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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尾随


“陈……陈千叩……”

薛烬颤巍巍的想从怀中摸出什么东西。

抽离命数的过程结束了,那些铜针对他的束缚,同样便消失不见。

我握住了符团,另一手探出,擒住了薛烬的右手手腕。

稍稍用力,他的右手直接脱了臼!

手陡然一甩,薛烬手臂往下坠,身体陡然失去平衡,重重的跪倒在地。

“你……会死……”

“我师……”

他话音极为虚弱,疲惫,眼中浮现的是一阵阵恐惧。

“你师父,死在这里了,至于你想说你师尊?他能不能找到这里还是个未知数,毕竟,你是为了不让他知道,你来见你真实的师父,自行从天医道观逃出来的。”我语气很淡。

对于薛家的愤怒,怨恨,我是有的。

语气的平淡,并不代表没有发泄。

薛烬的恐惧,颤栗,他内心的防线必然全部被破坏,命数又被我拿了回来。

这就是一种发泄了,而并非需要情绪的大起大落!

况且,我此刻越轻描淡写,薛烬就会越难受懊悔。

“你挺有本事的,弑父,还是杀对你如此的父亲,陈督死的时候,我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对我没有情义,对我妈更没有,甚至伙同你们薛家害她。”
“只是,薛広对你,着实不错。”

“他死的可悲。”

“你这师父,必然也是要算计你,他先死一步,你随后,倒是我帮了你一把,免得你日后痛苦了。”

舌虽无骨,亦能诛心伤人!

薛烬瞪大了眼珠,长大了嘴巴,他粗重的喘息着,想要站起身。

这时,瞎子猛然冲了出来,他手中抓着一张厚实的木板凳,似要狠狠砸在薛烬头顶!

就在这时,黄汕动了,他陡然抬手,一把就接住了瞎子砸下来的板凳!

“我和陈千叩说好了,他的命,是我的,你们该拿的东西,已经拿的差不多了,杀了他,便过分了。”
“我来杀。”
黄汕沉声说道。

瞎子眼眶不停的微搐,痉挛。

他脸上的情绪,要比我浓郁的多。

“你儿子没死,可我女儿,死了!”瞎子低吼了一声。

黄汕眉头忽地一皱,再度瞥了一眼薛烬。

此刻,薛烬再度一颤,他看瞎子的眼神透着绝望。

黄汕依旧没松开手,显然,他还是不打算让瞎子杀了薛烬!

“说好的事情,便不能反悔,我儿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幽幽道。

“你儿子……是谁?!”
薛烬显得分外茫然,错愕。

“哼。”

黄汕冷哼一声,他手用力一推,瞎子手中的板凳落地。

不过,他并没有让力道落在瞎子身上,因此,瞎子没有后退。

他更没有回答薛烬,只是眼中杀机分外浓郁。

“千叩,你出去吧,我单独在这里,和黄汕说两句话。”瞎子突然和我说。

我眉心微微拧起,心头稍稍一沉。

其实,要看着薛烬死,我才最放心,甚至我怕薛烬再说出来点儿什么。

还好,黄汕并没有听进去薛烬的疑问。

毕竟,我当时的祸水东引,就是薛烬要想杀黄汕,错伤了他儿子而已。

然而瞎子在这里,我多余的担心其实没有多大意义。

事已至此,先前那阴阳先生都没能多说出来什么,黄汕只会认为薛烬在开脱自己。

迈步,我走出义庄后大院,穿过收拾干净的前屋义庄,到了院门前。

静坐在地上,随后听见的,就是惨叫声!

这并非是那种临死惨叫,和那阴阳先生被咬死的不同,薛烬叫的更惨绝人寰一些,就像是在经受着莫大的折磨!

这惨叫持续了大约得有半小时……

总算停止下来了。

我以为差不多了,薛烬死了。

又等了约莫半小时,惨叫声再度响起,比之前更为高亢,更痛苦煎熬。

这一次……持续了整整一小时……

天,早就彻底黑了。

当惨叫再度消失的时候,一个肥大胖硕的大白耗子,慢吞吞的从义庄内爬出来,它嘴巴里鼓鼓囊囊的,似是装着什么东西。

停在我身边儿后,它才开始咀嚼,我甚至还听到了吧唧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爆汁了。

随后,它吞咽了一下,才开始咀嚼。

一根根骨头,从耗子口中吐出来,能分辨出来,是手指,脚趾骨……

看来,瞎子和黄汕共同折磨薛烬,顺道让这大白耗子打了牙祭。

我本身为了万无一失,甚至还给它吃了一枚药丸,就是怕薛烬有什么后手。

得手的太容易了一些……

可退一万步来说,容易么?

我们是找到了他师父,找到了薛家背后藏匿的人,才能够将他骗出来!

第三次惨叫响起了,只仅仅持续了十几分钟,就彻底消失。

再之后,大约七八分钟,瞎子和黄汕都出来了。

黄汕的脸色很轻松,显得心旷神怡。

瞎子的神态,同样难言的放松,愉悦。

我眼皮微跳,他们的高兴,完全建立在了薛烬的痛苦上?

薛烬是怎么死的?

我觉得都难以想象了。

“千叩,你先去家里等我吧,我要同黄兄去看一趟他儿子,随后他们会送我回来的。”瞎子咳嗽了一声说道。

我沉默了一瞬,说:“好。”
大抵我知道了,瞎子是怎样和黄汕沟通的了。

他们必然是一起对薛烬下死手,黄汕答应的原因,应该是瞎子承诺了可以帮他儿子看看相,或者是更改一下风水?

隐约还能听到噼啪声响,嗅到焦糊的味道。

再抬头一看,胎山义庄正冒着熊熊烈火,火光冲天!

“烧个一干二净,尸骨还是留在这里,万一哪天天医道观的人找上来了,免得他们什么都瞧不见,还抱着什么幻想,至于他们要怎么想,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黄汕再度开口,神态怡然自得。

再随后,他做个请的手势,道:“余兄,请?”

瞎子慢吞吞的朝着山下走去,他手里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根细棍探路。

两人并没有等我,很快便消失在我视线中了。
我默了片刻,从反方向,也就是我们来处下山。

只不过,走着走着,我就疑惑回头。

身后悉悉索索,竟是那大白耗子还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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