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跳河轻生
一转眼,吴喻毕业了整整一年,在派出所上班的日子也有大半年了。
大多数时间,他都和林达民一起出警,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解决各种各样的家庭纠纷:
年迈的父母无人赡养,子女之间互相推诿……
年轻夫妻为琐碎的事情争吵,打扰了邻居的清净时光……
有件小事让吴喻哭笑不得,那天晚上十一点多,吴喻接到了报警电话,说有位小姑娘跳河轻生,幸好被路过的好心人救下了。
可是这个姑娘得救后,情绪极不稳定,一个劲儿哭,问她怎么了也不说。报警人不放心,只好求助警方。
吴喻和林达民赶到红河边,见到了一身湿衣的小姑娘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她依旧在小声啜泣。
两人将小姑娘带回了所里,吴喻找来毛巾、还有自己的便服,说:“给,擦擦头发,所里只有男士的衣服,将就着穿一下,那边是换衣间。”
小姑娘看到警察后,渐渐止住了哭声……
她顺从的接过吴喻递来的东西,去了换衣间,一会儿,走出来一个偷穿哥哥衣服的小萝莉。
小姑娘叫宋恋柒,只有十七岁,刚刚来临江一家饭店打工没多久,就在刚刚下班后,走出饭店没多久,便被饭店的厨师吴凉叫住了,吴凉说,宋恋柒长得像他的中学同学,所以第一次见到她之后,便觉得特别亲切。
小柒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个很俗套的泡妞开场白,便没有提防他,准备和他一路走回住处。
可是两个人一起走了十分钟不到,来到了一个阴暗的巷子口,黑暗中,吴凉忽然拉住了小柒的手,把她拽到了墙角边,强吻她——
小姑娘闻到了吴凉身上的葱姜味、油烟味,无比恶心,恐惧并没有让她束手无策,她拼命挣扎、喊叫,总算挣脱了魔鬼的怀抱,一个人哭着拼命跑拼命跑,心里又害怕又委屈。
她一直跑到红河边,才停住了脚,满天星光在路灯的映衬下,黯然失色,河水不急不缓的涌动,一波一波,小柒大哭一场,感觉自己受到了侵犯,被玷污了清白,一时想不通,竟然要跳河轻声。
好在她还没有走到河水深处,便被过路的好心人救了。
报警的就是这位好心人,把她平安交给公安后,他才放心离开。在林达民的仔细刨问下,小柒害羞的说出了被侵犯的细节,好在只是被强吻了,那个吴凉并没有机会做出更禽兽的举动……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宋恋柒天真的问道:“警书,吴凉那个大混蛋会受到惩罚吗?”
“会的,叔帮你好好教训这个混蛋!”林达民逗乐子般回答。
这一瞬间,吴喻想起了顾宁,她刚来这座城市时,是不是也像小柒一样天真……
只是,社会对于她们来说,太复杂了。
小柒在值班室的床上睡了一夜,安然无恙。
第二天,吴凉接到了警方的电话通知,半小时后,他大模大样的出现在了派出所。
这个厨师和吴喻想象中的样子有点差距,可能是年轻,做厨师的时间还不太久,他没有中年厨师那种肚满肠圆的感觉,而是清清爽爽的,瘦削的身材,很精干。
小柒再次看到吴凉时,竟然上前捶他的胳膊,一边捶一边说:“臭流氓!大色狼……”
“住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打情骂俏!”林达民语气轻松的说。
小柒停手前,不忘记给吴凉腿上一脚,吴凉麻利的躲闪了一下,裤腿上出现了一个脚印。
吴凉连忙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一副拘谨的样子。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小柒似乎已经走出了昨夜的阴影,兴师问罪道。
“快说,你为什么猥亵小柒姑娘?”林达民冷着脸呵斥道。
“警官,我没有,昨晚上就是开了个玩笑,我以为她也喜欢我……你看,我们上班时也这样打打闹闹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谈恋爱呢?”吴凉无辜的狡辩道。“谁喜欢你?我几时说过?自作多情……”小柒不依不饶的嚷嚷道。
吴喻看不下去,正色道:“调查做笔录是件很严肃的事,没有问到你,就不要说话,干扰我们办案。”
小柒惶恐的捂住嘴巴,翻了个白眼,半天吐出了个“对不起”。
林达民将吴凉的行为往最坏的方向设想了一遍,告诉他,强奸罪要判七年以上,年轻人一定要行为端正,趁着大好年华,行正路,做好人,不要一时冲动,一不小心进了圈儿,失去自由,整个人生就毁了。
吴凉也被林达民说的情形吓到了,如果不是小柒性子烈,挣脱了吴凉的钳制,谁能说清楚,昨天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
一个是精虫上脑的少年郎,一个是正值笈年的美少女,黑夜中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他们的故事如果不是爱情童话,便潜藏着邪恶的犯罪动机……
幸好没事!吴凉暗自庆幸。
他被林达民狠狠批评了一顿,又向宋恋柒道了歉,这才被准许离开了派出所。
吴凉走后,小柒意犹未尽的说:“警叔,你们怎么没有把这个坏小子抓起来?就这么放他走了,也太便宜他了吧。他昨晚那样欺负我……”
“行了,别闹。小姑娘,快把你爸爸或妈妈的电话告诉我们,让他们马上接你回家。”林达民被闹得有点不耐烦,想赶紧把这个小丫头送走。
“我没有他们的电话,他们根本就不管我,我从小就是被父母抛弃的小孩,没有人爱我。”小柒任性的抱怨道。
“乱说,这世上就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只有不懂父母的孩子。”林达民的孩子比小柒大不了多少,他经常忙于工作,照顾孩子的时间少之又少,和孩子的感情很疏远。
所以听到小柒抱怨自己的父母时,一时间触景生情,忍不住有点儿伤感。
吴喻和小姑娘又聊了聊,原来小柒是个留守儿童,妈妈在她一岁后,便和爸爸去南方打工了,小柒一直跟着爷爷奶奶过,在她五岁时,妈妈大着肚子回家,不久后又生下了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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