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太子的女人
锦笙说：“在这世上，大长公主的仁风普扇簪仅有一支，这掌柜的竟然敢打着殿下的名头宣扬自己的仿制品，极其可恶。”
染素汐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有时候赝品也是可以以假乱真的……”
“不会的。奴婢之所以说大长公主的簪子是独一无二的，是因为簪子里面的银针来自先皇的赏赐，每一根的上面都刻有独特的藤文。”
染素汐沉默。
……
不多时，掌柜的端着一个紫檀荷花纹的匣子从后堂走了出来。
掌柜的弓着身子，夸张地说：“薛二姑娘您不知道，单是今儿个早上，就有三人向小的询问这支仁风普扇簪了。”
薛晚枝自然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
昨儿金玉满堂的人来王府时，可是满嘴保证着簪子的事儿唯独通知了她薛晚枝，就连侯府的人也还未知会。
这也是掌柜的会算计。他知道两府关系亲近。通知侯府，侯府只会将簪子原价讨回。通知王府，王府会用高价将簪子买走。
薛晚枝垂眸看向了绒布上的金钗，低声道：“样子还真是有几分相似。”
掌柜的眼见薛晚枝要去转动簪子头部的扇子，惊声道：“哎哟，姑娘当心拿。”
“我不试一试，如何知道是真是假？”
“小的已经确认过了，这就是当初老侯爷让我们金玉满堂找工匠做给大长公主殿下的那支，如假包换。”
薛晚枝坚持道：“话靠一张嘴。掌柜的，我还是要亲自见识过，才能相信。”
“这……好吧。店里人多，为了避免误伤他人，还请薛姑娘与小的去后堂。”
染素汐从看到簪子的刹那脸色就变了。
薛晚枝走了两步，扭头看向定在原地的染素汐，笑着邀请：“染姑娘，一起吗？”
这时，一个身着桃紫色夹袄的小丫鬟进来，脆生生地对掌柜的道：“掌柜的，昨个儿你们新得来的那支簪子我要了。”
掌柜的住愣，狐疑地问：“姑娘说的是哪支簪子？”
她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拍在桌子上，“就是仁风普扇的那支。”
掌柜的看了眼桌子上的银票，肉疼地笑道：“额……薛小姐您看……”
薛晚枝瞪了眼掌柜的市侩的眉眼，扭头对桃紫色夹袄的小丫鬟道：“不好意思，这簪子我已经预定下了，现在正准备跟着掌柜的去后堂验货呢。”
“验货不就是还没买吗？我现在付钱，且不用验货，直接给我包起来吧。”
小丫鬟说着，就要直接上手去拿簪子。
锦笙蹙眉，在她经过时偷偷抬腿。
桃紫色夹袄的丫鬟没察觉，猛地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而后怒气冲冲地对着锦笙叫道：“你做什么踢我！”
锦笙收回脚：“主子们讲话，哪里容得你一个丫鬟插嘴？”
小丫鬟将胸脯挺得高高的，伸着脖子反驳道：“都是丫头，你凭什么说我？”
她这底气十足的模样，不禁让染素汐和薛晚枝将她从头到脚瞧了好几遍。
染素汐是丝毫瞧不出这她的来历。
薛晚枝只是觉得她的样子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薛晚枝此行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簪子，她不想招惹是非。于是对锦笙说：“锦笙，给钱。”
锦笙直接掏出银票，放在桌上，那小丫鬟的银票旁边，然后接过掌柜的手里的木盒，揣进怀里。
“不许走！”
见薛晚枝几人要“跑”，小丫头以为她们是怕了，竟然不依不饶地追上去，扯住锦笙的衣袖道：“明明是我先付的银子，簪子还回来！”
刺啦一声，锦笙的衣袖破裂，一大截手腕露了出来。
锦笙“呀”了声。脸色涨红，飞快地推开她，将手臂缩在怀里。
饶是好脾气的薛晚枝也黑了脸，她将锦笙挡在身后，斥道：“你到底是哪家府上的丫头，这般得理不饶人？”
“你又是谁家的小姐？刚刚明明是你的丫鬟先踩了人，是你们有错在先。”
染素汐微微拧眉。
薛晚枝不认识一个丫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在京城，怎么会有丫鬟不认识南平王府的二小姐？
薛晚枝秀丽的脸上有些发冷，她沉声道：“锦笙已经道过歉了。”
“是谁规定的，她道歉我就得接受？”小丫鬟指着锦笙手里的木盒说，“还有，你把簪子还我。”
薛晚枝气笑了：“这簪子昨日一到金玉满堂，我便立即请掌柜的留了下来，并且留言说今日我会携友人来看。自始至终，除了我，都没有他人见过，怎么就成了你的？”
“那是因为，昨日我在当铺就看上了它。只是当时手头儿没有这么多银子，才没有立刻买下来。我比你先看上它的，又是比你先付的银子，所以它理所当然应该是我的。”
染素汐见薛晚枝被气得脸色难看，忙上前一步，柔声开口：“咱们先不说簪子的问题，姑娘可否告知你来自哪位贵人的府邸？”
“我是顺天府府尹赵大人家的丫头，挽月。”
区区府尹家的下人，竟敢公然叫板王府的小姐？
真是让人开眼了。
染素汐问：“你知道薛二小姐是谁吗？”
名唤挽月的丫鬟撇嘴道：“王府的小姐也是要讲道理呀，总不能仗势欺人吧？”
锦笙忍不住拔高音量：“咱们到底是谁在欺负人？”
染素汐安抚地拍了拍锦笙的手臂，又道：“你说你昨日看上这支簪子，因为手里的钱不够才没立刻定下来，对吗？”
“没错。”
“那么请问，一个月银有限的丫鬟，是如何在短短一日凑足的千两银子？”
挽月一瞬间的呆滞，“我自有我的途径。”
染素汐微微勾唇：“不好言语的途径……莫不是偷摸拐骗吧？”
挽月变了脸色，红着脸喊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有银子就行，你管我哪里来的钱？”
染素汐笑了笑，语声柔柔说：“据我所知，府尹大人每月的俸钱是300贯，外加春、冬各绫十匹，棉五十两。你还真是厉害，身为一个丫鬟，一日筹的银两堪比主子三月的俸禄。”
薛晚枝道：“锦笙，将她带去府尹衙门，就说咱们抓到了一个偷窃主子财物的丫头。”
挽月见状，顾不得其他，连连后退叫道：“我可是太子的女人，你们不能碰我！小心，太子抄你们的家！”
染素汐的眉头一皱。
她想过这丫鬟可能勾搭了主子，却没想到她的入幕之宾竟然是萧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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