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前来讨债之人全部拿到银子已经是午时了,林林总总武元庆兄弟欠下了上万两银子的债务。也不知他们是如何挥霍的!武士矱一生辛苦打下的基业被两人短短时日就败光了!
打发走讨债之人,赵云凑合着吃了两块糕点,去后院召集武家下人和武元庆兄弟的妾室。对那两个小妾道:“你们夫君以死,武家没有男子,也就还你们自由身。这里有两千两银子,你们一人一半,回娘家另寻良配吧!”
武元庆兄弟的妾室自然千恩万谢的感谢赵云,收拾东西回娘家去了!赵云又叫来管家,将下人们应发的月例付清!然后才说道:“诸位如果有想在这里继续做事的可以留下来!这偌大的武家也需要有人看守整理,诸位有去处的本侯不拦,没去处的可以继续在这里做工,月钱还是以前一样!”
一众下人哪里还肯待在这里,都是罪臣之家了!纷纷推辞收拾东西出了府,只有七八个岁数大一些的下人留了下来!赵云也不嫌少,好言安慰他们几句,给他们指派些活计,每月初都有人送来月例,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他们只需将这宅子整理好,等待赵云安排新主人进来!
交待完毕赵云回到家中,候小姐已然醒来,藏在屋子中,羞涩的躲避着赵云!武氏姐妹陪着母亲一起说说家常,小玉薛琪在楼上用赵云设计的健身器材锻炼,纤纤拿着吉他在练习!这宅子新鲜事物很多,总归闷不到人!
赵云将自己独自关进书房,闭门不出!吃晚饭的时候武顺送进房中饭菜,赵云勉强吃了一些,依旧端坐书桌前怔怔出神!武顺不知夫君为何如此,询问赵云也不回答,只是让她出去!武顺没办法,只得听从赵云命令,出了门!
一夜过去,天色大亮之时!赵云才从端坐状态之中醒过来,黯然叹息一声,自己苦思一夜,都没有解救侯君集夫妇的方法!这,就是因果归宿吗?
赵云想不通,恢复往日神采,丝毫不像一夜没睡的人,巧言如簧的逗的几个娇妻花枝乱颤!暗自埋怨武顺谎报军情,夫君这不是好好的吗?为何那般惊慌失措的说什么夫君又入了魔障!
赵云吃过早饭,与众女闲坐一会儿,听纤纤玉手弹琴,看武氏姐妹翩然起舞!心中更是清明。快到正午之时,赵云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装进食盒之中,施施然出了门!
长安西市之中,李二亲自来到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自己在皇宫之中与这里不过二三里路,可以说是很熟悉!但是常年不出宫,几年才路过一次,又很陌生!看着西市口围绕着的一圈不知什么情况的百姓,李二虎目含泪,郁闷之情几欲破胸而出!
随身侍卫送上椅子,宫女打着华盖抵挡日光,李二端坐椅子上等待!数百将士亲卫将李二层层保护个严严实实!大理寺卿萧禹大汗淋漓的前来,领着一队官兵神情惊慌的上前见礼!李二淡然摆手示意免礼,萧禹退至一旁,不一会儿朝中重臣一一前来,神情复杂的站立李二下首,仿佛在等待什么!
萧禹指挥手下搭起平台,押上一排犯人,刽子手明晃晃的大刀寒光闪烁,却是要处斩犯人!围观百姓议论纷纷,何人犯事居然要在这西市口处斩?一般都是在刑场衙门里面动手啊?
李二神色复杂的看着其中两个犯人,其余重臣也对犯人郑重抱拳施礼,示意自己来送他最后一程!那犯人洒脱的回礼示意,与旁边妻子相视一笑!对李二歉意道:“某罪臣侯君集夫妇,最后见过陛下!前些日子某鬼迷心窍,坐下这等糊涂事!现如今回首已晚,只能对陛下说声抱歉了!诸位,老夫要走,怎能不送碗酒喝?”
侯君集对李二说完,又大声对众位昔日老友喊道!众人正想回话,旁边传来男子清脆的声音:“岳父莫急,小婿来了!在好的酒也比不过小婿这窖了一年的醉仙酿!可惜时间尚短,在过两年可为稀世珍品矣,现在只能称之为天下第一罢了!不可为珍!”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位仿佛天上金仙般俊俏的年轻人一身白衣,一手拿食盒,一手提着酒坛,酒坛平淡无奇还沾染着些许土壤,并无年轻人夸大的卖相!只是知晓这年轻人的重臣都深信不疑,带着神秘色彩的蓝田县候哪次说的话不当真了!
赵云提着酒坛食盒无视周围众人目光,径直走到侯君集夫妇身前,前方士兵早已被重臣推开,给赵云让出道路!赵云将手中酒坛食盒放在地上,对侯君集夫妇见过礼数,低头之时小声道:“小婿在饭菜之中下过剧毒,让人在不知不觉之间死去,小婿别无他法,只有留得岳父母全尸之道,惭愧!”
侯君集不动声色道:“为何不在酒中下毒?”
“这酒太好了,小婿舍不得!还想尝尝味道呢!”
侯君集大笑不止,侯夫人也不禁莞尔!如此妙人为婿,想来女儿后半生不会孤单!侯君集指着赵云笑骂道:“老夫临走之时,这么点酒你还惦记着,算了算了!来,老夫尝尝这天下第一的酒是什么滋味!”
赵云轻笑点头,拍开泥封。一股浓郁酒香四溢,就连离得稍远的李二鼻子都不由猛吸两下,心中暗道好酒!
侯君集大喜:“没想到临走之前还能喝到这种好酒,就这香味也能称的上好酒了!”
赵云打开食盒,端出几碟小菜!拿出两个杯子将酒斟满,递给侯君集!侯君集持杯对李二道:“陛下,罪臣最后再敬你一杯!”
李二点头让人拿过杯子,接满赵云拿来的酒,与侯君集对饮一杯!烈酒入喉一阵火热,李二心头却是百感交集,昔年征战天下的好友如今却要被自己亲手送上断头台!怎能不让人心中感慨万千!
侯君集并未将目光停留李二身上,而是又接满一杯酒,看看杯中清澈的酒液赞叹一声:“果然好酒,当得起天下第一之名!”目光缓缓从昔年好友身上划过,老程、李道宗、李靖、李绩、尉迟恭、牛进达,柴绍!等一众武将都来了,侯君集对他们举杯道:“小婿贫气,只拿来这点酒,不够老夫一人饮,今日就不大方了!这等美酒还是老夫一人独享吧!诸位今日一别,来世再见!”
侯君集饮尽,转过身温柔的看着相依以沫的妻子,感叹道:“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辛苦半生,好不容易有个安生日子还被某野心所破,只有来世再报了!夫人你我同食贤婿拿来这些饭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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