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很快就出发了,一路南上,往望春县去,贺家在望春县修了一座观音庙。
“先去望春吧,看看那观音庙如何?”余苏杭想到了某个可能性,对他们三人道:“望春的观音庙是贺家出钱修的,若是在里面供奉上功德碑,应当比建在别处更好。”
林子漾听了觉得甚有道理,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剩下两人,林昭正望着盛如雪的侧脸出神,而盛如雪已经趴在垫子上,挨着林昭的腿睡着了。
“师兄,是不是喜欢上了呀?”林子漾打趣道,一时也不在意去不去望春了,反而好奇的看着他,问道。
林昭轻咳了一声,尴尬的转过头,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我是看她睡得香,有些好奇罢了,怎么有人能在马车上睡着呢。”死鸭子嘴硬的傲娇模样。
林子漾摇摇头,状似担忧道:“唉……不如将她叫醒吧,这么冷的天,就这样睡,怕是晚些时候就得倒下了。”话是这么说的,却根本没动,只盯着林昭身上的玄色披风,带着玩味的笑容。
余苏杭看着他们,没有说话,也撑着手掌看着林昭。
他利落的解了披风,还是嘴硬着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你们刚刚那眼神不就是这意思吗?要我披风直说啊,何必拐弯抹角的。”他恼怒道。
林子漾噗嗤笑了出来,又看了看盛如雪,急急捂着嘴,好一会才道:“啊……师兄,你这话可就错了啊。”
见她脸上如此开朗的笑容,整个人活泼又明媚,余苏杭心里却慌了起来,上一次昏睡是两个月,这一次是半年,那下一次呢?又要睡多久?这两次昏睡不过相隔了一年时间……他心里突然破了个口子,下次是否就是睡一年?甚至更久?
那个游方道士说的十八岁的劫数,是否与这有关?若渡不去,难不成就要永远留在睡梦中吗?
余苏杭看着他,不知不觉红了眼眶,满眼的怜惜。
若是如此,他必然要让她渡了这劫难。
一路走走停停,观山赏景的,到了望春县已经开始入夏,正是姹紫嫣红百花齐放的时间,才到望春便轻易看出了其中的不同。
一路走来,只有望春的城墙固如金汤,看着便巍峨坚不可摧,那城门厚重,甚至连守城士兵穿的铠甲都不一样。
“这贺家为了存活也是费尽了心思。”余苏杭可惜的道。
贺家散尽家财这事,不仅仅是乌兰国知晓,臾州国也一样知晓的。
“树大招风,激流回旋也不失为好办法,如此韬光养晦还能保全贺家子嗣。”林昭叹息道。
“是啊,那女君也真不是东西,跟土匪有什么区别。”盛如雪气鼓鼓的道,脸上一片义愤填膺。
林子漾只垂着头没有说话,心里比谁都明白,贺家……保不住的。
他们走了一步错棋,建的观音庙,虽照拂了百姓,但同样的,也挑战了皇家寺庙的威严,如今新任女君正急着巩固权利,腾不出手来收拾他们,一旦朝堂稳定,贺家也便到了尽头。
“咱们先找酒店住下,明日也去那观音庙拜拜。”余苏杭见几人都面带疲惫,看着前面的酒楼道:“就那家吧,看着还不错的样子。”
那酒楼前摆着一口巨大的缸,养了三条红尾锦鲤,牌匾写着望春酒楼。
生意挺不错的,盛如雪搀扶着林子漾,跟在林昭他们后面进去,只错了两步,从一旁的巷子里突然窜出一条脏兮兮的流浪狗,黄得发灰的毛打了结,一条腿上还带着血。
林子漾吓了一跳,带着盛如雪急急退了两步,还未站稳,便从那巷子里跑出来两个差不多十岁的孩子,一人拿着竹编的筐,一人拿着碗口粗的棍子,从他们身前经过,追着那流浪狗去了,空气里是一股衣裳发臭的味道。
“走吧,我们进去吧。”盛如雪见她盯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她的手,催着她道。
林子漾也将这事抛在了脑后。
“几位客官,吃点啥?”寻了张靠窗的桌子,透过窗户,外面连着一条河,河两岸是随风摇曳的垂柳,嫩绿的枝条,看着便心情愉悦。
“饭菜看着上吧,可有推荐的酒水?”余苏杭大气的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对小二道:“可别忽悠我们外地人,菜得有特色,那些千篇一律的东西就不要上桌了。”
那小二见了银子,喜笑颜开道:“瞧爷说的,咱们酒楼前身可是贺家的,怎么也不能步了贺家的老路啊,别的不敢说,但咱们这的酒,几位定能满意。”
余苏杭见他这般殷勤,又随手掏了点碎银子,塞在他手心,压低了声音道:“那就麻烦小哥快一些了,我倒是想尝尝与别处有何区别?总不能比醉金枝还要好喝吧?”
那小二麻利的将银子塞在腰带里,拿着抹布使劲的擦着桌子,恨不得将桌子舔干净一样的。
“几位稍等,酒水马上来。”他拿衣袖又擦了一遍,起身去了后厨。
“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不假。”林昭啧啧两声,提了水壶给他们都倒了一杯茶水。
盛如雪白了他一眼,靠着林子漾懒洋洋的道:“等会吃完饭,咱们去逛逛街吧,刚刚在马车里,我看到外面好热闹。”他们出来穿的衣裳都是厚的,但马上便要热起来了,倒不如买几声夏天的衣裳,先做准备。
“好啊。”林子漾一口应下,她要出去看看,打探下贺家在望春百姓心中是何形象?贺行知又是何形象?
小二麻利的拎了两壶酒过来,炫耀道:“几位,上好的芙蓉酒,尝尝,这个是送你们的。”上了两碟子花生米和一盘炒瓜子。
“多谢店家了。”余苏杭一脸真诚的谢过,似不解的问道:“这贺家在望春可是有何特别之处?为何我们一路走来,谈论贺家的特别多?”他提出了林子漾想要问的问题。
那小二见几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眼里的求知欲爆棚,心里立即膨胀了起来,骄傲的拍着胸脯道:“你要说这贺家啊,还真是问对人了,我每天在酒楼里,可听了不少啰。”他说是说,手上动作却没慢下来,利索的给他们都倒上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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