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翰林学士们又开始宣读获得二甲的名字,只不过和三甲不同的是,获得二甲以上的诗作也会当场念出。
一来是让在座的众人品鉴,二来也是为了表明自己没有徇私舞弊,对方是根据真才实学得到的名次!
“低处凭栏思眇然,孤山塔后阁西偏。低处凭栏思眇然,孤山塔后阁西偏......”
“好诗啊!好诗!”
“这是宇文兄的佳作吧?”
“能写出如此词藻,又爱拜谒佛寺的,肯定非宇文正中莫属了!”
被众人念叨名字的宇文央随即站起身,向众人点头致意,这确实是他的得意之作!
果然,翰林学士随即就念出了作者的名字:“宇文央!二甲次名!”
慕容渊仍是不慌,在他看来宇文央这首诗虽然不错,但和他还稍逊一筹。
如此看来,他这个头名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只是不知道二甲头名是谁,在年轻一辈中,能在写诗上和他较量高低的,也就宇文央了。
此次他和宇文央之间居然夹了一个人,这让慕容渊不禁开始好奇起来。
不过慕容渊的脸色很快就变得阴沉了,因为翰林学士念起了他的诗作。
“秋夜访秋士,先闻水上音。半天凉月色,一笛酒人心......”
“好诗!好诗!”
“我猜是慕容公子写的!”
“半天凉月色,一笛酒人心!确实是慕容公子的诗风!”
“不对吧!宇文公子和慕容公子都是二甲的话,那一甲是谁?”
“这......”
不知道谁提出了这个问题,让众人陷入了不解。
慕容渊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慕容兄,这首诗真是你的?”
“这么好的诗还不是第一名?”
“不会是黑幕吧?”
“这可是陛下眼皮子底下,谁敢弄虚作假?”
“怕只怕这件事就是出自陛下授意!”
“嘘!你活腻歪了啊?”
慕容渊没有听周围的议论,他的目光只死死盯着那几名翰林学士,想从他们口中听到第一名到底是谁!
而其余人也差不多有此心思,毕竟这次参加诗会都是年轻一辈,能在年轻一辈中写诗胜过宇文央和慕容渊二人,那便意味着燕京又出了一位大才子!
众人的目光都印在打头的翰林学士身上,这让对方不禁出了一丝冷汗。
为首的翰林学士清了清嗓子,随即打开了最后一份诗卷。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一句即出,满场皆惊!
不管懂不懂诗,都被这句诗的气概震慑住了!
这句诗不仅充满了想象力,还看出写诗之人抱负绝不一般!
“好!这是谁家儿郎?”连拓跋礼听到这句诗也不禁发问道。
旁边的一名翰林学士听后随即凑到了拓跋礼身边,小声说了一个名字。
拓跋礼脸上顿露惊异。
而慕容渊此时拳头已经握得发白了,指甲也扣进了手掌心,只听第一句,他便知道,他输了!
就连不怎么懂诗的拓跋婉儿此时也感叹道:“写得真好!这大鹏是什么鸟?竟然能飞上九万里!”
张玄听后在一旁笑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至于九万里那只是虚数,代指很高就是了!”
拓跋婉儿听得连连点头,“你懂得真多啊!先是什么比翼鸟,这会儿有事大鹏,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
不过拓跋婉儿很快就发觉了不对,“不对!你怎么知道的?这首诗你写的?”
张玄微微点了点头,拓跋婉儿顿时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自己未来的夫君不仅畅晓军事,还精通词藻?那岂不是文武双全?
拓跋婉儿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天上掉下的馅儿饼给砸中了。
“真是你写的?”
拓跋婉儿不可置信地再问了一次,得到的仍是张玄肯定的答复。
拓跋婉儿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待众人惊叹声稍歇,翰林学士这才又念起第二句。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好好好!好一句丈夫未可轻年少!年轻人就该气盛一些!”
“不过这首诗好像是在反击某些看不起他的人,此人如此诗才也会被人看不起吗?”
“这难说!如果是那些北方蛮子,那自然不会管你诗写得好不好!”
在居住在燕京的人看来,南方软弱,北方野蛮,唯有燕京京畿之地,才是北凉之精华,文武皆备!
虽然往前数几代,他们的祖辈也是生活在草原上放马牧羊之辈。
听完了整首诗,慕容渊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首诗的意思,他自然也明白,这是在反击别人的轻视。
而在这之前,在这场宴会之上,被明晃晃地轻视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有着“废物”名声的大乾皇子——张玄!
这诗难道是张玄写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对方怎么可能写出这种能流传千古的诗句出来!
然而接下来翰林学士的宣读,击碎了慕容渊最后一丝希望!
“一甲一名张玄!”
话音刚落,下方立刻乱哄哄起来。
“张玄?张玄是谁?”
“北凉贵族之中有张姓吗?”
“北凉没有!但大乾有!”
“这是北凉的诗会,跟大乾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你忘了?今天这场宴会是为谁开的?”
“那个废物皇子,他叫张玄?”
“不是吧?他能写出这种好诗?”
惊叹声和质疑声不绝于耳,得益于张玄此前的名声,众人随即开始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只有拓跋婉儿一脸崇拜地看向张玄。
真的是自己夫君写的!
这可太给她长脸了!
看以后谁还敢说她娶了一个废物!
拓跋婉儿随即豪气干云地跟张玄说道:“不怕!我可以为你作证,这首诗绝对是你自己写的!”
张玄闻言笑道:“这么相信我?万一是我抄的别人的呢?”
“啊?”拓跋婉儿愣住了。
“是这样吗?”
“骗你的!”张玄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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