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全场灯光暗下,追光灯照亮舞台,西装革履的男人,迈着长腿走向讲台。
温妤站在宴会厅后面的门旁,静静地看着台上意气风发,正在发言的顾淮时。
如今的他,与七年前,处于至暗时刻,跟她同病相怜、相互陪伴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前尘往事,以及今晚刚刚发生的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她唇角扯了扯。
他早就不再是她心中的那道光。
没有再看下去,温妤离开晚会现场,继续去后台盯着。
晚会散去后,她也没听他的话,直接从酒店的侧门溜走,打车回顾家老宅,将手机关机。
他要她等她,除了那档子事,还能是什么。
忙碌一整天,饭还没吃上,她没心情也没体力伺候他。
地下停车场。
昏暗车厢内,顾淮时再次抬腕看了眼时间,遂又拨打温妤手机,提示,已经关机。
“顾总,我去找了一遍,酒店门口的监控显示,温小姐在11点03分的时候,上出租车,走了。”司机回来,上车后,对他毕恭毕敬地报告。
他叫方程,接老周班的司机,退伍军人,身材健硕魁梧,模样英武。
闻言,顾淮时薄唇紧抿成一线,扯松开领带,喉结滚了滚,吩咐,“去医院。”
方程应了声,立即发动车子。
四十分钟后,劳斯劳斯幻影在医院地下停车场停下。
顾淮时径直走向电梯口,方程在前,帮他按电梯。
住院部,VIP病房区。
走廊过道里,男人披着黑色长大衣,脚下生风,大步走向最里间的病房,四周都是皮鞋踩着地面的响声。
到了门口,方程上前敲门,得到回应,他为顾淮时推开病房的门。
彼时,宋颖脸上的过敏症状刚退下,身上穿着一身这家医院提供的白色病服,脸上正敷着医美修复面膜。
看到顾淮时进来,她连忙撕下面膜,撑着床面爬坐起。
“三、三哥,这么晚,你还来看我……”宋颖嗓音沙哑,“乐乐,快,去倒水。”
顾淮时眼皮微眯,睨她一眼,淡淡道:“症状都消退了?”
音落,他拎过一把椅子,坐下,长腿交叠。
宋颖点头,看着矜贵自持的男人,咽了咽干燥的喉咙,“我,我好多了,来医院的路上,一路窒息,幸好车内有便携式的氧气瓶。”
“我金属粉末过敏症状,一向很严重,这次没有窒息,是万幸!”
这么说,也是变相的掩饰。
顾淮时神色冷沉,“既然这么严重,助理身上怎么会携带这么危险的过敏源?”
“她跟你有仇?伺机要谋害你?”
闻声,宋颖嘴角的笑意一僵。
乐乐正端着水杯过来,镇定解释,“顾总,那个金属粉末,我,我是在剧组看到,拿着玩的,我不知道颖姐过敏这么严重。”
顾淮时斜睨她一眼,没接,抬起右手,食指点了下。
方程会意,过来后,垂眸睨着乐乐,“顾总说,他从不打女人,姑娘,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闻言,乐乐手里的玻璃杯“啪”的一声落地,应声而碎。
她瞪大双眼,看向病床上的宋颖。
宋颖也一震,“三、三哥,我刚刚又教训她了,小姑娘做事毛手毛脚,胆小,遇到事情就——”
说着说着,感受到男人周身散发出的凌厉气场,宋颖噤了声。
顾淮时叼着一根烟,低头蹙眉,点燃,吸了两口,缓缓吐出烟圈,隔着青白缭绕的烟雾,睨着病床上的女人。
“就什么?”
“为什么她偏偏要嫁祸温妤?”
宋颖心下一愣,被子底下的手,暗暗攥紧,眼眸一转,瞪视着乐乐,“乐乐,你还愣着做什么?!”
“自己打自己的脸,等着被三爷亲自收拾吗?!”
乐乐心下一慌,扬起手,朝着自己的脸上扇,“顾三爷,对不起,是我错了!当时,那里只有温小姐一个人,我就随口说是她的!”
宋颖,“你真是疯了!连顾三爷的侄女,你都敢嫁祸!”
闻声,顾淮时吐了口烟雾,冲方程歪了下头,“方程,你亲自动手。”
方程揪着乐乐的衣襟,不再客气,当着宋颖的面,连连甩她几个巴掌,转瞬,乐乐嘴角流出了血丝。
一张脸肿得像猪头,脸颊破了皮,流下血水。
她踉踉跄跄,撞在墙壁上,双颊火辣辣的疼,还带着麻意,饶是如此,也不敢吭一声。
顾淮时放下长腿,站起,冷冷睨了眼乐乐,“俗话说,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
丢下这句,他大步走开。
落下宋颖,怔怔地坐在病床上,咀嚼着他的话,脸色渐渐发白,被子底下的双手,紧紧攥成拳。
……
深夜,温妤裹着被子,迷迷糊糊间,困意刚袭上,听到熟悉的汽车引擎声,双手抓紧了被褥。
这么晚,他怎么还往老宅这边跑?
深冬的夜,万籁俱寂,一切细微的动静被放大。
听着门锁的声音,她紧紧咬牙。
不一会儿,一股子熟悉的男性气息沾着烟酒气入侵,单人床不堪重负,“吱呀”作响。
床铺沉了沉。
温妤镇定自若。
棉被被揭开,身子被转过,下一瞬,湿濡的唇舌撬开她的嘴,塞满。
男人凶狠地吻着她,沉沉的重量压着她。
周遭都是他身上的气息。
温妤橡根木头,任他吻着,一动不动。
她以为,他会败兴而归,谁料,他开始撕扯她的睡衣,寂静里,清晰地响起针线崩裂声。
这还是在老宅!
今晚,顾家大爷、大夫人全都在家!
他每次回来都牵动全家人的神经,一会儿张妈肯定会找来,要帮他铺床什么的。
她怕,怕闹得人尽皆知。
温妤蓦地睁开双眼。
漆黑的夜,没开灯,她抬起手,气愤地朝着上方的男人,胡乱地就扇去。
顾淮时当过兵,哪能挨得到她的袭击,及时扣住她细腕。
幽暗里,透着窗外透进的雪光,深眸紧盯着她,“不装死了?”
温妤胸口起起伏伏,咬着牙,低声喝:“你疯了?赶紧出去。”
顾淮时置若罔闻,埋进她侧颈里,发狠地啃,人也上了床。
单人床更加不堪重负,温妤羞愤得不停捶打他的肩头。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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