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碾碎的海棠花瓣
陆明珠愣住。
陆阙拿过丫鬟手里的碗，将残存的几滴液体倒入嘴里，眼皮一跳。
毫无滋味，真的是水。
染素汐说：“红花虽不算难得，但是因为它特别的功效，一般的府邸并不会备着存货。”
刚刚她来得匆忙，没时间让人去找红花。
所以她和下人说，她等会儿与陆家父女商量事情会口渴，让下人备一碗温水，放于食盒。
陆阙意识到，染素汐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试探。可事实证明，她真的试探出来了。
陆阙忍不住重新审视起面前娇艳的女子。
原来他以为她只是面容姣好。现在看来，她的洞察力超越了许多男子，甚至更大胆，心思更缜密。
陆明珠知道她的事儿是瞒不住了，掏出帕子捂着脸，抽泣。
染素汐敛眸念了句佛号，叹息道：“陆老板，贫僧原不想将事情闹大……”
“陆某明白。这一切都是明珠咎由自取。”
“多谢陆老板的深明大义。阿弥陀佛，那贫僧就去看二爷了。”
她满脑子都是离开时，江聿谨眼角的绯红，和他喉咙里抑制不住的尾音。
她得快些回去。
药力霸道，二爷若是强忍着，会憋坏的。
“染……小师傅留步。侯府的白蔹姑娘已经来了，此时正在给二爷看诊，不好被人打扰。”
染素汐蹙眉，“白蔹？”
陆阙点头，面上有几分不自然，“想必二爷会没事的。”
染素汐的脑袋“嗡”的一声，有一个念头在其中不断地回荡。
“那贫僧就去外面等着。”
……
“嗯……”
厢房的门紧紧地关着，严丝合缝。
可是里面难耐又欢畅的声音，却是一点儿也没有被紧闭的房门关住。
“爷……嗯……”
靡乱的，像是大雨中被人碾碎的海棠花瓣。
春雨绵绵，像千万根绣花针，密密地斜织着。
染素汐站在院中，像是一个不会动的雕塑。
雨水打散了她的发髻，打湿了她的衣襟。
水盈盈的双眸被雨水糊住，娇艳的小脸堪比纷飞的冥币，惨白灰败。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伞柄。
缓缓将米黄色的伞面撑在染素汐的头顶，挡住了逐渐癫狂的雨水。
江韶揉了揉染素汐散在背后的头发：“好听吗？”
见她难得没有挣扎或是跳开，他忍不住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就像拍那只名字叫做“虎头”的雀鸟一般。
“白蔹是谁？”
似乎是淋雨让染素汐的浑身发冷，她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我们宣平侯府的侯府的医女。”
“医女是这么帮人治病的？”
江韶翻翻眼皮，“因为里面的是我小叔啊。别说是医女了，就算是公主，若是小叔需要也会委身的。”
倏地，他咧唇一笑，露出森森牙齿，有些恶意地提议：“站在外面听多没趣儿。要不要，我带你进去用看的？”
屋子内，似哭似笑的娇.喘声越来越重了。
染素汐绞着唇垂眸，有气无力地问：“三公子，您今天还要遛鸟吗？”
……
屋内光线偏暗，仍然可以看见榻上的人正激烈地搏斗，翻滚着。
“主子，她们走了。”
“嗯。”声音一出，瞬间将压抑在喉咙深处的腥热带了出来。
百杳忙将最后一粒解毒丸递到江聿谨的唇边。
江聿谨摆手：“留着吧，它还会有大用处。”
“属下不懂，既然如此……您为何不干脆用白蔹解毒？”
江聿谨从容地抹掉唇角的猩红，哑声道：“我拒绝了她，若是碰了旁人，她会生气的。”
百杳心神剧震：“您……动心了？”
江聿谨没有说话，隐忍的眸子看向窗户上晃动的树影。目光幽深，像是可以透过树影，看到窗外的人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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