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水月湾,寒露带着四个孩子外加怀扬,广丹则留在县城帮忙。
得亏当初寒露考虑到自家孩子多,因此买车的时候,特意将车箱加大了些,否则恐怕是坐不下的。
从安县阳回水月湾走要一个半时辰,但坐驴车就快多了,半个时辰就到了。
“高兴吗?”寒露问几个孩子。
之前住在清流镇的时候还时常回去,可搬到安阳县以后这几个月,寒露忙得不行,又是水灾,孩子们一次都没回去过。
不管怎么说,除了赵安,其他三个也是在水月湾长大的,肯定是想念的,因此都赶紧点头。
赵安自然也是高兴的,毕竟可以见他娘了,只是他年龄最大,又进了学,便不那么外露。
寒露看了看几个孩子,看到沈清不禁有些愧疚,沈清过生日正在七月,正是县城进了很多难民的时候,因此沈清的生日也没怎么办。
寒露一脸抱歉地说:“清儿,今年你的生日只给你煮了碗面,会不会怨娘啊?明年娘好好地给你过。”
沈清听了一愣,之后连声道:“不怨不怨,怎么会怨娘呢。”
别说不怨,其实沈清还挺回味的,他还是第一次吃上生日面,面上的葱花被猪油浇过,还有好几个荷包蛋埋在面下面。
那是沈清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面了。
“娘,我也不怪您。”沈歌却突然一本正经地开口。
“你怪我什么呀,你生日还没到呢。”寒露刮着沈歌的鼻子笑道。
沈歌眨了眨眼睛,立即就开心起来了。
她是算了日子的,都回水月湾了,自己的生日怕是错过了,但寒露的这话又让她燃起了小希望。
看到沈歌这小模样儿,寒露哪里有不明白的。
“到了水月湾,把你的生日和安哥的生日一起办,好不好?”寒露笑着问沈歌。
赵安脸上的表情便有些纠结,他的生日在回来的第二天,沈歌的生日在回来的第四天,如果就自己的生日过,那沈歌就不是在正日子过生日了。
“姨母,我的生日不用办,过歌儿的生日吧!”赵安一脸认真地说。
“你们俩个生日隔得时间太短,也不好请人,这样一人轮一年。”寒露一捶定音,孩子人也都高兴了。
于是赵安开始一心一意地盼着早些见到陈玉涵。
上次陈翠娥回去没多久,陈玉涵也回了水月湾,说是已经习惯了水月湾的生活。
寒露总觉得陈玉涵有别的用意,这话陈翠娥说来还能信,她又不在水月湾长大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习惯了水月湾的生活。
但陈玉涵既然要回去,寒露也不会拦着。
水月湾很快就到了,只是没想到一下车,便遇到沈成志。
他正在路边儿上忙着,看到寒露,很热情地小跑着过来打招呼:“四婶,你们回来啦?”
寒露听得出来沈成志是喜悦的,于是也立即回应:“没想到回来第一个见的人是你。”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那筐野草,“割这草干什么?”
沈成志有些害羞地说:“孙七奶奶脚崴了,我帮她割些野草喂兔子。”
寒露赶紧道:“那你快去忙吧,别饿着兔子了。”
沈成志应了一声,又转身回到之前的地方继续割草。
寒露不禁有些感慨,这孩子还真难得。
要知道多少读过书的人宁愿饿死也不摸锄头和镰刀的。
再说,吴氏回来肯定没少骂过自己,他还能对自己心无芥蒂。
而且现在的沈成志眼神清亮,虽然皮肤晒黑了很多,但看上去比之前也要健康很多。
“跟换了个人似的。”寒露轻声道。
“娘子,我好想去看看沈老婆子。”怀扬在寒露耳边小声道。
寒露看了一眼怀扬:“着什么急,我们这次回来,她能消停才怪,你不会见不到的。”
事实果不出寒露所料,只不过来找寒露的不是吴氏。
寒露几个人回来,陈玉涵自然是开心得不行,孙三叔和孙三婶也过来了,商量新屋办酒的事。
寒露完全不懂这边的规矩,于是全部交由孙三叔和孙三婶去办,除了必要的花销外,打算之后再另给些辛苦费他们。
孙三叔和孙三婶也猜到了,因此很多该预订的他们也早就预订了,包括过来做饭的婆子和媳妇,早就打好招呼了。
对于寒露,孙三婶是感激不尽。
翠儿的病是寒露治好的,只是她后来自己选了那样一条路,过好过坏就看她自己了。
相较翠儿来说,孙三婶和帘儿的感情更深厚些,而帘儿跟着寒露每个月不仅有月例,且但凡有水月湾的人过去,总要给他们带些东西回来。
这些若不是寒露的主意,帘儿哪里敢。
帘儿今年已经十四了,成了水月湾四邻八村有名的能干闺女,已经开始有媒人上门了,而且家境都很是不错。
“寒露,你放心,这次三婶一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的。”孙三婶拍着胸膊打包票。
“那哪能不放心,若不是三叔和三婶离不开水月湾,我都想让你们去县城帮我呢。”寒露笑眯眯地说。
这话寒露还真的说过,流香居那边她并不打算让刘妈妈和钱文杉长期在那里。
孙三婶和孙三婶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嗨,我和你三叔就是个不上台面的,习惯了在这儿呆着。”孙三婶搓着手道。
寒露瞟了一眼,笑容不变:“随你们喜欢,总之我那里总为你们留着个空儿的。”
孙三婶和孙三叔听了,给寒露做事越发地卖力。
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有条后路总是好的,更何况水月湾地势不好,不定哪天真淹了,若没有打算,到时候也只能出门去要饭了。
聊了会儿,孙三叔便告辞,孙三婶接着留下来陪着寒露说些女人们感兴趣的话题。
“寒露,你知道那沈吴氏去了一趟县城是怎么地了不?怎么回来一趟就病倒了呢?”孙三婶小声问道。
“她病得如何了?”一旁的怀扬眼睛发亮地问。
“一直在床上躺着呢,说是不止起不来床,而且还尽说糊话。”孙三婶看着寒露,就差说她觉得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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