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也就是胡悦后妈的反应更让我断定,她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小兄弟……你不是说,不能报警吗?怎么又要报警了?”胡方脸色愈加茫然不解。
“他就是和你胡说八道的,之前警察找悦悦还少了吗?”胡悦后妈抿唇说完,再度看向我,显得更凶:“我家的事情,你管不着!大半夜的,吓坏我儿子怎么办?等会儿我把娃娃带回娘家,等天亮了,肯定会报警!你赶紧出去!”
话音刚落,她身体忽地一下绷直。
凶巴巴脸,一下子成了哭脸,嘴唇嗡动,眼泪唰的淌了下来。
“我可怜的闺女啊!”悲戚的哭喊声骤响,胡悦后妈一下子扑将出来,扑倒在地上,一下一下爬到胡悦尸身旁,埋头痛哭。
这情绪变化的速度,甚至比变脸都快。
嘶嘶的声响,似是什么地方接触不良,灯光一闪一闪,便蒙上了一层怪异的幽绿。
胡方被吓得一哆嗦,视线扫过一眼灯,又瞪大眼珠,死死盯着胡悦后妈。
汗珠,从他的额头泌出。
“报警!” “报警!”
“立刻报警!”哭泣声中胡悦后妈猛地抬起头,她此刻所言,和先前又是截然不同。
胡方抬腿迈步,朝着我小跑过来,他脸色更紧绷,甚至有种体若筛糠的感觉。
“你过来干什么!你不准动!”尖厉的喊声从胡悦后妈口中传出。
“我……”胡方一个激灵驻足,汗水从脸颊淌下。
“你们家里有决定了,那你们自行解决,记得报警。”
“凶手就在这个房间里。”
我意味深长的看着胡悦后妈。
胡悦后妈的眼睛睁得更大,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
胡方更是错愕茫然。
转身,我推门出去,再反手推门,“砰”,楼上楼下的声控灯都亮了。
门外挡着一样物事,一个孤零零的轮椅,略显得眼熟。
我静看了一秒钟,才往楼下走去。
胡悦后妈的哭,看似是反常,是突然变脸。
实际上,当她喊出声时,我就听出来了。
那早就不是胡悦后妈的声音!而是先前单元口,打电话那五十余岁女人的话音。
胡方没接话,跑向我,一样是听出了声音不对劲!
他晓得,胡悦后妈是鬼上身了!
事实上,我虽不知道胡悦妈妈怎么死的,但能看出来,她怨气不重,只是对女儿的执念深重。
能喊出报警两个字,她就不会害人!
胡悦后妈有问题。
她喊报警,只是为了排挤我,将我赶出去。
至于她有什么问题,不是我该去逼问的。
我最后那句话,既是告诉胡方,又是告诉鬼上身的胡悦妈妈。
只要警察来了,就算胡方不说,胡悦妈妈一定会讲,凶手不是“她”自己,就是胡方!
鬼上身之下,胡悦妈妈说不出什么,等天亮她离身了,警察自会调查胡悦后妈。
出了单元口,我并没有立即离开小区,站在绿化带的树丛里,我静静看着三楼的窗户。
判断胡悦妈妈不会害人,是我理性的推断。
她毕竟是鬼,又是客观事实。
警察来之前,我都不会走,万一出事,这和我因果相关,又会有反噬。
约莫半小时左右,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几分钟后,车顶红蓝闪灯的警车停在了单元楼下,匆匆下来了好几人,朝着楼上跑去。
其余单元的窗户零零散散亮了灯,尤其是三单元,几乎全部亮灯,还有人探出头来往下看。
我这才离开幸福苑小区。
只不过走到小区外时,我胸口的位置忽地一阵闷疼,还有种气紧的感觉。
驻足僵站在原地,捂着胸口,半晌才缓和下来。
这并非反噬,反噬会见血,况且胡悦的事情,警察刚去,都没有个定论。
退一万步说,胡方和胡悦后妈性命在警察那里肯定是无碍的,根本不会有什么反噬。
那就是熬夜太多,导致的胸闷气紧。
深呼吸,又吐了口浊气,倒还好,这件事情就用了半天半夜就有了眉目,不影响我办正事。
拦了一辆车,我回了枫叶山,澄丰观。
深夜,道观早就大门紧闭,不过于我来说,门墙不是问题。
回到后殿我住的小别院时,茭白的明月正悬在院子顶端,显得极大极大,月华给人一种宁静感。
白天道士余文刚带我来这里不久,我就接了薛広电话离开。
找到卧房门,推门进去,开了灯。
房间布置的很简单素净,不过该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
我脱了衣服,上床休息。
这一觉我睡得很久,很沉。
次日醒来时,日上三竿,屋内都装满了阳光。
起身去小院里晒了会儿太阳,再进厨房,小厨房里米面都有,甚至还有冰箱,装着肉菜。
不得不说,澄丰观香火鼎盛,对行脚道士的待遇,也是相当的好。
至少从现在看,这道观没有丝毫问题。
煮了一碗面,吃完后洗净碗筷,正准备在院内打坐冥想一会儿。
莫名的,又是一阵胸闷感涌来。
捂着心口缓了一会儿,我正准备用凝神决定神。
小院门前却传来了细碎脚步声。
抬头看院门,刚好余文走了进来,道袍干净整洁,清秀的脸上,带着和善笑容。
“呵呵,陈道长醒了,昨夜休息的怎么样?”
“很不错。”我起身,笑着回答。
“咳咳,是这样的。”
欲言又止了一会儿,余文才道了来意,意思是,昨天我挂名时,彰显了自身除了道术,还有观相的实力,这在道门一脉实属罕见,甚至是没有。
而澄丰观有一虔诚的香客,每隔一段时间,家中必然出些闹鬼的事情,以至于观内都定时定点,上他家做法,辟邪化煞。
本来这不算什么大事儿,老观主的意思是,如果我今天有时间,可以去看看,能解决皆大欢喜,不能解决,也无碍。
“我今天没有时间。”我如实回答。
行脚道士挂名,在需要的时候,是要替道观做事的,这是天下道场的规矩。
只不过,我今天确实没时间。
余文一脸的尴尬,像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似的。
“行,那就下次,我先跟人去一趟。”余文咳嗽了一声,又恢复了满脸笑容,说今天他不在,有什么事情,随便去前观找个人,一样能解决。
“好的。”我点点头。
余文从院内离开。
他刚走,我电话就响了起来,打过来的,还是王一鸣。
稍一蹙眉,我还是接通电话。
第一句话,就是王一鸣的惊叹。
“陈先生,你简直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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