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也穿过屏风,轻轻拉开帘子进了老太太的卧榻。
奶奶已经睡得很香了,头上已经扎了不少银针,银针上还冒着微微的白烟,满屋子飘着淡淡的艾草香,光是闻着这气味儿都让人心情放松很多。
“南星,谢谢你。”
霍也徐徐在纪南星身边蹲下,温柔的道谢。
南星眉目温情,微微勾唇笑了笑,坐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说话。
霍也听话的做个闭嘴的动作,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没说话,很安静,安静的仿佛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
从陆北烨的视角看过去,帘子里的两个人头靠着头,亲密的在说着什么悄悄话一样。
他突然觉得呼吸窒塞,每一寸的空气里,仿佛弥漫着一种暧昧的味道,让他无法痛快的呼吸。
“陆先生,你和那个姐姐认识?”
许思思微微蹙眉,好奇的问着。
“不认识。”
陆北烨冷冰应了句,可是手里的玻璃杯却砰的一声变得稀碎。
他修长的手指,也随着杯子的破碎滴落下豆大的血珠子。
“哎呀,怎么还割到手了,流了这么多血。”
池遇稍微拔高了点音量喊了一声,便急忙去拿医药箱。
他怕吵醒老太太,当然也是想提醒纪南星。
陆北烨也只有她能哄好了。
要不然他是真怕他等下生气,会把‘御风楼’砸了。
纪南星听到动静,便掀开帘子匆匆赶了过去。
“让我看看。”
她下意识过去握陆北烨受伤的手。
“别碰我,我有洁癖,不碰不干净的东西。”
陆北烨也是下意识甩开,说出口的话像刀子一样锋利。
纪南星被他如此激烈的反应怔住了,那些话就像无形的飞刀,刀刀扎进她的心窝子。
在他眼里她就是个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他才来相亲。
嫌她脏,他前脚还把她摁在泳池调戏,还摸她屁股。
摸完了嫌弃她脏了,又来相亲。
呵呵!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这样干,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一边吃着,还一边嫌弃。
没事,她也不跟他计较,反正她也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
她很尊重他了,也没拆穿他。
可他到底冲她发什么邪火?
纪南星真的是有点忍无可忍了。
可她是受霍也委托来看奶奶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
看在霍先生和老太太的份上,她不跟他计较咬牙忍了!
“姐姐,让我来吧,我学过一点急救。”
许思思脆生生说着,主动过去接过来池遇手里的医药箱。
“酒精消毒有点疼的,陆哥哥要忍着点喔。”
许思思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早晨唱歌的百灵鸟一样让人心情愉悦。
正当许思思要伸手去握陆北烨手的时候,纪南星还是没忍住阻止了。
“许小姐,还是我来吧。”
她怕陆北烨会对她过敏,万一在这里发作,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作为他的医生,她是有责任保护好他的身体。
“我说话,你听不懂吗?”
陆北烨有一次拒绝了她的触碰,看向她的眼神冰冷到了极致。
“可是……”
“许小姐,那就麻烦你了。”
陆北烨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把受伤的手伸到了许思思面前。
“姐姐,你放心,这点伤我可以处理好的。”
许思思是真的把纪南星当做是霍也都女朋友了,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格外亲切。
纪南星看着她握住了陆北烨的手,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目光一直如临大敌的盯着陆北烨的反应。
陆北烨低眉看着掌心被割开的大口子,脸色阴沉。
他怕吗?
怕,过敏的痛苦折磨了他许多许多年,让他每次想起来那些痒的抓破一层皮的痛苦,他都想推开许思思。
可他又不想输给纪南星。
她可以在外面找野男人,那他也不是非她不可。
如果真的过敏了,她应该也不会见死不救。
那样她至少也能跟他回家,不再想离开的事了。
她说过的,只要一天治不好他,就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池遇紧张的手心全是汗,上次龙临山的事,他被丢在山上差点被冻死。
如果这次再出什么闪失,他只怕会死的更惨。
时间过去了一秒,两秒,五秒,六十秒,五分钟……
可预想之中的过敏反应并没有到来。
陆北烨感觉不到疼,只感觉到冰冷的酒精轻轻拂过伤口,莫名的从脚底板升起一阵寒凉。
他下意思抬头看向纪南星,看到她如释重负的深深松了口气。
她一定是盼着这一天很久了,终于可以离开他了。
“这没我的事,我去看看奶奶。”
纪南星转身离开,不再管他。
看到他对初次见面的许思思这么亲密接触都不过敏了,她心里五味杂陈的。
她应该开心的,终于治好了他。
腿也好了,过敏症也好了,她可以拿着两千万去过自己想要的人生了。
可是心窝子上就偏偏像是被什么东西钻了个洞隐隐作痛。
霍也在里面陪着奶奶,见她过去便起身迎了过去。
“陆少没事吧?”
“没事,许小姐给他包扎了伤口。”
纪南星如实回答着,然后看了看时间,便坐到了奶奶身边给她拔针。
然后两个人一起出来,霍也才问。
“如果治疗的话,大概需要几个疗程?”
“头三天每天艾灸,之后七天一次,然后是半个月一次,配合一些中药调理,至少要持续三个月,奶奶的身体就能舒服很多。”
“那这三个月,不知道你是否有时间?我需不需要找陆少……”
“不用了,我和他签到协议也到期了。如果霍先生相信我,老太太的身体就交给我吧。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诊费我给你打折。”
纪南星开玩笑的说着。
“好,那一言为定。”
霍也欣然答应,伸手到纪南星面前和她握手。
“合作愉快。”
纪南星伸手和他握手,脑子里已经在盘算到底应该收多少诊费合适?
许思思那边也给陆北烨包扎完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了。”
池遇便急忙张罗着散场。
这种修罗场,他真的是受够了。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是说好一起玩的吗?”
许思思眨巴这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愤愤不平的抗议。
“还,还玩吗?”
池遇转头问陆北烨。
他想着他肯定会拒绝,可怎么都没想到他却来了句。
“我也很想知道,拿到最大牌的人会让最小牌的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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