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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旧人


一开始不解,等她想明白的时候,他义父已经下葬,而五师兄也跟着他们去了冥川谷。

“是啊,招魂阵,可差点要了我的命,也不知当年的国师府为何会失火,据说林家老太君就是因为肺里炝入浓烟,撒手人寰的。”贺羡南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带着她往园子里走着,一边走一边道:“这林重伯是个术数高手。”

“园子基本保持着原来的格局,只稍微改动了一下,刷了遍漆,换了点花花草草。”贺羡南指着前面的假山流水,自豪的道:“破这招魂阵最重要的不是那几种鬼树,而是在这里,水。”

林子漾似若有所悟,感叹道:“如你所言,那林重伯也算是术数高手,只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见着他?和他讨教一番。”眼里带着遗憾。

“你不知道吗?林重伯死了三年了,那城郊的庄子外还有他的坟冢,和他的妻子父母葬在一处的。”贺羡南讶异的看着她,心头疑惑不已。

他之所以今日一来就给她说起林重伯这个人,源于前些时候的梦境,否则根本不会给她送帖子让她来府中。

想着之前她想要入府参观一番这事,哪有无缘无故要看别人宅子的,可今日醒来,结合前面的梦境,总觉得林子漾与林重伯有一层不能说破的关系。

但她现在这反应,倒是让他有些不确定了。

“我之前在京中的一家书斋买了一本话本,里面讲的南庭书院发生的一些故事,倒是提及一嘴林重伯,具体的不太了解。”她说的一嘴,确实是一嘴,余灏鸣的山长之位,是他写信举荐的,还有曾经是余灏鸣的同窗,除此之外,一无所知,连余灏鸣这个人都只是浅浅带过,若不是五师兄的义父就是他,她怕是连这个都想不到。

贺羡南想着已经说了这么多了,倒也不介意在透露一点,若是林子漾真的是冲着林重伯这个人来的,迟早会有动作,若不是,也能引得林子漾去探寻,多个人去查探,也没什么坏处,或许还有意外之喜。

那梦境里,林重伯是有一个女儿的,小小一个,离奇怪异的是在皇陵倒塌后,那孩子夭折了,而就在皇陵倒塌的那日,消息传到沈府后,沈镜辞夫妻便带着两个小孩离开了京中。

这两日他派出去的人查到的消息是,当年沈镜辞在皇陵倒塌前,是与林重伯有过见面的。

他甚至怀疑皇陵倒塌这里面是有他们的手笔的。

但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就是再查,也一时半会查不到什么消息了。

刚巧那日,她要寻商无影问消息,倒是在她离开后,想要顺道问问林重伯的事,却被他拒绝了。

“你知道的,我们这行,虽然靠本事吃饭,但有时候确实挣不了这个钱啊,算人不算己这个道理你懂的,当然也算不了同行啊,何况是前辈。”商无影骂骂咧咧道。

“这是我查到的与林重伯有关的信息,要不要看看?”他从衣襟里掏出一沓纸,在林子漾眼前愰了愰,她摇摇头,做出一副不太感兴趣的模样道:“算了吧,我对他也不是很感兴趣,倒是你这府邸,刚刚卫安送我过来,看了一路的景,确实不错,花费三年时间,也是值得的。”

贺羡南便不说了,只带着她将府邸转了一圈。

等到回去,又安排了马车送她们,林子漾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脑子却格外清醒,如今想来,这过府一叙,不过是个借口,实际是早就怀疑她想要进他府邸一看的目的,不过是试探她,是否是为了林重伯而来罢了。

如此看来,贺羡南这边的路便断掉了,但也不是没有收获,只能跟着师父探探大理寺的档案室了,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信息吧。

一晃便到了三月二日,贺羡南提前派了卫安送来口信,明日在摘星楼前汇合。

林子漾这几日也忙着采买出去玩需要的东西,买了两个大雁形状的纸鸢以及一些吃食点心,还寻了间铺子,位置不算好,出了南苑胡同再转个弯走个几百米就是了,但好在带了个后院,是个临街的屋子,可以住人。

那房主也诚心想要出手,要离开盛京回老家,林子漾也没怎么压价,很快就办理了手续。

她还未想好做什么,倒是可以问问三师兄,他在京中生意做得这般大,肯定是有内幕的。

“银子是给你的,如何做你自己做主便是了,我与你师父总不能指引你们一辈子。”那日看了铺子回去,便与师父说了下,师父沉默着没有说话,倒是师娘贴心的安抚着她有些忐忑的情绪:“只管放手去做,有什么拿不定主意或者是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了。”她看着林子漾,曾经那个小小的一团,在襁褓中咿咿呀呀吐着泡泡的小团子,如今竟有了主意,想要与霍牧归一般,做点小生意,寻个营生。

“你想要买下来后,做什么用了吗?”沈镜辞沉默了半晌才问道。

林子漾摇摇头,很是诚实的道:“还没有头绪,我会的东西也就那些,可若是靠这营生,只怕是要饿死的,但我又不想错过这个小铺子,刚好我手里的银钱还能盘下。”在宫中拿回来的那些银子,大部分都入了府库,身上只有从那个被她卖在黑市的那个男人身上摸出来的一千五百两银子。

“那刚好明日踏春,趁着这个时机与你三师兄多交谈一番,取取经。”师娘笑着说道,揉了揉林子漾的脸,轻叹道:“若是簌儿还在,只怕也与你高差不多的吧。”她想起那个早夭的女儿,神色瞬间落寞了下来,整个人都浓罩在忧郁的氛围里。

“师娘……”林子漾吞了吞口水,不知该如何安慰,沈镜辞抬手握住月娘的手,额头抵着她的,将两人叠放在一起的手放在唇边,一脸柔情的看着她道:“月娘……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与我才是一体的,我们才是一直在一起的人,簌儿只是先去看看咱们以后也要去的地方了,以后我们也会与她汇合的。”那也是他的女儿啊,如何能不痛,走的时候才四岁,在那之前,一千多个日子里,软软糯糯的叫了他多少声爹爹……

“师父,师娘,你们还有子漾呀,子漾也会一直陪着你们的,你们去哪,子漾就去哪里。”林子漾抬手做一个发誓的手势,一脸正经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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