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信白蔹还是信她？
染素汐眼中的欣喜还来不及收回，脚下一个踉跄，僵硬地回身。
身后，文远捂着腰上一道汩汩涌着鲜血的伤口，匍匐上前：“主子，白蔹她……她中毒了……”
江聿谨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白蔹抱进怀里，像是在抱一件易碎的瓷器。
“百杳，药！”
百杳：“主子，药在刚刚对抗刺客的时候掉了。”
这时，魏景泗驾马赶到：“太常寺卿！吁——”
他勒紧缰绳，“这边是什么情况？”
百杳道：“魏小将，贼人跑了。”
魏景泗皱眉看向江聿谨。
百杳又解释道：“府里的医女中了毒。”
魏景泗从袖中掏出一个药丸：“我这里有解毒丸。”
百杳道了声谢，赶忙将解毒丸捧给江聿谨。
药丸下肚，白蔹眼睫动了动，“爷……”
“嗯。”
“不要怪染姑娘……噗！”
又是一大口黑血，白蔹头一歪，靠上了江聿谨的胸膛。
江聿谨抱着白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缩紧，却又像是怕弄痛了怀里的人般，松了力气。
生硬地开口：“魏小将，劳你再借江某一颗解毒丸。”
染素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二爷。他长发翻飞，双眼血红，像是害怕极了。
“没了。魏某身上只有一颗。”
说到这里，魏景泗像是想到了什么般，扭头看向染素汐——那个像是个铁钉子钉在那里，却被人忽视良久的女子。
魏景泗问：“刚刚侯府医女的那句‘不要怪染姑娘’是什么意思？”
染素汐咬着唇，眼睛紧紧地盯着江聿谨绷紧的侧脸，素手在衣袖内攥紧，掐得雪白。
魏景泗思索片刻，眯眼：“我还在惊讶，你一个只懂魅惑男人的瘦马，怎么可能通过一个狗洞，就能联想到有刺客进入了南平王府？快说！那些贼人是不是你引进来的！”
煞气迎面而来，染素汐一阵哆嗦。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听文远率先出声：“主子，属下赶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染姑娘将白蔹推到身前。白蔹应该是不想被侮辱，才……才会自己服毒的。”
魏景泗啐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百杳看向染素汐。
见她的脸色苍白如鬼，丝毫不比中毒的白蔹好到哪里。
百杳的眉头动了动。
他不由想起出府前，春花再三嘱咐他护好染素汐，问文远：“文远，你可曾亲眼看到染姑娘与贼人勾结吗？”
“没有。”文远虚弱地说，“我只在与他们交手的时候，瞥见了染姑娘的独自逃跑，和白蔹的宁死不从。”
江聿谨缓缓抬眸，盯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染素汐被问得愣然。
少顷，才抑制住喉咙里的颤抖，哑声开口：“二爷，若我说不是我……您信吗？”
江聿谨嘴唇颤动，没有回答。
刹那间，天地间仿佛变得寂静无声。
面前的男人依旧眼睫似月，眉若行舟，可是长睫的阴影下是森森的冷意。
那冷意，几乎能把她的心脏撕碎。
不，是她亲手在自己的心上扎了一个不浅的血洞。
染素汐喉头一阵腥甜，忍不住捂着胸口咳了起来，而后低低地轻笑：“您不相信，对吗？”
似乎在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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