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只得应声。
晋雨初又奚落着吉祥:“你可真是我的好丫鬟,居然想将叶妈妈送走!”
“要真由着你,我的脸都要丢光了,这满府的人,岂不是以为我怕了那个瞎子?”
吉祥头垂的更低了,身子微微颤抖着。
晋雨初走到榻前躺下,一手柱着头,斜倚在靠枕上,闭眼沉思着。吉祥急忙走过去,跪在脚踏上,挽起袖子,给晋雨初捏着腿。
吉祥拿捏着力道,又不时的去看晋雨初的脸色。
晋雨初闭着眼睛,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就说!”
吉祥手上一顿,又接着捏起来:“小姐,今日当真是贺玉烟从中做梗么?”
“小姐不生气吗?”
“哼!”晋雨初勾了勾嘴角,不屑的说道:“借她十个胆子,敢跟我作对!”
“等我先收拾了那瞎子,再收拾她!”
吉祥问道:“那就是,夫.....蔡氏和牡丹,临时换了条路走?”
晋雨初笑了笑:“不管是因为什么,蔡氏这贱人,都得死!”
康妈妈带着人到了晋雨初的院中。
坐在厅堂里的晋雨初见了屈膝行礼的康妈妈,眼中恨意翻滚着,偏偏嘴角勾出一个笑来,嘲讽着道:“哟,这不是夫人面前的红人康妈妈嘛?”
“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康妈妈垂着眼睛看着地面,肃着脸回话道:“回姑娘,我来是按照府里的规矩,来带叶婆子出去!”
“放肆!”晋雨初大喝一声,将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飞溅起的瓷片直直的朝康妈妈脸上扑来,身后的仆妇眼疾手快的将康妈妈朝后拉了一把。
擦脸而过的瓷片将康妈妈的脸上划出了一道细小的血痕后,又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晋雨初身后的吉祥眼睛瞪大了,又急忙低下头去。
康妈妈脸上神情不变,只嘴上说道:“姑娘息怒,还请姑娘叶婆子交给我!”
晋雨初站起身来,走到康妈妈面前,围着康妈妈打了个转,跟着康妈妈来的仆妇纷纷朝后退去。
晋雨初走到康妈妈面前站定了,冷笑着道:“姓康的,你不要倚老卖老!”
“我是看着大人的面子上,敬你三分,喊你一声康妈妈!”
“你若是敬酒不错吃罚酒,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着,晋雨初抬起下巴,斜着康妈妈:“那姓蔡的贱人,是你哪门子的夫人?”
“你这么听她使唤?”
“还是说,你迫不及待的要认下她,当你的主子?”
“我劝你眼睛放亮一点,像她这种娘家不待见,婆家也厌恶的,康妈妈还是远着的为好!”
“你见过哪个夫人,过大礼的时候,夫君不出现的?”
“大人真的就那么忙?”
“若是真的重视她,老夫人何至于不见她?”
“说是继室,康妈妈可见着婚书了?”
康妈妈没有说话,后面跟着来的仆妇们纷纷对视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去。
说完这番话,晋雨初转身坐下,瞥了一眼康妈妈,又换上笑脸,朝吉祥招手:“还不给康妈妈看坐!”
“没眼力见儿的,茶也不知道上一杯!”
康妈妈不卑不亢,仍旧道:“不必了,还请姑娘将叶婆子,交给我带出去!”
晋雨初大怒,“啪”的一拍桌子,吉祥和一众仆妇吓得浑身一抖。
“你这老货,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了!”晋雨初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康妈妈喝道:“来人,将她们赶出去!”
康妈妈面不改色,回头朝一个仆妇道:“去将叶婆子带出来!”
“是!”那仆妇转身去了。
晋雨初坐了回去,冷冷的盯着康妈妈,“好!姓康的,你这是安心要与我作对了!”
康妈妈回道:“回姑娘的话,我只是照萧府规矩行事!”
晋雨初走了过来,扫视着康妈妈几人,胸膛起伏不定,脸上神情变幻个不住。
有仆妇大着胆子抬头去看,却看见晋雨初的上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只能看见她精致漂亮的红唇和尖尖的下巴,在日光的照耀下愈加夺目。
去请示陈霄的仆妇回来了,立在康妈妈身边回话:“叶婆子带出来了!”
康妈妈点点头,上前一步,看着晋雨初道:“老奴告辞!”
说完,康妈妈正要走,晋雨初忽然开口说道:“不知道仗打叶妈妈,逐她出府一事,康妈妈可去请示了夏月姑娘?”
康妈妈停住脚步,回头去看晋雨初,视线相交电光火石间,康妈妈明白了晋雨初隐含的深意。
此时整个萧府,由夏月代为执掌中馈,新夫人蔡氏出手教训叶婆子,越俎代庖,二人必将有一番争斗,到时她如何自处?
一个是内院实际掌权人,一个是新晋当家主母,二人孰高孰低?
晋雨初见康妈妈神色变了,知道康妈妈是聪明人,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顿时嚣张的大笑起来。
吉祥和一众仆妇见晋雨初落了下风,不怒反笑,还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要流出来,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见康妈妈带人走了,吉祥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忍不住喊道:“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我早说咱们自己送叶婆子走,还好些!”
晋雨初脸上仍旧带着笑意:“怕什么!”
吉祥呆呆的望着晋雨初,脸上泪痕犹在。
“蠢货!”晋雨初瞥了一眼吉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你哭个什么!”
吉祥点点头。
晋雨初又说道:“这两天盯紧些,叫童婆子她们赶紧动手!”
吉祥浑身一抖,抬手擦去泪痕,应道:“是!”
“还有,给晋七传话,叫他媳妇进来见我!”
吉祥心里一惊,晋七是晋将军的心腹,身手了得,姑娘这次从鄂州出发时专程跟着过来的,窝在外院只做个管事,着实屈才了。
“见他媳妇做什么?不是有童婆子她们吗?”吉祥忍不住问道。
晋雨初斜了吉祥一眼,呵斥着道:“问那么多干什么?”
“只管照做就是!”
被晋雨初训斥的吉祥低下头出去了。
出了晋雨初的院子,几个仆妇纷纷相互使着眼色,不明白晋雨初为何如此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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