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漾瞬间汗毛直立,这人怕不是精神分裂吧,昨天还是那副德行,今天又换了副面孔。
“贺行知!”林子漾气呼呼的出声,一把将他推在了地上,站起身红着脸转头就走,贺行知急急小跑几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将她带回了亭子里,这人一身蛮力,若是以前,她铁定可以挣脱开的,可前不久才在那楠林村受了重伤,刚到这里接手的就是被打了五十大棍的身体,着实是没什么力气挣扎了,只能被他拖着按在了石凳上。
“你先别动,听我说完好吗?”贺行知按着她,似乎还心情挺好,力道刚刚好的给她按着肩膀,讨好道:“我打你那是没办法的事,再说了,咱们之前不都说好了吗?这明明是苦肉计,你怎么就翻脸不认了呢?”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
这人真的是师兄嘴里说的那个暴君吗?早上死在海棠花下的两人总不是她出现的幻觉吧?
“你的意思是,我挨的这五十棍还是我自己同意了的?我没事找罪受吗?”林子漾不可置信的张大了眼睛,震惊的问道。
贺行知急急摇头,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嗫嗫的道:“不都解释了吗,是苦肉计,而且他们用的都是巧劲,你看,才几天你就活蹦乱跳了,五十棍唉,若是真的用尽,你早就没命了。”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真五十大棍不掺水,这会只怕尸体都拉回了臾州国了。
林子漾看着他眼睛里的肯定之色,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跟着他的话去想,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那我问你,你让我带她去寿宴是想做什么?”林子漾跳出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兰夫人这个事。
“你带她去便是了,这算是给你的惊喜,也是给女君最好的礼物了。”贺行知不打算多说,但林子漾也不好忽悠,她冷冷的看着他,眼底一片寒霜,生冷的道:“既然殿下不打算说,那咱们也没什么好交流的了,这兰夫人,还是您自个带进宫去吧。”林子漾说完拂袖而去,贺行知还想抓她,却被她先一步预判了,直接大步跑了。
见她身影消失,贺行知才露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咬着牙将嘴里的腥甜咽了下去,嘴角却还是溢出来了一点点,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下去。哆嗦着伸手从怀里摸了一个药瓶出来,干咽了两粒下去,门口守着的侍卫进来便见他这幅痛苦的模样,急急上前扶住他。
“主子,为何不告诉她?”南风心疼的看着他,不解的问道。
告诉她又如何?
很快便到了女君寿诞前一日了,林子漾散发出去的消息跟春风一般,很快便吸引了不少的人慕名前来,但经过两人筛选,却如何都没有找到符合林昭和盛如雪的人。
似石沉大海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不,咱贴画像吧?”林子漾思索了许久,也只想到这个办法。
余苏杭直接否决道:“这贺行知语贺羡南长着一张脸,可接触了差不多一个月了,可有贺羡南的影子吗?”他心沉了沉,想着贺行知这个人,总觉得有些邪性,既然将自己私库的钥匙和账本都给了子漾,还不说那公账了,想到这段日子为了找林昭二人,巨大的支出,贺行知在知道她花钱如流水的第二天,便让南风送了十万两银票,以及一盒金豆子过来。
这与书中记载的暴君根本就是两个人,若不是子漾说死的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半点暴君的影子,可后面也查了,那两人乃是长公主府上送进来的细作,还是因为给他下药才被杀了的。
一切都事出有因。
难不成是他记错了?余苏杭自我怀疑起来,一点点努力拼凑着书中的片段,恍惚间抓住了一个重点。
书中提及贺行知是个暴君,但叙事手法是先讲了这个人如何作恶多端,后面才讲了他的身世,以及如何成为暴君的,可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暴君的啊,提及他身世的时候,讲的也是崎岖坎坷的,可那时候的他并不是暴君啊,还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哥。
是从安王府大火后,是他被困在王宫做了女君的裙下之臣后,是他成为了帝君后,才一步步传出了暴君的名声啊。
“子漾,咱们或许有法子阻止他了。”余苏杭抓着她的手,激动不已的道:“我想起来了,这个人……子漾,他本性并不坏的啊,只是被逼的。”
贺行知就站在门口,一双眼睛阴翳的盯着余苏杭抓着林子漾的手,那眼底的杀意都要漫出来了,只是两个当事人并没有察觉到。
南风都要被着突如其来的杀意给包围了,才瞧见院子里的不对劲,只将手握成拳,抵在嘴角,声音响亮的咳了两声,余苏杭转过头便见到了站在门口打着伞的主仆二人,松开了林子漾的手,恭敬的行了礼:“安王殿下怎么过来了?”本是随口一说,竟是不得了,捅了马蜂窝一般。
迎接他的是贺行知的阴阳怪气:“苏大人都来得,为何本殿下不能来,这安王府哪个地方是本殿下不能去的?”倒是好享受,隔着雨帘,在亭子里煮茶赏景,怎不将屋子里的七弦琴也搬出来弹奏一曲呢?
他在心里不爽的腹诽道。
林子漾起身,将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笑着道:“殿下竟然来了,就一并坐坐,刚好尝尝我煮的酸枣汤。”石凳上垫了张白色的毛绒绒的软垫,看着格外舒服,就这样一个石凳,都让贺行知心酸,似嘴里已经吃了不少酸枣了,心里嘴里都是酸溜溜的,连余苏杭的石凳上都有一个这样的垫子,这个认知,让他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可就是这样的情绪,他都没有资格表现出来,只能自己生着闷气,希望她能看出来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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