“对了,亦凡,就我之前开始是研究理论物理的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随便和别人说,毕竟我不想让外人知道,这就是我起初面试你的时候,没有说出来的原因。”

临走前,柳川嘱咐林亦凡。

“您放心,柳主任。”

……

后来的日子,林亦凡继续工作之余研究理论物理,并且最重要的是,因为时不时的得到柳川的指导,自然事情就顺利了许多。

随着在这方面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和,终于林亦凡研究本科理论物理的脚步接近了尾声。

就在这一年11月份的时候,他终于学完了本科理论物理的全部课程。不仅如此,柳川在这个时候也帮了他一个大忙。

柳川推荐他参加了他的学校,就是亚华大学的理论物理学士学位考试,并且林亦凡最终通过了考试,拿到了这一个理论物理学士学位。

虽然柳川的母校亚华大学理论物理系不出色,但是这样一来,林亦凡至少正式踏入了梦想的大门。

当然了,他并没有止步于此的意思,毕竟他知道拿到了这所学校的理论物理学士学位,只是说明自己在梦想路上走完了第一步,今后需要自己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这些日子日思夜想,决定今后继续努力,做出一番成绩来,最重要的是,其实亚伦大学的理论物理实在是太薄弱了,他需要的也许是一所王牌学校和王牌理论物理系的学位。

——

在梦想这条路上,林亦凡一直在努力,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的事业渐渐顺风顺水的时候,其实世界的另一头,梅甜心也在努力着,但是她心中一直放不下一件事情,那就是林亦凡和他的梦想。

看得出来,梅甜心一直以来都是关心林亦凡的。

而两人感情的进展,即将进入最关键的一阵子。

就在这几个月里,田刚通过一些途径,打探到了梅甜心的一些事情,具体就是梅甜心那一个所谓的男友,这些年来似乎是子虚乌有。

当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田刚心情很复杂,决定无论如何找梅甜心谈谈。

终于在这天晚上的时候,他坐火车去了青城,并且在路上拨通了梅甜心的电话。

“你是?”

电话通了,梅甜心在另一头问,田刚解释:“小梅,我是田刚,我想去青城见你一面,有事情想谈谈,可以吗?”

“可以。”

两人并没有说过多,就挂了电话。

清晨的时候,田刚终于来到了青城,并且在华翰集团的总部门口,见到了梅甜心。

“刚子,你来找我究竟是什么事情,咱们去那边咖啡馆聊聊吧。”

梅甜心指了指公司对面的一家咖啡馆,建议道。

“行。”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咖啡馆坐下,简单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后,田刚终于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一件事情。

“小梅,你实话告诉我,我听说你这几年那一个所谓的男友事情,似乎都是假的,这是真的吗?”

“你怎么忽然问这个,难道是林亦凡让你来的?”

梅甜心很不自然的扭头看着窗外,似乎不想回答。

田刚此时情绪有些激动:“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你们两个无论如何都应该走在一起的。”

梅甜心冷冷的问:“凭什么?”

凭什么?对啊,凭什么呢?

此时田刚心中自己问自己,忽然继续问自己,梅甜心如果这些年男友的事情一直是假的,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想了一会,他终于明白了一些,对梅甜心问:“你知道吗,林亦凡天这些年或许多多少少就是因为你,一直坚持在那一个梦想的路上,你不感觉你亏欠他什么吗?”

梅甜心身体忽然轻轻颤抖了一下,转过身来问:“真的吗?”

此时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全部是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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