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兰香吓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华同安会认识顾铮和池皎皎。
可同一个村说不认识太假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认、认识,不过不熟,池在我们村是大姓,很多人都姓池。”
“这样啊,我之前去过一次桃源村,说不定那时就见过堂妹呢。”
华同安笑容灿烂,抓着池兰香问了很多问题。
而池兰香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露馅,绷着背,如坐针毡。
说到兴头,华同安突然问道:“我借了车,打算送老顾和嫂子去部队,兰香你要不跟我一起吧,顺便去见见姑姑姑父。”
池兰香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干巴巴道:“还是算了吧,我的身份不方便。”
华同安也不勉强,“行,那就下次,姑姑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
“奶奶,那让堂妹在家陪着你,我去送老顾他们。”
程令娴有些走神,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那个小姑娘居然也姓池,也是桃源村人,真是好巧。
如果不是派陆平去确认过身份,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弄错了,池皎皎才是她的亲孙女。
池兰香这会儿急得抓心挠肝,已经顾不上老太太在想什么了。
如果华同安跟顾铮池皎皎碰面,不小心提起,那她这一路来做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
眼看华同安就要出门,池兰香眼珠子快速转动,突然,她捂住肚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程令娴被她吓到,“兰香,你怎么了?”
“啊,我的肚子,好痛!奶奶,我是不是要死了?”
池兰香满地打滚,一边滚一边哀嚎。
程令娴想起阮亦舒和自己说过的话,孙女乱搞男女关系未婚先孕,现在喊肚子疼,很可能是流产迹象,那对姑娘家来说可是要命的!
她脸色发白,连忙喊华同安将人抱上车,几人匆匆往医院赶去。
……
安全总局外,顾铮和池皎皎站在路边等,身边堆放着行李。
此时距离和华同安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媳妇,你在这等一下,我进去给同安打个电话。”
“好。”
没一会儿,顾铮就从安全总局出来了。
“吴同志接的电话,说同安的妹妹身体不舒服,他送人去医院了。”
“他家不是就他一个孩子吗?是堂妹,华小叔的女儿?”
顾铮摇头,“据我所知,同安小叔一直在西北工作,至今都是单身。”
池皎皎不免惊讶,华小叔再怎么也有四十岁了吧,还没有结婚,这年头可不多见啊。
从华同安崇拜的口吻来看,他小叔自身条件必然很优秀,一直未婚不娶,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顾铮大手拎起行李,“媳妇,我们得自己坐车去部队,客车颠簸,你要受累了。”
池皎皎摊开自己空空如也的两只手,笑道:“所有东西都在你身上,我怎么会累?”
两人在一块,除了床上,这男人从不舍得累着她。
正要走,一辆军绿吉普从安全总局驶出来停在他们身边,司机小马跳下车,咧开嘴笑道:
“顾营长,嫂子,领导让我开车送你们去部队!”
两人抓捕敌特上交灰色药丸立了功,这点待遇并不出格。
吉普车约莫走了三个多小时到覃市,司机小马将两人送至楼观镇的码头上,除了部队内部和特批的车辆,其他人想要上崇兴岛,还得再坐半个小时的船。
等在码头的多是出来买东西办事的军人家属,其中有几个可能认识顾铮,看见他领着池皎皎等在岸边,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那不是一营的顾营长吗,之前左腿被炸残废站都站不起来,这是完全康复了?”
“听我家那口子说,文工团的林珊珊之前一直对顾营长穷追猛打,结果人家一受伤,她就跟二营的薛营长交往了。”
“我看林珊珊也就那样,顾营长旁边站着的是他对象吧,可真水灵,比林珊珊漂亮多了!”
阳光洒落,海面波光凌凌,池皎皎远眺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开阔,直到咸腥味的海风送来军属们的议论。
她侧头看向顾铮,轻挑眉梢,“顾营长,林珊珊又是哪位啊?穷追猛打的故事一定很精彩吧,要不哪天晚上讲给我听听,我还挺好奇的。”
顾铮眉心突突直跳,“别听嫂子们乱说。”
池皎皎轻笑,“行啊,你要不愿意讲,我就找嫂子们唠嗑去呗,什么文工团啦,通讯队啦,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听嫂子们的不听你的。”
“结婚办喜酒时,你几位老战友说的那些桃花,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顾铮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笑意,有时候小媳妇记性太好真的很难搞。
他俯身在池皎皎耳边,压低声音,“媳妇别生气,今晚就讲给你听。”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喷在耳边,有些痒,池皎皎揉了揉耳朵,嗔他一眼。
为什么非得晚上,别以为她不知道这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昨天两人在首都逛了逛,又去国营饭店吃了饭,很晚才回到招待所,她洗完澡躺在床上没抗住先睡了,这男人舍不得弄醒她,憋了一晚上,早上起来那眼神,比路边的流浪狗还要幽怨。
这时,一个小麦肤色,留着利落短发的妇女牵着一个小男孩快步走过来,惊喜道:“顾营长!”
“老贺跟俺说的时候俺还不敢信,你这腿真的好了!?”
她也不讲究,大咧咧躬身盯着顾铮的左腿看了又看,眉开眼笑,“真好,俺刚才远远地看到你走路,这腿脚利落的就跟没受过伤一样!”
顾铮笑着冲她颔首,“梁嫂子,”又摸了摸她身边小男孩的头,“钢镚。”
“顾叔叔好!”
钢镚长得虎头虎脑,四五岁的年纪,很是可爱,手里拿着麻花吃得很香。
然后他黑亮的眸子又看向池皎皎,突然脆声喊了句:“漂亮姐姐好!”
池皎皎乐了,某人脸黑了。
梁菊芳尴尬笑笑,拍了下钢镚的头,“尽乱喊,拿着麻花上边上玩儿去!”
她笑着打开布袋,招呼池皎皎,“妹子,你是顾营长的对象吧,来,嫂子请你吃麻花,可香了!”
钢镚一把将麻花塞进嘴里,趁梁菊芳不注意,小手咻地伸进袋子里又拿了一个麻花。
“你个死孩子,是不是找打?”
钢镚咧嘴笑,扭头就要跑,谁知下一秒,他嘴里没嚼碎的麻花直接呛进了喉咙。
“咳咳……呃……”
“钢镚!钢镚你咋啦?”
梁菊芳手忙脚乱地使劲拍着钢镚的背,“快点把东西吐出来!”
钢镚难受地挣扎,双手抠着喉咙,说不出话,脸唇憋得青紫,明显已经快呼吸不过来了。
池皎皎冲上前,“梁嫂子!把孩子给我!”
梁菊芳六神无主,下意识松开了手。
池皎皎接过钢镚,两手臂环绕住他的腰,将他背对着自己搂在怀里,使其处于前倾位,头低着,嘴巴张开。
一手握空心拳,用拇指侧顶住钢镚的腹部正中,肚脐上方两横指处,另一只手交叠握紧拳头,快速向内、向上挤压冲击钢镚的腹部,试图以形成的气流把卡在气道的异物冲出。
短短十几秒钟,在这一瞬好像走得格外缓慢。
码头上的人都围了过来,梁菊芳捂着嘴呜咽,泪眼模糊地盯着池皎皎和钢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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