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起誓
“周雅！”
催迎雪有些气愤的跺脚，“我是来警告你的，我是来嫉妒你的，你是不是有病啊？看不出来吗？”
“你心地不坏，又何必非得装出那妒人的模样儿来，你不适合。”
周雅淡淡一笑，对于催迎雪的脾气，她甚至没放在心上。
催迎雪因为她这一句话，有些绷不住了。
“你……”催迎雪紧紧地咬着嘴唇，眼里不由得染上了泪花儿，她努力的留住那眼泪，不让它掉出来。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才又复而看着周雅，“难怪他能等你这么多年，你真的真的很好……”
催迎雪声音哽咽，“我可能穷尽一生，都比不上你……”
这才是她最无奈的。
因为她知道那个女人曾经有多耀眼。
西京城的人都见过那女孩儿鲜衣怒马的模样儿，见过那张绝美的脸上的英气，见过那女孩儿骑马射箭时候的张狂，见过她小小年纪的肆意潇洒……
到了圣京城，第一嫡女黯然嫁给齐家纨绔，所有人都以为那曾经的女孩儿即将被消磨而死，可周雅培养出了如今的齐衡之。
年轻一辈里的翘楚……如今的圣京城，谁不羡慕齐衡之娶了个好妻子，可又有太多太多的人等着看周雅的笑话，等着看周雅成了下堂妻的那天。
人啊，就是这么奇妙，越是美好的事物，就越发的希望摧毁掉。
她今日来，就是想要看看让王意衍从西京城到圣京城，等了十年的女孩儿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儿。
来之前，她幻想着周雅的憔悴不堪，尖酸刻薄，满腹算计。
见了之后，她的心里只剩下了悲凉。
她知道，她催迎雪这辈子都比不上周雅，比不上……
“他心里，永远会给你留一个位置，他下聘的那日没瞒过我，见你之后我只是更加肯定。”
催迎雪满面愁容。
周雅微微摇头道：“没必要非得去跟谁比较，你要知道，陪在他身边的人，是你。”
“陪在他身边的，是……我……”催迎雪重复着周雅的话，念了好几遍倏地豁然开朗，她满眼感激的看着周雅，“谢谢，我知道了。”
是啊！
在意那些又有什么意义。
陪在王意衍身边的是她催迎雪就够了。
催迎雪走的时候，步伐轻快了不少，周雅看着那欢快的脚步，多希望她自己也能如此。陪在衡之身边，一辈子……可就连这个简单的愿望，好似都变成了奢望。
“衡之，你可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
指甲上的月牙儿，只剩下了拇指上的淡淡印痕，仿佛是在告诉她生命流逝，越发的临近终点。
王意衍的大婚就在五月初九。
这日周雅刻意的打扮了一番，只是稍微的画了些脂粉，齐衡之便一直板着一张脸，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王意衍成亲，你打扮的跟个新娘子似的，他娶的又不是你。”
“吃味了？”
周雅噙着笑，瞧着那小心眼儿的男人。
齐衡之‘哼’了一声，像极了耍脾气的小孩子。
周雅拿了一套头面出来，在头上比划着，还没佩戴，齐衡之便道：“怎的不戴我送你的那些？年前我出征回来，你戴的那套很是好看。”
周雅闻言，手上的动作一滞，“你知我那天戴的是哪套？”
“怎的不知？我送的，我还能不知道？”
齐衡之去周雅的首饰柜里把那套头面翻了出来，对着铜镜，霸道的给她戴上。
周雅看着铜镜里那个消瘦的人儿，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刺痛。
“我以为……你那日根本就没注意到……”
“怎会。”
齐衡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都看在眼里，青然，我只想你快乐些，轻松些。从前这齐家有你为我筹谋，你对我放心不下。今后，换我护你。”
“衡之。”
周雅眼眶有些湿I润。
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忍不住的感动，眼泪似是流不尽一般。
她回身一头扎进齐衡之的怀里，“衡之，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护我啊。没有你对我言听计从，这齐家上下怎会对我俯首帖耳。你的良苦用心，我现在都懂……”
只是她明白的有些晚了。
他看似顽劣，实则什么都懂。
他是真真的用他宽厚的胸膛在护着她，不在意外人的闲言碎语，不在意属于男人的那三分薄面。
“那你要怎么谢我？”
齐衡之笑着捏她的脸。
周雅摇头。
她还真不知他想要什么。
齐衡之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你若是真谢我，就陪我到地老天荒，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做我齐衡之的人，如果有来生，你可得早点儿看上我，别再被什么别的小白脸儿迷了眼，白白蹉跎了那些时光。”
“噗，谁是小白脸啊？”周雅被他逗的失笑，“你这模样儿，可要比王意衍还要惹眼几分。”
“不管，反正你不许再认错了人。”
“好好好，之前是我眼神儿不好，下次绝对不会错了，我保证！”
周雅要伸手起誓，齐衡之不仅没拦着她，还退开几步，双臂抱胸认认真真的等着她发誓。
“你不拦我？”
周雅颇为讶异，寻常人不是早就拦着不让轻易起誓了？
他怎的……
齐衡之只道：“我为何要拦你？你这人忘性大，得发了誓我才能放心。”
“……你不信我。”周雅忍不住给他白眼。
齐衡之点头，“着实不信。”
“你……”周雅有几分恼了，齐衡之只是上前扶好了她要起誓的手，“别扯那些有的没的，发誓吧。”
“……”周雅沉默了片刻，“我、周雅，在此起誓，若有来生，定要早早的遇上齐衡之，爱他一生一世，千难万难，在所不惜。”
“后边那句不要。”
齐衡之捂住她的嘴，握住她起誓的手，“如果爱我太苦，不爱也罢……我怎舍得你苦……”
这一世她已经够苦了，来世他只想她做个开心快乐的小公主，无忧无虑，尽享福乐。
“青然，我母亲说……我克你，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如若当真是我，才让你身心俱痛，不如……我们分开，天涯海角，只要我知你活着……活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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