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不敢当啊……都是党和人民的信任!”
关老爷子笑呵呵的摆摆手,但眼角眉梢却是带着难以遮掩的笑意。
一家三代人,掌控着浔阳县,这样的殊荣,能找出来几家呢?
这样的地位,说老实话,真的是给个市委书记都不换啊!
市委书记,哪有县委书记那么大的权力,能够说一不二,将梦都变成现实,谱写在大地上呢?!
而且,此时此刻,既然龚老拍板,说了句【这里的老百姓们有福啊】,那么,谁还敢臧否关家半句?
【叮铃铃……】
而在这时,龚老的手机忽然响起,他看了眼号码后,急忙接通,放到了耳边,他刚要恭敬开口,电话对面的话便打断了他的话,旋即,他便连连点头称是。
少许后,电话结束,他放下手机,脸上神情虽然平静无波,可心头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着实没想到,会接到许久都不曾过问世事的老领导——贺老爷子的电话。
而且,贺老爷子竟然知道他如今就在前往浔阳调研的车上。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贺老爷子竟是托他帮忙照顾一下正在浔阳参与【一·二九矿难】调查的外孙陆涛,而且老人家还说了,这是私事,要注意保密,不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老人家虽然话没多说,可如果他领会不到这话里的深意,那么,他这辈子当真就算是白活了。
简而言之,贺老爷子是向他传达了两点要求:
第一,无条件配合陆涛在浔阳的调查工作,不要搞什么老干部仗势欺人的那一套,不要帮着关家站台,不要帮着浔阳这边捂盖子,查出来什么就是什么,甚至,还要去主动关心一下省纪委调查组的工作,给与他们支持,让他们放手去查,要一查到底!
第二,要向关家保密此事,要在最后关头再给关家一个惊喜!
“龚老,是哪位老领导知道您的行程,也想来浔阳看看吗?浔阳这边,一定热烈欢迎啊!”而在这时,关老爷子也察觉到了些什么,满脸堆笑的向龚老询问道。
“没有,疗养院那边的电话。”龚老笑呵呵的摆摆手,然后话锋一转,道:“老关,我听说,浔阳那边现在好像还有省纪委调查组进驻,我们过去,不打扰同志们的工作吧?”
“不打扰,不打扰。”关老爷子急忙摇摇头,然后笑着道:“说起这件事来,我也有个情况想跟龚老您汇报一下,建树跟我说,省纪委调查组那边之前明明已经把一·二九矿难的情况查清了,说主要责任是煤监局局长匡占东监管不力,可是,省纪委调查组却还是要继续往下查,虽说这也是同志们尽职尽责的表现,可是,这么做,却是让浔阳的干部们有些人心惶惶,担心省纪委调查组是想要搞扩大化,尤其是在如今这两会的节点上,实在是有些不妥当啊。”
“还有这样的事?等我去了问问省纪委调查组的同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调查办案,也要注意地方上的安定祥团结,要从大局出发嘛!”龚老闻言,立刻假意呵斥了一声。
此时此刻,他算是明白了贺老爷子为何会给他打了那么个电话。
原因很简单,关家这些家伙,小字辈斗不过人家的小字辈,便心生奸计,打了小的,站出来老的,而且老的还引来了一群老的闹事,这都欺负到头上了,贺老爷子如何还能再继续坐视不理,自然要出手加以干涉。
可惜,关家只怕是怎么都想不到,他们选择了一个最错误的对手。
关家或许的确算得上是地方豪强,可是,这样的能力在贺家面前,却又算得了什么?
说是螳臂当车,那都是抬举了关家。
可以说,这些人,就是贺家那架马车滚滚向前时,车轮碾压过的杂草而已。
人家只怕连看都不稀罕看一眼。
“那我替浔阳县委县政府和全县人民谢谢龚老了。”关老爷子笑容满面,向龚老连声道谢。
他所想要的,可不就是龚老的这句话吗?!
事情,要到此为止了。
只是,心绪激动的他,却是没有发现,车里的许多老干部,手机都是轻轻震动起来,这些人低头看了眼屏幕后,四目交集,脸上都露出了极其古怪的神情。
“我们是老党员老干部,老有所知,自然要积极参政议政。”龚老爷子笑呵呵的摆摆手。
很快,大巴车便驶出了高速。
龚老透过车窗向外望去,当看到道路两侧的小学生队伍,以及手中招摇的鲜花,还有那【热烈欢迎老干部团莅临浔阳调研指导工作】的标语后,立刻转头看着关老爷子,微笑道:“老关,这排场,过了啊!”
“不过,不过……”关老爷子笑着摆摆手,带着讨好的笑容道:“而且这都是群众们听说龚老您要来的自发行为,群众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怎么能叫过呢?”
这是打算用糖衣炮弹打我啊!
龚老看着窗外的一幕幕,心里还是受用的,只觉得若非贺老爷子的电话,说不得他真就要帮关家出面了……
但这么大的阵仗,再想到他要和关家划清界限,他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关老爷子的手,温声道:“老关啊,俗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虽说咱们有参政议政的权力,可是,做多了,也招年轻人的反感不是?既然退下来了,那就要爱惜羽毛,做个让大家尊敬,而不是让大家嫌弃的长辈!”
贺老说了要保密,但他觉得,有必要适当提点一下关老爷子,毕竟,这位过去在工作中也曾是立下过功劳的,也曾是付出过血汗的,他也不希望最终的结果太难看。
而且,如果关老爷子不参与这件事的话,那么,陆涛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龚老您说得对。”关老爷子急忙点点头,笑呵呵称是。
但他眼底的不以为然,却让龚老明白,他刚刚的这番话,算是给瞎子抛媚眼,全无任何作用。
不过龚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提醒不提醒是他的事,至于关老爷子和关家听不听,执意不执意要把大脚趾往铁板上踹,踹个血流如注,痛苦钻心,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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