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弘惊得坐在龙椅上,四周的宫人们也各自寻找出路,纷纷逃离。
唯有刘金,依然站在他的身边。
“刘金,你为何不离开?”
叶弘看着刘金,眼中闪过一丝感慨。
刘金低下头,叹道:
“陛下,我是您的人,无论生死,我都会陪在您身边。”
叶弘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深知大势已去,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他叹了口气,道:
“刘金,谢谢你。但你不必陪我一起送死。你走吧,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避难吧。”
刘金却摇了摇头,道:
“陛下,我生是大乾的人,死是大乾的鬼。我绝不会离开您。”
这时,一名小太监跌跌撞撞地冲进空旷的朝堂,禀告道:
“陛下,不好了!太子劫了天牢,将李崇义劫走了,还留下了一封信。”
叶弘闻言,脸色越发阴沉,挥了挥手,示意刘金上前接过信。
刘金小心翼翼地接过信,展开一读,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陛下……”
刘金摇头一叹,道:
“太子带着人马打算出海,远离中原,不再回来了。”
叶弘闻言,一颗心仿佛被重锤击中,沉到了谷底。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郁闷全部吐出。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沙哑地说道:
“罢了,罢了。这是朕的劫数,也是大乾的劫数。”
说罢,叶弘挣扎着站起身来,却因为长时间的坐卧和心中的悲愤,突然脚下一软,摔了一跤。
刘金见状,惊恐地大叫一声:“陛下!”
连忙上前扶住叶弘。
叶弘被刘金扶起,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依靠在刘金的身上。
他的目光空洞而迷茫,仿佛已经看穿了世间的繁华与落寞。
“刘金啊!”
叶弘的声音微弱,带着一丝绝望和一丝苦笑,道:
“朕这一生,错信了太多人,也做错了太多事。如今,朕只希望你能活下去,替朕看看这世间的变化。”
刘金闻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陛下,你不要这么想。奴才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直到最后一刻。”
叶弘的心中却已经明白,叶澈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看着空旷的朝堂,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悲凉。
在这一刻,叶弘仿佛看到了大乾的末日,也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叶弘靠在刘金的身上,缓缓开口,道:
“刘金啊,去……去给叶澈带一句话吧。就说……朕错了,这一切都是朕的错!以后大乾交到他的手上,希望他好自为之吧。”
刘金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低下头,声音哽咽:
“是,奴才会带的。”
叶弘挥了挥手,示意刘金退下:
“你先下去,朕要好好静一静。”
刘金点头,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刚走出金銮殿的大门,却突然听到金銮殿内传来小太监惊恐的哭声:
“陛下……陛下自裁了!”
刘金心中一紧,连忙折返回去。
只见叶弘已经瘫倒在龙椅上,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正汩汩流出,染红了龙袍。
刘金跪在地上,大哭起来:“陛下,这是何苦呢!”
叶弘艰难地睁开眼睛,声音微弱而沙哑:
“快……快去,告诉叶澈吧,朕……朕不甘心啊!”
说完这句话,叶弘的眼神开始涣散。
刘金哭喊着:“陛下,您不能走啊!大乾不能没有您啊!”
叶弘已经听不到了。
他的眼睛缓缓闭上,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微笑。
金銮殿内,只剩下刘金和小太监的哭声在回荡。
刘金强忍着悲痛,站起身来。
他知道,他必须去完成叶弘的遗愿。
他走出金銮殿,朝着城外奔去,心中默念着:
“陛下,奴才一定会把您的话带到。”
……
此刻,叶澈亲自率领五万大军,如同黑云压境,抵达了江宁城三十里外的一个宁静小镇。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叶澈身处一间房间内,正闭目养神休息,以蓄养精力。
明日就要进入江宁了。
再见到叶弘,叶澈的心里突然有一阵莫名的感慨。
不管怎么说,叶弘都是他的便宜父亲。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周通推门而入,神色凝重地禀告:
“陛下,刘金来了。”
叶澈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
他睁开眼,目光如炬,沉声道:
“他来了?莫非是想要议和?”
周通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确定,但随即遵照叶澈的指示,将刘金带了进来。
刘金一进门,便双膝跪地,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悲痛与绝望:
“殿下,先帝……先帝已经自裁了。”
叶澈闻言,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雳,整个人呆立当场,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手。
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
“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叶澈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刘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将叶弘自裁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叶澈。
叶澈听着,脸色越发苍白,双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放开了椅子的扶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叶澈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
过了许久,叶澈才缓缓开口,道:“先帝……他为何如此决绝?”
刘金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陛下说……说他错信了太多人,也做错了太多事。说他对不起你。他希望殿下能够好自为之,将大乾的未来托付给您。”
叶澈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叶弘服软,何必如此呢!
“刘金。”
叶澈的声音恢复了些许平静,“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我需要好好想想。”
刘金闻言,缓缓站起身,转身离开了。
叶澈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深邃的目光之中闪过一抹思绪。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虽然是穿越而来,但是身体内毕竟流淌着叶弘的血脉。
“也罢,这样也好吧。”
叶澈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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