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卿到底是没能撑到用完晚膳,她本就伤势严重,又骑马颠簸了一路,伤口血流不止,早就到极限了。
府医匆忙赶到永乐居,查看了霍云卿手臂上的伤势,便知晓她身上不止这一处伤。
“将军,大姑娘伤势严重,老夫多有不便,怕是要请女医。”
府医话刚说完,门房的人就跑进来通传,说是门外有一名女医求见,自称是监察司派来的。
霍万鸿微微蹙眉,却也深知自家女儿的伤势耽误不得,便让门房的人去请女医。
女医进屋后主动交代自己的身份,言明是监察司右御史请她过来的。
这名女医不是第一次来了,霍万鸿认识她,这才放下疑虑,要不然平白无故来一个女医,天知道是不是来害她女儿的。
不过霍万鸿有了别的疑虑,监察司右御史怎么会派来女医?他家乖女儿受伤的事和他有关?
霍万鸿一阵头大,忧心他女儿是不是又牵扯到什么案子中去了。
女医要检查霍云卿身上的伤势,霍万鸿和霍怀宁都退了出去,府医留在屋内,隔着屏风与女医交流。
门外,霍夫人在霍惠然的搀扶下赶了过来,二人身后还跟着霍家其他人。
霍夫人望着霍万鸿,艰难询问:“她怎么样了?”
霍万鸿重重叹了口气:“府医说身上多处受伤,伤势严重。”
霍夫人身形一晃:“怎么会这样?”
霍老爷子沉吟道:“听门房的人说,监察司右御史派来了女医?”
“是的父亲。”
“云卿受伤与监察司有关,让怀修去跑一趟,探探口风,万一有什么棘手的情况,也好早做准备。”
霍万鸿恭声道:“还是父亲考虑的周到。”
宋婉芝看向站在她身旁的霍怀修,柔声催促:“夫君,快去快回。”
霍怀修应下,转身跑了出去。
霍老夫人心疼孙女,眼眶通红的看着房门,喃喃自语:“她好好的出去玩,怎么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霍老爷子拍了拍老夫人的背:“没事的,她福大命大。”
霍云卿身上有多处刀伤,待女医替她处理好伤口再包扎好,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霍怀修早就回来了。
霍家人都聚集在永乐居的偏厅,按照霍怀修打探回来的消息,霍云卿这次立了大功。
霍万鸿蹙眉询问:“具体和什么案子有关他没说?”
霍怀修摇了摇头:“没说。”
霍万鸿不解,按理说霍家长子亲自去了,楚峰不至于还要隐瞒,除非事关重大!大到他难以想象的程度!
“楚峰还说什么了?”
霍怀修回话:“楚峰说云卿于他有救命之恩,还说这次的事情能这么顺利,全靠云卿足智多谋。”
“哦?”霍万鸿听完眼睛亮了亮,又问:“还有吗?”
“有,楚峰说云卿的事他会禀告给总督御史宋大人,届时监察司会论功行赏。”
听了这话,霍万鸿朗声笑了:“如此看来,我家乖女儿真是立大功了,父亲不必忧心了。”
霍老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监察司的人不至于坑骗他们,且楚峰是他所看好的年轻一辈,他信得过。
不过霍云卿到底做什么了,这是霍家人心中同样的疑惑。
霍云卿是当天夜里醒过来的,霍家人反正无心睡眠,索性都在永乐居等着。
玲珑一直守在霍云卿身边,见她醒了,连忙去偏厅通报。
霍家人顿时都涌入霍云卿的房间,使得原本宽敞明亮的卧房显得有些拥挤。
“乖女儿,你总算醒了,可吓坏为父了。”
霍万鸿话刚说完,还没得到霍云卿的回应,就被霍老爷子推到了一边,自个儿挤上前去,满脸慈爱的看着孙女。
“云卿,身上的伤口还痛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霍云卿心中动容,缓缓摇了摇头:“祖父,孙女无碍。”
“还说没事。”霍老爷子心疼不已:“府医说你流血过多,要是再强撑,只怕会有性命之危。”
霍老夫人也忍不住埋怨:“你啊,受了伤也不知道说,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孙女知错了。”霍云卿乖乖认错,安抚着他们。
霍万鸿想要挤进去,可他老爹老娘挡在床榻边,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伸长了脖子看向自家女儿。
“乖女儿,你快跟爹说说,你怎么受的伤?又是怎么和监察司的楚峰扯上关系的?”
霍云卿自然不能告诉他们,她本就是冲着楚峰去的,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说,怕他们担心的睡不着觉。
对于这件事情,霍云卿早就想好了说辞。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本来是去福安城游玩,想着福安城距离近,回来也方便,岂料在客栈看到了右御史楚峰,联想到赵御史先前说过,督公指派右御史在秘密调查什么案子,出于好奇,我跟踪了他。”
听到这里,霍家人都忍不住替她捏了把汗,出于好奇跟踪了监察司右御史?她怎么敢的?
这要是弄巧成拙坏了监察司的事,她如何承担得起?
霍云卿继续说:“后来楚峰被人迷晕带走,我一直跟着,看到他们把楚峰带去了营地,我悄悄潜入,从楚峰口中得知他们是北域来的细作,意图带走京都的城防图。”
听完霍云卿的话,霍家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北域细作!
果然是天大的事情!
霍万鸿冷哼一声:“北域蛰伏多年,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霍云卿听了这话,下意识的询问:“爹,您早就知道?”
“不是知道,而是早有所料,三十多年前北域战败,与大庆定下契约,每三年进贡一次,他们表面臣服,实际上积怨已久。”
霍老爷子脸色沉沉的问:“城防图呢?”
“祖父放心,孙女找到了城防图,且北域细作都被杀了,他们什么都带不走。”
霍云卿说得轻巧,可霍家人都很清楚,如果此事容易,楚峰就不会说霍云卿对他有救命之恩了。
监察司右御史都被北域细作控制住了,霍云卿又是如何潜入他们的营地,如何避开耳目见到楚峰的?又是如何找到城防图,如何杀光北域细作的?
她身上的伤,都在诠释着此事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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