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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回:上)楚州城波谲云诡兴妖兵 宿头湖风雷乍起擒蛊王


历经清水亭、牛头山、湖州一战,岳飞一直作为张俊的前军,为这位逃跑将军增光不少,张俊也对当年这位枪小挑梁王的少年将军佩服有加。此次救援楚州,张俊又少不得岳飞的鼎立相助,为了笼络岳飞和众将的心,回朝后,张俊在枢密使范宗尹面前盛赞岳飞:“岳鹏举真乃将才也,望公举荐耳!”
范宗尹在高宗面前举荐岳飞为武功大夫、昌州防务使。高宗赵构也对岳飞欣赏有加,此时,金军尚在楚州、淮河一线,为了能让岳飞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卖命,思之再三,赵构任命岳飞为:通州镇抚使兼知泰州。
岳飞得知自己任命为通州镇抚使兼知泰州后,认为通州、泰州均不在金军出入的前线地带,欣然上奏辞谢,高宗嘉纳。认为:任用岳飞不就是为了抗击金人吗?既然通州、泰州无战事,这种空头衔于岳飞何用?所以,高宗赵构改任岳飞为淮南东路防务使,这样一来,岳飞的官职虽然没有增大,但是,抗击金军的区域扩大了很多,这也是赵构的特别有心。
对于此次北上救援楚州,刚刚稳定的南宋朝廷也是意见相左,右相赵鼎建议楚州之军退回江南,与张所所部一起固守建康,待国力大盛,再渡江北伐,可是,高宗赵构受够颠沛流离之苦,决心要驰援楚州,把楚州、承州、通州、扬州、泰州、真州作为江南的防御一线,宰相朱胜飞、右相赵鼎等人也不敢阻止。
八月中旬,岳飞回到宜兴,整顿军马由镇江北渡,向楚州进发,驻守镇江的是行在五军制置使刘光世,他得到高宗旨意派军策应岳飞。八月下旬,岳飞领众家兄弟和两万人马到达江阴,又经过连夜急行军于四日后到达泰州城下,驻守泰州的伪齐守将高太保做梦也没想到,岳飞的人马会来的这么快,还没等他拉开架势,岳云、张宪两员小将已经攻破城门,岳飞的两万人马潮水般地涌入城中,在城中百姓的帮助下,一举擒杀高太保,取得渡江以来的第一场大胜。
扫清泰州周边伪军残敌后,岳飞留下张宪守泰州,自己亲率人马前往承州,在承州东七十里的三墩遭到金将阿主里孛堇手下偏将石古苦拉刺的奋死抵抗,岳飞命牛皋为先锋、徐庆为副先锋,率岳云、吉青、赵义、石泉等三千人马头前开道;命董先为统制、汤怀为副统制,率张显、王贵等三千人马,为牛皋的接应,自己统率孙千孙万协调三军,良新奉命押运粮草。
小将岳云跨上汗血宝马,手擎擂鼓翁金锤,如同一条放归大海的蛟龙,一马当先来到金军营前叫阵,阿主里的偏将石古苦拉刺一看,阵前来了一位宋军小娃娃,心中暗想:此时不立功等待何时?听说岳飞非常厉害,我石古苦拉刺打不过岳飞,还杀不了眼前的小娃娃吗?赶紧出战,迟了恐怕被别人抢先。
想到这,拉刺手握青铜窝瓜锤,一催战马来到阵前,高声喝道:“我乃阿主里孛堇麾下第一猛将石古苦拉刺是也!娃娃,你是谁?报上名来,本将军不杀无名之辈!”岳云看了看石古苦拉刺的青铜窝瓜锤,然后,奶声奶气道:“哦!你是在问我姓名吗?”
拉刺一听,高声道:“啊!不错,本将军正是问你姓名!”岳云嘻嘻道:“我乃河北西路相州汤阴孝悌里永和庄人,我的爹爹竖个字说:姓岳名飞,我是他老人家(岳云是对爹爹尊称,其实岳飞此时还不过三十岁)的长子,名叫岳云,你听清楚没有?”
石古苦拉刺听后,身上好样被蜜蜂蜇了一下,心中暗暗吃惊,本以为自己看到一个娃娃前来挑战,上去给他一锤,打发了事,一是可以震慑宋军;二是可以扬名立万。没想到,这娃娃偏偏是岳飞的儿子,想退回去都没有借口,只好硬着头皮道:“岳云,本将军看你是弱冠之年,尚未娶妻生子,死了甚为可惜,你还是退下去吧!”
岳云一听,叫起真来,道:“为什么?你的锤还没我锤大呢?我为什么要退下去?”这句话让石古苦拉刺没有退路,众将都在旁边听的真真切切,如果再要劝下去,那就不是自己在劝退,而是自己在示弱,所以,石古苦拉刺只好咬咬牙道:“好吧!不知死活的娃娃,本将军原有好生之德,你偏偏来找死,休怪本将军不讲情面了,看招!”说完,青铜窝瓜锤攥紧了、抡圆了,使出十成十的力道,从上往下一个“愚公开山”,“嗡”的一声,青铜窝瓜锤带着风声砸了下来。
岳云一看金将首先出招,自己还客气什么,双锤往眼前一拢,只听“当、嘡”的两声,拉刺的青铜窝瓜锤,“揉”的一声飞了出去,再听金兵阵中:“啊……哎哟!”两声,掠阵的金兵金将乱成一锅粥。原来,石古苦拉刺的青铜窝瓜锤被岳云震飞后,飞到自己的阵中,青铜窝瓜锤从空中掉了下来,砸死一名金兵,被砸死的金兵又撞伤另一名金兵,一下子让金兵金将慌乱无比。
一锤下去,石古苦拉刺一看自己虎口被震裂,满手鲜血,紧握的倭瓜铜锤不知去向,知道不好,赶紧拨转马头,想要逃跑,小将岳云哪里会让石古苦拉刺走脱,一个“春雷震怒”,右手的擂鼓翁金锤“嗡”的一声,砸向石古苦拉刺的后脑,左手的大锤不折不扣地砸在拉刺的马后鞧上,只听“噗……咔嚓……”石古苦拉刺的死尸顿时栽落马下,跨下的战马像城墙一样轰然倒地,金兵金将吓得磨头就跑,口中喊道:“各位兄弟呀!可了不得啦!哪里来的玉面娃娃?实在是太厉害啦!赶紧跑吧!”
主将石古苦拉刺一死,他所带的三千人马,像失去蜂巢的蜜蜂,“嗡”的一声四下逃散,牛皋把大锏一挥,粗声粗气地喊道:“弟兄们,杀啊!赶走金兵,回老家去啊!”牛皋这么一山呼,原本河朔、河东地区的宋军,更是玩了命地追杀金军,一口气将金军追赶了几十里,直至城东十里的望云亭方才驻足,原来,这里是阿主里抵挡岳飞的第二道防线,守将是猛安孛菫(千夫长)吾塞隆多。
吾塞隆多听说岳飞的前军将至,立即整顿军马,守住要道,要与岳飞决一死战。吾塞隆多是一个狂妄之极的家伙,虽然听逃回来的金兵说,岳飞的先锋军中有一员小将叫岳云,是岳飞的儿子,手中一对擂鼓翁金锤非常了得,拉刺就是死在他的锤下,但是,这家伙自以为是,除了金兀术,他连阿主里都没放在眼里,听说石古苦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娃娃杀了,哈哈大笑道:“宋军已经没人了,让一个十一二岁的娃娃打头阵,大宋离灭亡不远矣!”一番狂妄之极的话,简直把眼睛按在*上,看不到任何人,听不进任何话。
待牛皋的前军刚刚停稳,吾塞隆多打马出营,向开赴过来的牛皋挑战。牛皋大怒,催马抽锏,向要与吾塞隆多大战一场,岳云一催战马抢在牛皋的前面,道:“二叔,有事小侄赴其劳,杀鸡焉用宰牛刀。二叔为小侄观敌撩阵,云儿前去会他一会。”说完,汗血宝马一沓身形,旋风般来到吾塞隆多眼前。
傲慢无礼的吾塞隆多,双手如抱,凤翅鎏金镗斜插在两手之间,战马不自觉地在原地踏着碎步,他两眼斜视天空,似乎眼前来的不是三千宋军,而是三千只待宰的羔羊。岳云年纪虽小,但他也能看出眼前的这员金将,眼高于顶,目空一切,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把小眼珠一转,用手抚摸汗血宝马的鬃毛道:“马儿啊马儿,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拉屎,不过,别着急,待小爷打发了这员只有*,没有眼珠的金将,再让你拉屎不迟!”
听了岳云的自言自语,吾塞隆多差点儿没气死,心想:还有比我吾塞隆多更狂妄的人,马儿拉屎的工夫就想把我打败,我倒要掂量掂量这小子有几斤几两。想到这,吾塞隆多右手擒住凤翅鎏金镗,左手一带缰绳,口中喊道:“吁……小娃娃,石古苦拉刺将军是被你杀死的吗?我要给拉刺报仇!”岳云抬头斜视天空,看都不看吾塞隆多一眼,道:“哦!你是在跟小爷说话吗?不错,杀死拉刺的正是小爷岳云,你要想给他报仇吗?放马过来吧!”
岳云这一举动,差点儿没让吾塞隆多吐血,他两眼喷火,心中抓狂,一摆凤翅鎏金镗,一个“六丁开山”,实打实地朝岳云砸来。岳云一看吾塞隆多凤翅鎏金镗打来,使出十二成的力道,一个“举火撩天”,擂鼓翁金锤往上一迎,只听“当、当、揉”三声,吾塞隆多的凤翅鎏金镗已经不知去向,还没等吾塞隆多“啊”出声来,岳云的右手锤一个“横扫千军”,吾塞隆多的脑袋变成万朵桃花开,脑浆和鲜血洒了一地,岳云磕膝盖一碰铁骨梁,一马当先杀向敌阵,金兵金将被杀的哭爹喊娘,四散溃逃,绝大多数金兵向承州城方向逃去。
牛皋催动战马,舞动双锏,见到金兵就是:锏耳朵、挖眼睛、锏肉球,就像一头红了眼的公牛,紧紧追随金兵向承州城杀来。据守承州的金兵想放败军入城,可是,他们根本来得及收拾吊桥,牛皋、董先、吉青、赵义、石泉、岳云挥兵入城。守将阿主里赶紧组织残兵败将,奋死抵抗,怎奈?岳飞大军随后赶到,没费多大力气,攻破承州,擒获主将阿主里,三战皆捷,取得了“靖康”以来的恢弘胜利,有力地打击金人的嚣张气焰,振奋了南宋军民的抗金士气。
岳飞取得泰州、承州的连连大胜,应该说小将岳云功不可没,他破泰州杀高太保,承州城下锤震石古苦拉刺、吾塞隆多,力擒阿主里,都是岳云一人之功。当岳飞驻守承州之后,牛皋、董先都在岳飞面前为岳云请功,岳飞言道:“宋军连连取胜,皆将佐用命,以济事功,非岳云一人之力也!云儿年幼无所籍,磨砺时之,概不能以受其功,徒增骄气,当以众将授耳!”
岳飞的意思是说:宋军连连取得胜利,都是众将们戮力同心,奋勇杀敌,才取得这样大的胜利,绝非岳云一个人的功劳。岳云未满十四岁,还没有军籍,还应该在军营中多磨练磨练,一定不能授予他的功绩,否则,会增长他的骄气,还是把功劳授予众将吧!
牛皋听了很不服气,诘问岳飞道:“岳大哥,云儿虽然没有年满十四,也没有军籍,难道他出生入死,屡立战功,就不能得到任何赏赐吗?大哥如此做法,莫不是冷了云儿的心性。”岳飞道:“二弟,父之教子,怎可责以近功(父亲教育儿子,怎可让孩子有急功近利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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