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惩治马婆子
染素汐嘴巴张得老大：“嬷嬷您要我……跑？”
马婆子见她的模样，忍不住心里鄙夷。
哼，她还以为瘦马能如何能耐呢。现在看起来，没了身份地位的保障，不也是个毫无主见的小丫头片子？
马婆子抹了把嘴，一本正经地忽悠道：“是啊。姑娘就趁着自己还在芙蓉榭里，赶紧挑些值钱的东西跑吧！”
染素汐听了只想冷笑，面上仍旧保持着慌张无措的模样：“不行的，不行的。要是被抓到了……我可就真的完蛋了……”
“不会的。”马婆子上前两步，眯着眼睛哄道，“听嬷嬷教你啊，你就寻件模样大差不差的。府里值钱的物件儿那么多，谁能都记得啊。就算是记得，也不会想到眼前的是假的啊。”
染素汐咬唇，顺着马婆子的话问：“要是……要是被人发现了呢？”
“那又怎么了？你已经跑了啊。再加上，你要是打死都不承认，谁又能‘污蔑’了你？”
染素汐看着满脸奸诈的老脸，水眸中的湿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寂：“原来嬷嬷的银子都是这么得来的啊！”
“……”
屋子刹那间静了下来。
马婆子愣了好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气得老脸抖动，指着染素汐骂道：“你刚刚是装的？”
染素汐微微歪头，无辜到了极致：“嬷嬷说的是什么？”
“少给我装傻。你，你刚刚是不是故意在套我的话？”
“嬷嬷莫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刚刚才发生的事情现在就忘了呢？刚刚，我只是问了句‘可怎么办’，嬷嬷就像是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全都自己抖搂出来了。”
她冷冷地瞪了眼马婆子，继续道：“依照嬷嬷的这般作风，想来平时也没少给其他人出类似的主意吧？”
蓦地被染素汐一瞪，马婆子的老脸僵了僵。“你你你……”
染素汐说：“怪不得这些日子我查账目时总觉得哪里对不上，府里的东西也稀奇古怪地丢了不少……多亏了嬷嬷你啊，终于破案了。”
百口莫辩的马婆子，一时间怒火烧尽了理智，甩着膀子就要冲上来。
染素汐登时扬声呵斥：“嬷嬷这是要同我动手吗？你莫不是忘了，二爷的责罚从明儿个才开始，今日我依旧是芙蓉榭的主子！”
此时的马婆子气得急了，见着院子没人，干脆不管不顾地喊道：“哼。那也得有人看到！要是没人看到，你以为单凭你一张嘴，就能搬起什么风浪来吗！”
染素汐红唇微扬：“谁说没人看到？”
然后，她的视线越过马婆子，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喊道：“文远！”
眨眼间，一身小厮装扮的文远像是鬼影一般，出现在了马婆子身后。
马婆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后膝一疼，嘭地跪倒在地上。
马婆子白着脸愕在当场：“怎么……怎么会……我明明见着你是孤身一人的啊……”
马婆子当然不知道，染素汐自从经历了清明那日的九死一生后，意识到了自己的时运不济。所以吩咐文远，以后但凡她离开芙蓉榭，文远就得寸步不离地跟在暗处。
“文远，将马婆子带去给赵管事，然后再把她刚刚说的话叙述一遍。”
文远犹豫：“小的要是走了，姑娘您……”
染素汐笑笑：“放心吧。今日的麻烦已经攒足了，应该不会再有变故了。”
马婆子怎会甘愿被带走？
她手脚并用地匍匐上前，捏着袖子哭得嗓子哑了：“不要啊姑娘！老奴刚刚都是为了您好，才会胡言乱语的！您，您不能这般对待我啊！”
染素汐闻言，朱色的嘴唇勾起一丝讽刺的冷笑，媚人的眸子如浸在寒冰里。
“嬷嬷放心好了。我只是让赵管事查查，之前您待过的地儿有没有缺东西，或是鱼目混珠的情况。待查清楚后，嬷嬷若是无辜，我定会亲自行礼告罪。”
马婆子的心“咯噔”一声往下坠去。佝偻的后背上，已然渗出了一层冷汗。
她惊慌地喊道：“不！我是二爷的ru母，二爷都对我敬爱有加。你一个下贱货没有权利发落我！”
“啪”的，染素汐一拍桌子：“少拿二爷压我！你这婆子，天天把二爷挂在嘴边。说到底，二爷也不过才喝过你一日的奶水罢了！”
马婆子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二爷纵使只喝了老奴一天的奶水，也是无比敬重老奴的！”
“真是可笑！”染素汐气得胸口起伏，“你会吃鸡蛋，会叫母鸡师傅吗？你会喝羊奶，会给羊养老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一个仆妇？”
似乎觉得坐着吼不出气势，干脆掀飞凳子，起身继续冷声道：“我告诉你，我染素汐今日既然还有暂管家务之权，就有权利发落你！要是你不服气，大可以去倒影楼哭诉！哼，我倒是想看看，谁会护着你！”
一口气吼完，她别过头，不再看呆若木鸡的马婆子，摆手道：“文远，带下去。”
马婆子哇哇大叫，“贱人！你个……唔唔唔……”
……
染素汐伸着脑袋扒在门沿，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外。
确保文远已经扯着被堵了嘴的马婆子走远了，她才腿儿一软，靠着门滑到了地上。
方才还气势满满的小脸已然白得似鬼。
她缓缓呼出一口长气。
哎呀妈呀，吓死人了。
她一直温言软语惯了，这次头一回发飙，不仅唬住了别人，连她自己也被吓死了。
染素汐拍拍起伏的胸脯给自己顺着气，杏眸恢复了波光粼粼。
希望这场杀鸡儆猴的戏码有些用处吧。
以前她是芙蓉榭的瘦马，不得不谄媚逢迎，抛头露面。
以后，她是无名小卒。
只愿后院的人看在今日的事儿上，认为她是个不好欺负的。容她没了芙蓉榭主子的身份，仍能安安稳稳地度日。
外面清风徐徐，光溢花香，染素汐的心里一片晴朗。
她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衣裳上的尘土，往回走去。
“姑娘！姑娘！”
染素汐还没出拱门，就听见了春花急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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