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的声音传来的那一瞬间,裴月的心如同出弦之箭一般,猛地一跃,她也在下一秒挂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理智瞬间回来,意识到了现在是半夜,男人应该睡了。
……
坐落在浮岚暖翠的江南之乡正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一栋中式别墅里,靠湖的厢房还亮着冷白的灯光。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空调吹着冷冷的风,有四个男人围坐在一张实木麻将机前。
坐在东边的俊美男人穿着松松垮垮的灰色睡袍,眸子迷醉,一看就喝了不少的酒。
他一手夹着一根白色的长烟,一手摆弄着麻将,看着别人打出来的牌。
突然,放在麻将机最右边角落,扣着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男人瞄了手机一眼,等轮到自己起牌,再把牌打出去后,这才拿起了手机——
一个未接来电,备注:野猫。
霎时,男人怔了一秒。
很快又轮到他起牌了。
“砚琛?”
但耳边的声音在这一刻突然飘远,他仿若未闻。
接着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现在有急事了?”
男人回过神来,紧握手机站起了身,把烟掐灭,“嗯,等下。”
他匆匆离开,一路折转到了一间卧室门口。
他悄悄推门而入,借着手里屏幕的光亮,能看见大床上,江执和小夜睡的正香,小夜睡姿不好,脚翘在了他的胸膛上。
而他应该是有感觉,好看的手轻轻的握着女儿的脚丫子。
席砚琛过去推了推江执,“醒醒。”
数秒后,江执不耐烦的动了动,“叫我干嘛?”
“裴月给我打电话了,只响了一声就挂了。”
江执揉了揉眼睛,“所以呢,她半夜还没睡,给你打电话响一声,不会是给别人打的,打错了吧。”
男人闭眸忖度了片刻,“我给她回个电话。”
“回毛啊回。”江执给小夜盖了盖被子,“有点原则行不行,是你先说不联系她的,现在因为她响了一下就回,你高冷的人设直接崩了好吗!”
男人皱眉:“我什么时候高冷过,我明明那么可爱。”
“……”
江执挠了挠头发,“如果她是联系了你一天联系到现在都没放弃,那电话打通之后,她肯定还会再打。”
席砚琛默了默,“好,我听取你的意见,但如果过两天,有人告诉我今晚裴月和别人睡了,小夜将会失去父亲。”
江执:“WTF!”
同一时刻,裴月也叫醒了才刚睡着的季雪:“电话通了!”
季雪睁开惺忪的睡眼,“你们说了点什么?”
裴月一顿,对着手指,“只是通了我就挂了,我怕他现在在睡觉。”
季雪无奈的笑了笑,“既然通了,那就去睡觉,等天明了再打。”
“可是……”裴月更加不敢看季雪,“我想听听他的声音。”
季雪拉了一个枕头垫在头下,看着她,“所以,你想和我讨论什么?”
裴月,“怎样打通他的电话,和他说话,还能让他不觉得是我上赶着倒贴。”
季雪懒懒打了个哈欠,“简单啊,装醉啊。‘喝多了’这个理由,简直是万能的。”
立时,裴月的眸子一亮,“季大师,我悟了!”
……
席砚琛又回去继续打麻将,并重新点了一支烟。
但他明显心不在焉了,眸子老往手机上瞄。
接着他连打错两张牌,还给别人点了炮。
而就在一轮结束,四人把麻酱推入桌腹,桌子传来响动时,他手边的手机再一次传来震动。
他有一瞬以为是自己太过期待而有了幻听,直到旁边的朋友开了口:“砚琛,电话。”
男人的喉结滚动,拿起了手机。
看到手机屏幕上备注的“野猫”二字,男人心脏蓦地一滞,原本迷离幽深的眸也染上一缕明亮的芒。
“接个电话。”
淡淡吐出几个字,他拿着手机离开了座位。
为了让自己的思绪清醒些,他到了户外,望着绵绵的细雨,把电话接起。
雨声索索,但他却依稀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若说爱情是一种毒,暗恋则是传言有解药,但迟迟寻不到的那种。
暗恋极为内耗,却令人甘之如饴。
如他在看到席骁与裴月上了热搜,自信跌至谷底后,然后尘埃里开出了花朵,他又重新建立了退了一步的信心。
就是与她回归原点又何妨,最起码他比曾经有进步,她不单单只是席骁的未婚妻,她还成了他的下属,他还有她两个以上的联系方式。
所以,他在今夜,把裴月默默地从黑名单拉了出来。
而现在,她主动的来电令他心动,就因为她主动了。
但接踵而来的,是压抑与恐慌,他怕她的主动,是与他断却才刚建立的关系,然后告诉他,她出于种种原因,决定重回席骁的身边。
他没言语,不知该怎么打破沉默,而裴月也没动静。
在这样的僵持里,男人紧抿起菲薄的唇,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一眼,确定电话没挂,他胸膛微微起伏,让自己继续保持着平静。
又过了数秒,电话那头有了声音,裴月娇腻的发出了一声挠人心尖儿的声音,“喵呜~”
闻声,男人瞳孔微缩,呼吸轻滞,心底漾开了一抹酥麻的悸动。
他依旧没说话,接着,那边传来了含糊的撒娇:“师父……我今天是不是还没对你喵喵叫?”
话音落定时,男人闭上了眼睛,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弧度。
心悦她记得与他的小约定,但也有心酸之处。
“裴月。”他低低沉沉的开了口,“又喝酒了?”
他终于说话了,坐在床上紧抱枕头的裴月心瞬间被吊了起来。
在她听来,男人的语气很森冷,很压迫。
她紧攥着手,继续表演:“没有,我才没有喝多呢!”
男人的喉结滚动,眸光在雨夜里逐渐拉长,他心底没有问她为什么去喝酒的欲望。
他从未深究过自己对裴月的单恋有多深多浅,他只清楚一点,哪怕裴月与别的异性接近他会难过,但裴月这个人,就是他的底线。
就是她有一天堕落成毁天灭地的恶魔,他都会坚定不移的选择站在她身前。
或帮她抵挡风雨,或由她将自己灭亡。
“不早了。”他轻轻地说,“明天你还得上班,睡吧。”
“我不想睡吧。”裴月的声音还是甜腻腻娇滴滴的。
他刚觉得裴月真是醉糊涂了,话说的都听不懂,然后那头的女人又说,“我想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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