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便是不成。
虽然张良已经能猜到，抱朴子的背后之人，肯定有梅妃和贤妃。
但可以肯定的是，梅妃肯定不愿意这么早就见到大皇子成为太子。
毕竟不管怎么说，张若辰和梅妃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张若辰成为太子，梅妃恐怕马上就会被丢弃。
某种意义上来说，梅妃和抱朴子，在贤妃母子面前，处境是一模一样的。
不让张良成为太子，也不愿意见到张若辰成为太子。
虽然这已经并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张良希望父皇能够好起来。
虽然这一切肯定都只是奢望。
想到动情处，张良拉住皇帝的手，泪水涟涟："父皇……儿臣来世还愿和父皇再继父子之情……"
皇帝的眼眶也红了。
到了这种时候，皇帝尤其是在家人面前，已经没了什么忌讳，只是拍了拍张良的肩膀。
"好。"
郭蔷在一旁看的伤心，忍不住也落了几滴眼泪。
皇上却转过头来，看向郭蔷。
"郭蔷，你觉得老八所说前世今生一事，可还靠谱？"
郭蔷突然浑身一震，悲痛的心情一扫而空。
……陛下为什么会问这种事情？
要知道，在大多数……不，在全天下的人看来。
只要理智思考，前世今生一事不过是虚幻之说，只是用来安慰在世人的。
如果是旁的也就罢了，毕竟皇帝这种情况，说起前世今生，恐怕也是想安慰一下自己。
但郭蔷不同。
郭蔷实打实活了两世。
一时之间，郭蔷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皇上叹了口气，枯瘦的手摸了摸胡须。
长时间的卧病在床，让皇上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
下一刻，皇上缓缓开口。
"郭蔷，朕是相信前世今生之说的。"
郭蔷硬著头皮："陛下……此言何意？臣女不懂。"
皇上勉强笑了笑："不懂？那便对了，那可是你母亲的事了。"
"当年，朕和皇后，还有蓉儿，我们三个与你母亲，乃是再亲密不过的好友。"
皇上突然开口，将一段往事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皇上还没有成为太子的时候，就与杨蔷儿因为一次游山，有所接触。
杨蔷儿对皇上一见倾心，只是因为性子内敛，只和自己母亲说了。
杨蔷儿的母亲，也就是郭蔷的外祖，当即觉得二人乃是佳偶天成，便要杨蔷儿父亲去撮合。
杨蔷儿父亲和还是三皇子的皇帝一说，三皇子觉得杨家女姿容秀丽，谈吐举止优雅，便有些心动了。
二人借着宴会的名头私下游玩几次，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可就在这时。
杨蔷儿失足从山崖上摔了下去，醒来后性格大变。
虽然并没有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认识这个，不认识那个，但也对周围的人冷淡了许多，包括三皇子。
三皇子么，说白了还是想要娶妻为贤，一时半会的，也没有冷落下去，反而常和杨蔷儿有书信联络。
两人在书信里渐渐重新熟络起来，三皇子觉得杨蔷儿坠崖之后，有了和从前截然不同的眼见和大智慧，便愈发喜欢了。
但杨蔷儿却闭口不谈嫁娶之事，搞得三皇子心内焦急，忍不住约杨蔷儿见面。
杨蔷儿没多说什么，只是带了自己的闺中密友共同相见。
正是当今皇后，兰蕙心。
三皇子本以为娶妻当娶贤，结果见了兰蕙心，才知道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但三皇子并未急切追求对方，反而问杨蔷儿，为何突然对他冷淡下来。
杨蔷儿选择全盘托出。
当初杨蔷儿的话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皇上如今还能清楚记得杨蔷儿的原话。
"殿下可相信前世今生一说？"
"许是我未曾饮过孟婆汤，殿下，坠崖过后，我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我前世所在之地，乃是大历国后世千年之久，科技发达，民风开放，与如今有诸多不同。"
"皇家约束诸多，恕蔷儿无法受那些条框规矩所约束，只能辜负殿下了。"
皇上当时都被杨蔷儿的话给惊了，也顾不上什么娶不娶妻的，追着杨蔷儿问了不少问题，想要核实杨蔷儿所说的话。
杨蔷儿只得透露一些后世的信息给他，以证明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
比方说为什么当今幼童如此容易夭折，好生怪病，皆是因为父母为表亲堂亲结合。
当今人受伤后容易死于感染高烧，是因为通常不会做任何的"消毒"处理。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杨蔷儿说自己前世是医者，便从医者的角度给他灌输了不少新知识。
三皇子和杨蔷儿谈完之后，晕晕乎乎地回到了府中。
找来府医促膝长谈，府医顿觉惊世骇俗，特意找人对照实验。
发现果然如此。
不少东西都是从古至今从未提出过的，当然也有一些，当今的大夫已经有了些许想法，却从未核实过。
而经过这一遭，三皇子对杨蔷儿口中的前世今生之事，不再抱有任何怀疑。
郭蔷听了皇上一番话，也不免惊讶不已。
"我，我母亲拥有前世记忆？"
说是多不可思议，其实也没有。
郭蔷光是看那些母亲留下的亲手撰写的书籍，就知道自己的母亲一定非有什么奇遇不可。
但郭蔷只是想不通，明明自己两世都是同一人。
为何母亲的两世为人，会相隔千年之久？
皇帝面对郭蔷的疑问，只是闭着眼，像是陷入回忆似的，淡淡点了点头。
半晌之后，皇帝才缓缓开口："你母亲的确帮了我不少，事实证明，你母亲提出许多后世的想法，都是对的。"
"禁止血亲结合，削弱男女之嫌，允许女子从官行商……"
"只是有一件事我没有听从，后悔至今呐。"
皇帝说著，苦笑了一声："信仰一事虚无缥缈，凡人万不可拥有神力，怎能将身家性命，寄托于此？"
皇帝又说起抱朴子一事了。
张良握紧皇帝的手。
郭蔷却再也忍不住发问了。
"陛下，只是，我母亲既有如此之见识……为何会嫁给我父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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