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陈林支支吾吾。
“小林，大家谁都承认你有工作能力，可为什么却都对你有意见呢？说穿了，就是你以为自己是单位的一·把·手，可以说一不二，更何况还有一个所谓的靠山！”郑永康一针见血，“一个单位不是哪个局长的，一个城市也不是哪个市长的？什么事情太过了，必然会失道寡助啊。”
郑永康看着一脸阴郁的陈林，语重心长道：“小林啊，你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一天别总沉溺于吃喝玩乐当中。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你，现在的官场风气就是这样，可你得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啊。你看看住建局的梁新同志，年纪轻轻离家又远，人家怎么就不扯那没用的呢？”
“梁局长是挺正派的，我们请他出来好几回，他都婉言谢绝了。”陈林小声道。
“我们不说这些，再说你的问题，常委会结束后，吴书记专门向我了解了你的情况，他看了你的档案后，对你被闲置在家感到非常可惜。”
“吴书记亲自过问了我的事儿？”陈林颇感惊讶。
郑永康微微点头：“我向你传达吴书记原话，他说，陈林是正儿八经师范学院的教育学系高材生，落得个今天这样的结果，组织上也有一定的责任，一方面，对陈林的思想教育工作没有跟上；另一方面，也是人未尽其才。”
陈林毕业于林海师范学院教育学系，在大学时就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
陈林感激道：“感谢吴书记的理解。”
“吴书记的意思是，对待一个干部尤其是年轻有为的干部，不能因为他是所谓的某个领导的人，就闲置不用，更不能一棍子打死！”郑永康继续道，“小陈啊，吴书记不是不知道在你们的小圈子，把他看成了敌人，可人家吴书记不仅从来没计较过这些，而且从工作角度出发建议启用你，不，应该是重用你！”
陈林底下头道：“从匿名信风波的事情上，我们就看出了吴书记的宽广胸怀，可是，唉，我们这些人真是太小人啦！”
郑永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这上面记的都是关于你的职位安排之事，为此事，吴书记和我谈了多少次，为给你窜出个位置也动了不少脑筋，但是，不管是政府那面还是市委这面，所有的位置都满了。”
“小陈啊，也许在你看来，安排你一个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实际不然，有时候还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感谢两位书记为我的事儿费心了！如果能给我重新工作的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和吴书记的期望！”陈林站起来表决心。
郑永康摆着手：“坐，坐，小陈。既然把你找来了，就没必要瞒着你，吴书记的意思是，把你安排到教育局任局长，发挥你的一技之长，但是，我把这个想法和郜市长沟通的时候遇到一些阻力，毕竟，郜市长主持政府工作，吴书记和我呢，还得尊重他的意见。至于你，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也不用对谁心生不满更不要对某个人产生怨恨。我知道你和郜市长的关系不错，他也正在为如何安排你而积极想办法，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不要在家怨气满腹了，振作起来，准备迎接新的工作。虽然现在还没有给你窜出合适的位置，但是吴书记让我告诉你，启用你是肯定的啦。”
陈林重新站起来：“郑书记，请您转告吴书记，我一定振作精神，不辜负他的殷切期望！”
郑永康走出办公桌，亲切地拍着陈林的肩膀：“好，小陈，组织上相信你！我和吴书记本以为如果把你窜到教育局长的位置，你就可以马上工作了。但是…但是，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到会在郜市长那遇到阻力。看来，郜市长是从政府全盘工作考虑的，他也许会有更好的打算，所以，你也不要太着急啦。”
“郜平凡，你特么的等着！”走出市委大门，陈林恨恨地骂道。
陈林离开市委以后，直接到市政府找到了郜平凡。
郜平凡正在聚精会神看文件，被突然闯进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可抬头一看是陈林时，怒容立马变成了笑颜。
“郜大市长，屁股坐得挺稳当啊！你特么没觉得耳根子发热吗？”
“陈林老弟，快请坐。”郜平凡急忙走出办公桌，把敞开的门关上。
“郜平凡，你少特么跟我来虚头巴脑假惺惺的那一套！”陈林余怒未消，“那天，刘诚良说我俩的事儿就是你搞的鬼，我还不信。”
“你这话说的，我搞什么鬼了？”
“搞什么鬼了？”陈林道，“那天，从栗德广的洋楼里出来，我跟刘诚良说，‘我俩是不是因为在气头上骂郜市长骂得有点过火了？’你猜刘诚良说啥？他说‘郜平凡做为一把市长，在政府部门安排两个人还费劲吗？就是他搞得鬼。’
当时，我还拿官场太复杂了作为理由，为你开脱。我说‘我刚才不是说郜平凡了吗？十个郜平凡都斗不过一个吴长青。’刘诚良说‘郜平凡在营州经营了这么多年，会斗不过一个外来的？再说，人家吴长青也未必是那种人，我俩一准是让郜平凡给忽悠了。’
今天想想刘诚良的话，我才转过劲儿来，看来我真是冤枉人家吴书记了，搞来搞去，就是你特么姓郜的在搞鬼啊！”
郜平凡一听对方不再称吴长青的名字，而是亲切地叫着吴书记，更有点发懵了。
“老弟，我是越听越糊涂啦！”
“你特么是在那装糊涂，老子才是真糊涂呢！那天晚上回家，跟我媳妇说起这件事儿，她还说呢‘你和郜市长这么多年了，他不会那样做，你就在家等着吧，他肯定能给你和刘诚良找个好地方。’”
郜平凡一听这话，喜形于色地说道：“弟妹说得对，我是正在为你和诚良努力地找好地方。”
“我呸！”陈林差点没把吐沫吐在郜平凡英俊的脸上。
“郜平凡，好！你说说，你给我的好地方，在哪儿呢？”陈林指着郜平凡的鼻子质问。
“我是在给你找好地方，可是政府各部门的位置都满了，我…”
陈林一听这话，顿时目眦尽裂，直接打断了对方：“郜平凡，你还在那放屁！各部门的位置满了是不假，你可以窜动啊，可是，你不仅不窜动，反倒是能安排你都不安排，我要是不亲耳听说，你又得说是吴书记在背后捣鬼。我算看透了，搞来搞去这鬼就是你搞的！”
“老弟，你可真冤枉我了！我一直在想办法，前几天我还去找了吴长青，为你安排地方呢。”
“你找吴书记？你特么真好意思白话！是人家郑书记找你吧，吴书记和郑书记两个人的建议你都不放在眼里，我等你安排？你告诉我是猴年还是马月？！”
陈林越说越气恼，牙仿佛要锉碎一般：“我一直想相信你说的话，什么在常委会前你找了隋长风，让他先发言表态支持我，然后你和别人一起助攻，现在我明白了，你肯定是找了隋长风不假，但是你让他说的是反话，我和刘诚良是让你坑惨了。如果不是刘诚良回来找你，我还在那老实巴交地等你信呢！”
“老弟，我真找了隋长风了，别的常委我也进行了沟通，谁知道关键时候，他们都变卦了，一定是吴长青在背后搞的鬼！”
“我呸！到现在你还诬赖好人！你说吴书记搞鬼？那么，我问你，我和你的关系密切别人知道不知道？”
“知道，我俩关系确实密切，营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不就得了！”陈林笑了一下，“既然吴书记搞鬼，为什么还那么关心我？他不知道我是你的人吗？哦，他得傻到什么程度，把已经落配的敌手的身边人，提议往重要位置上安排？搁你，你能吗？”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老弟！”郜平凡似乎站累了坐在沙发上，两手在陈林的面前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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