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
青舍完全的消停了,裴月的房间门紧闭,两人终于睡了。
而洗过澡的男人侧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他的旁边清晰可见女人身体留下的印记。
更甚者,女人还留下了一根极长的青丝。
他拿起那根头发缠绕在了自己的指尖上,甚至周围,还萦绕着淡淡的柔软的香气。
他是已经习惯自己身上的气味了的,所以女人带来的香气更为突出。
这一瞬,他觉得异常的空虚与寂寞。
而寂寞是什么。
寂寞是一种疼痛。
尤其是在人突然有了难以泯灭的欲求之后。
这个晚上,男人又做了一场梦。
他梦见,季雪在与男人调情。
她穿着如火一般明艳的大红裙,从头到脚的性感勾人。
他身着一身黑衣,藏在暗处,看着她如藕的手臂环上了一个男人的脖颈。
而男人的手,搂住了他的腰。
这一幕刺痛了他的双眼,有一股仿佛来自深渊的情绪将他的理智吞没,他迈开脚步,走出暗处,从那个男人手中,把女人夺了过来。
女人看他的目光充斥着震愕与畏惧,问他,席先生,你想干什么。
他看着女人那张绝美的面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俯身,用力亲吻。
同时他感受着她的挣扎和她两只不痛不痒的拳头锤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完蛋,让他更觉得刺激了。
良久后,漂亮的女人不那么漂亮了。
她的唇边都是血,眼泪从她的眼眸里流出,与血液相融。
他也抬手擦了自己的唇一把,好像,他嘴上的血更多。
她咬破了他的唇与舌。
纵然如此,他却兴奋的笑了,伸手又扣住她的腰,把她横抱在怀,然后带着她去了一个四面不见光的地方。
那里面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
然后他把她锁了进去。
她发疯的摇晃着铁笼,问他,要对她做什么。
他对她说,季雪,我不想做什么,只想你只属于我……
忽而远方传来嘹亮的啼鸣声,席昭延猛然从梦里惊醒。
浑身,冷汗涔涔。
睁开眼睛以后,室内温馨的感觉扑面而来,就像火光突然照亮了阴霾一般,心情顿时放松了些许。
他的喉结用力的滚动了几下,抬手遮着了眼睛。
人性从来不是单一的色调,善良的人也会有阴暗面。
而成熟的男人,向来可以坦然的面对自己所有的情绪,可是现在,他迷茫了。
他明明很清楚,季雪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为什么在夜里梦中,他内心的恶与下作都与季雪有关。
他缓了良久后,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贝西。”
立马,那头传来一个很轻快的女人音:“嗨,昭延,砚琛又有什么问题了吗?”
“不是他,是我有一个朋友,他最近……”
而后他言简意赅的把自己梦境里对季雪的矛盾说了一下。
片刻后,贝西道,“你的朋友会做那样的梦,其实是潜意识的一种映射。”
席昭延皱眉,“怎样的潜意识?”
“你的朋友是一个戒备心很强的人,他信任的人应该很少,然而这样的人都很寂寞。”
“人活在世上,会有数不尽的烦恼,人之所以不像机器那样冰冷,就是因为需要被呵护,被温暖,内心世界也需要被保护,更需要精神契合的朋友或者爱人来作陪走过这漫漫人生。”
“那个女人的外貌对你的朋友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然后在性格方面,应该很善良又美好,就像山野自由生长的花,会让人觉得很轻松,没有心机和压迫感。”
“然后就无意识给了你朋友一种可以卸下防备的感觉。”
“梦境里,他在女人面前暴露自己的阴暗面,就像那个道理,人只会在自己最相信的那个人面前肆无忌惮。”
“只是他的理智觉得,他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对一个认识时间很短、也不够了解的女人产生这样的感觉,但是怎么说呢……”
“旧时代,倚媒妁之言步入婚姻的人,见第一面就得做繁衍后代的事情,以婚姻捆绑成利益共同体,但也有夫妻在这样的婚姻里,成为了灵魂伴侣。”
“而现在,有些人谈了好多年的感情,甚至也步入了婚姻,有了共同的小孩,但还是会在某一个阶段,分道扬镳。”
话到此时,贝西在那头默了默,然后轻笑了一声,“昭延,动心本来就是一件像童话一样浪漫美好的事情,就像灵魂,我们能感觉到存在,但又不能以逻辑来论证其存在。无逻辑无章法,非常纯粹干净。”
“真稀奇,这么久了,你这棵铁树竟然开花了。”
闻言,席昭延唇角也勾起了笑:“能不能,看破别说破。”
“劝你多上上网,小学生都不用‘我有一个朋友’这种理由了。”
席昭延:“……”
他沉默片刻,在唇角的弧度更大时,又问:“那一个女人,好奇男人的房间,还滚他的床,是什么意思?”
“这你都要问我!”
“不是问你。”男人把手臂从眼睛上挪开,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更加多情,“只是想确定,或许我和她,在互相惦记。”
贝西:“哇喔!”
……
裴月与季雪在七点多起了床。
今天裴月推了工作,打算上午与季雪去医院看看苑淑,下午去做个spa,然后晚上参加慈善夜。
之后裴月在厨房做早餐,季雪拿着喷水壶浇着院里苑淑养的那些花花草草。
她穿了一件很宽松的紫色印花T恤裙,头发随意的扎了个马尾,脚上趿拉着裴月的人字拖鞋。
十分居家。
她正做的认真时,身后传来了席昭延温润的声音:“季雪姑娘,裴月呢?”
她的心咯噔一跳,瞪着大眼转过了身。
今天的席昭延穿的并不商务,就是简单的白T黑短裤,舒适的跑鞋。
平日里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很随意蓬松。
成熟的男人不成熟了,有了一点青年才俊的年轻朝气,不过还是好帅。
等等。
现在不能花痴,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回想自己昨天偷偷摸摸干过的事,季雪的语言系统突然就乱了节奏,“啊,呃,月月,她……厨房呢。”
说过,她咽了咽,“席先生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晚半夜。”
席昭延笑着,转身时他又说,“季雪姑娘今天也好看,很邻家。”
当即,季雪脑袋一懵,心里爆开一束烟花。
也?
好看?
意思是,他一直觉得她好看?
不!
重点是,她又被男神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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