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放晴,凤阳关的风雪停了下来,便安排了人手去除雪,又等了两日,便进入了十二月。
一行人再次启程,倒是摇摇晃晃的走了小半个月便到了京中。
沈镜辞四人很有眼力见的,在城外便与他们分开了,只待他们先行离开了半日,才卡着城门落锁前进了城。
打听到了楼外楼,几人便直奔而去。
霍牧归生意做的不错,楼外楼位置绝佳,在中心街道,前门位置便是燕雀湖,湖中停泊着许多乌篷船以及商船,官船,对面是京中最大的花楼,听雨楼,据说也是在他名下,倒是做的一手好生意。
这楼外楼修的大气磅礴,三层高,占地广,摆件也精致贵气。
“师兄可真厉害。”子漾望着楼外楼的牌匾,由衷赞叹道。
那管事的事先得了吩咐,恭敬的引几人上楼:“几位的房间都安排在三楼靠着燕雀湖这面,我们这三楼向来不对外开放的,所以格外清静,晚上靠着窗边能看见湖面的景致,这是我们京中一绝,您几位有得欣赏了。”
几人一边上楼,管事一边介绍道:“几位可唤我楼管事,公子不在,有任何事都可说与我处理,吃饭需要下一楼,在堂中吃,若是需要送上楼,可与小二说声便可,您几位看一会是先吃饭还是别的安排?”
“那麻烦楼管事安排了,一会我们下楼吃,晚些时候还得麻烦送热水上楼,方便我们洗漱。”沈镜辞见楼管是安排的三个房间都挨在一块,很是贴心道。
这个安排他很满意,都住在一块,有什么事也能互相照应。
到了夜间,果真和楼管事说的一致,华灯初上,那燕雀湖边便亮起了灯,湖中的船只上也挂了花灯,在那听雨楼前的湖面特意搭了一个架子,架子上挂了各色美人纸的花灯,造型别致,形状各异,路两边的树上也都挂了花灯,子漾趴在窗沿上,看着那湖面的高台,歌舞升平。
少女纤腰扭动,彩带飞扬,两侧乐师击鼓奏乐,台前摆着几个蒲团和酒樽,歪坐着达官贵人,婢女侍候在旁,怀中还抱着美人饮酒作乐。
好一派言笑晏晏,海晏清平。
“子漾,要不要过去看看?”林昭见她看得起劲,从自己房间的窗户探出头问道。
她摇摇头,转过头看向林昭,疑惑的问道:“许州那么多的流民,为何京中众人还能安心取乐?”
她想起许州那流民涌入城后造成的困境,还是她算计了赵家换来了一时的安稳,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或许可以找机会问问贺羡南,后续是如何处理的?
林昭不妨她问了这个问题,也叹了口气,无奈的道:“许州离京中甚远,本就不是个好去处,也就是霍叔叔愿意去,就是去许州也只能将家人留在京中。”
霍远做官是个好官,可就是因为太好了,反而处处受限,连陛下都猜忌几分,幸而霍牧归没有入仕。
“这些都是那些大人该操心的事,咱们下去逛逛,明天去霍叔叔家里拜访一下。”林昭安慰她道:“都来了,你看底下的花灯多好看啊,是咱们那地方没有的,去逛逛吧。”
子漾想想也是,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跟着林昭下楼,才走到门口,便见着师父拿了帖子给林昭:“既然要出门,便将这拜帖递到霍府吧。”
这些个盛京人家,还真是麻烦,上门拜访还得先写拜帖,看人家当家的是否有时间接见。
“师兄,我们快些去吧。”子漾催促道,那楼管家刚好出来,看着他们二人,指引道:“两位不妨去那边明月楼看看,公子这个点应当在那里吃茶听书。”
这燕雀湖这一圈是被霍牧归给承包了吗?那明月楼就在前面那拱桥位置,走过去也不过一炷香路程。
“师兄这生意做的可以啊,又是听雨楼,又是明月楼的。”子漾笑嘻嘻的在前面走着,顿了一下,接着道:“还有这楼外楼,一会我倒是要问问这附近还有什么产业不是他的?”
林昭拿着拜帖跟在他身后,路过了那白玉石的拱桥,穿过一排柳树,便到了明月楼了。
里面也是高朋满座,正是说书说的劲头的时候,底下一声声喝彩,两人从边上的角门进去,实在是正门位置已经堵满了人。
“两位客官,没位置了,不如下回早些来吧。”那小二挂着一张假笑的脸驱赶着他们。
“我们不是来听书的,我们来找你们霍东家,麻烦您通报一声,许州林昭林子漾找他。”林昭解释了一番,那小二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下,便往楼上去了。
很快霍牧归便出现在他们身前了。
这茶楼确实太吵了,几人出了茶楼,沿着燕雀湖慢悠悠走着。
“还想着你们今日刚过来,怕是得好好休息,明日再去看你们的,倒是劳烦你们过来寻我了。”霍牧归人如其名,一副偏偏公子像,长的与霍叔挺像的,浓眉大眼的,带着几分粗狂,一副不拘于泥的性子,真正是行走江湖的人。
“师兄,你怎这般虚伪啊,我们过来给你送拜帖的,明天我们过府去看看婶婶他们,有空闲吗?”子漾懒得与他周旋,直接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有空闲,随时来,不过父亲明日得进宫述职,不确定几时回来。”霍牧归想着父亲的事,有些心事重重。
“你们玩去吧,这个给你们,看上什么就买,不要客气。”霍牧归从袖口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扔给子漾:“师兄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明天再聚。”说完便转身回了明月楼。
子漾也不是很想逛了,就在前面的小摊上买了一盏月兔灯,还买了一盒子糕点。
夜幕深深,那燕雀湖上才宁静下来,子漾也进入了睡梦中。
梦境里是漂亮的宫殿,金碧辉煌,上面的王座上坐了一个女子,头上戴着金色的发冠,但就是看不清长什么模样,四周静悄悄的,她那脚边跪着一个男子,顺着长阶而下的大殿中,是披着战袍威风赫赫的将领。
是在逼宫吗?
这个人为何跪在地上?
子漾想要上前,却仿佛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一般,没办法移动身子,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前方。
“王女,求赐死那畜生啊。”
女子一下子脱离瘫了下去,整个人失去了生气一般,浑身被一股死气包裹着。
“您想要男宠,下官给您去寻比他长得更好的啊,保管家世清白。”那男子见她不说话,顺着爬了两步,紧紧抱住她的大腿,脑袋都匍匐在了她的腿上。
“可都不是他啊。”子漾只听见这句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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