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和池皎皎相处这段时间,也摸清楚了一些她的性子。
她很讨厌被怀疑,而且有些记仇,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
但谁对她有一点好,她也会尽自己所能的回报。
之前只是试探性地问了几句,就把她惹毛了,甚至隐隐给他一种能过就过,不能过马上离的感觉。
这会儿看到小媳妇略带不满的眼神,顾铮在心底叹了口气。
既然不喜欢被人怀疑,为什么就不能给他多一点信任?
难不成在她眼里,她男人就是一个随意轻信他人栽赃挑拨,误会自个儿媳妇的混球?
他迈步走到池皎皎身边,视线在她脸上打量一番,被野蜂蛰了两个包,额头一个,下巴一个。
“痛不痛?有草药也不知道自己先擦,真是个傻的……”语气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
别人眼睛怎么长的他不管,反正他不瞎。
两人明显就是遇到了野蜂群,邹竹生都被蛰成猪头了,脸上身上都敷着暗绿色的草药糊糊,怎么做那种事?
而且他的媳妇他了解,喜欢好看的,丑的她是真瞧不上。
闻言,池皎皎抿唇一笑,“等回去你给我涂万金油就不痛了。”
不愧是她男人,有自己的判断力,没让那些莫须有的诬陷带跑偏。
她很满意,回去一定好好奖励他。
徐小莲见二人情态亲密,眼神微闪,指甲掐进手心。
如她所料,小打小闹是没什么效果的。
要想他们离婚,恐怕得要顾铮亲眼看见池皎皎和别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
又或者,反过来。
今天是闹不出什么名堂了,徐小莲不动声色地往后退,让池兰香变成那个出头鸟。
池兰香见自己的话没溅起一丁点水花,气炸了。
“你都被戴绿帽了,咋还向着她?”
顾铮黑沉着脸,眉头压着怒火,“池兰香你够了!再敢造谣诬陷我媳妇,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不打女人,可池兰香已经不是头一回欺负他媳妇,就算打人背处分他也认了。
池兰香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可转念一想他是当兵的,再凶也不会冲老百姓动手。
“你媳妇跟地主家的狗崽子做那种事,还不让人说了?”
池皎皎按下顾铮的拳头,问池兰香:
“那种事到底是哪种事,你倒是仔细说说啊!”
池兰香不屑轻嗤,“除开男女那档子事,谁还会说痛不痛,要不要轻一点,我跟小莲可都亲耳听到了。”
徐小莲站在她身后诺诺点头,随后又小声道:
“兰香,肯定是我们听错了,就算说那种话也不代表什么的……皎皎都生气了,你快别说了。”
池皎皎冷笑,“大娘婶子们就算了,往那方面想可以理解,但是池兰香徐知青,你们两个没结婚没男人,为什么对男女之事这么了解?”
众人关注的焦点转移,朝着池兰香和徐小莲指指点点起来。
池皎皎说得对啊,两个婚都没结的小丫头,怎么知道男女干那档子事的时候会发出啥动静?
除非她们不检点,偷偷和男人胡搞过了。
徐小莲委屈地瘪了瘪嘴,下一秒就捂着脸哭起来:
“呜呜呜我、我都是听兰香说的,我什么都不懂……”
池兰香狠狠剜了她一眼,“你就知道哭,没用的东西!”
池皎皎拍了拍脑袋,“啊,差点忘了,池兰香在城里有个当主任的对象呢。”
“你和那位主任虽然还没结婚,但背地里肯定经常干那种事吧,瞧瞧,经验多丰富啊,隔着林子听声音就能听出来别人搞破鞋。”
“你少血口喷人!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要脸,见男人就扑,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池兰香宛如被踩中尾巴的炸毛猫叫起来,可眼神左右飘忽暴露了她此时的心虚。
她和杨哥当然做过很多次了,死肥婆怎么会知道?肯定是随口胡诌的。
池皎皎耸肩,笑得讥诮,“这样啊,那你就是有流氓癖好呗,白天蹲守玉米地小树林,晚上就趴别人家门上,专门偷听夫妻俩办事!”
“大家伙以后可要小心了,咱们村出了个女流氓啊,喜欢听别人干那种事,说不定哪天晚上她就从你们墙根冒出来了呢!”
让池皎皎自证清白是不可能的,谁敢往她身上泼脏水,她连盆带桶三倍奉还!
周围人目光瞬间变得鄙夷起来。
“兰香丫头真偷听我们墙角了,哎哟,臊死人了,她是不是脑瓜子有病啊?”
“姑娘家还是要点脸吧,只见过男的耍流氓,女流氓还是公社头一个!”
“怪不得最近睡觉的时候老觉得外头有动静,八成是被这骚蹄子趴窗户了,把我跟我男人都看光了……”
池兰香脸色跟吃了屎似的难看。
一群农村老妇女,又丑又土的玩意儿,凭啥觉得她会偷听她们墙角?
她瞪着眼睛呵斥,“你们是不是蠢,池皎皎的鬼话也信?还不赶紧报公安吧,把这对奸夫淫妇抓起来枪毙,免得给咱们大队丢人……”
“啪——”
伴随清脆的巴掌声,众人眼前一晃,好像有什么飞出去了。
哦。
是池兰香。
她被池皎皎一巴掌给、扇、飞、了。
村民们目瞪口呆,场面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
池皎皎果然还是那个池皎皎,他们大队排得上号的泼辣货,瘦变白只是她的伪装,动起手来招呼都不打一声的狠角色。
池皎皎大步上前,薅起池兰香的头发,“啪啪啪”左右开弓。
“痛不痛?嗯?”
“要不要我轻一点?”
“不是喜欢听墙角吗,你听听,这动静像不像你说的搞破鞋,做脏事?”
“啪啪啪——”
让你蹦跶了这么久,再不动手就不礼貌了!
巴掌声,再配上池皎皎的话,确实有点干那档子事的味道了,还是战况非常激烈的那种。
围观村民都给听尴尬了。
这……
以后惹谁都别惹池皎皎,脾气暴不说,连这种损招儿都想得出来。
“我和邹竹生清清白白,什么事也没有,他被野蜂蛰了,我帮他处理伤口,随口问一句痛不痛要不要轻点,有什么问题?”
“这么寻常普通的话到了你们耳朵里就是偷人搞破鞋,只能说明你们心是脏的,听什么都是脏的!”
池皎皎说完,抓着池兰香衣领的手顺势放出了几只野蜂。
野蜂陡然离开灵气充足的空间,比先前狂躁数十倍,进到池兰香领口就开始乱窜,旁边挨着的蔡大娘也遭了秧,有两只野蜂钻进了她的袖口。
“啊!有东西爬我衣服里去了!”
“是野蜂!嗷,蛰死我了——”
衣服里有野蜂乱钻,比被野蜂追还要恐怖。
池兰香和蔡大娘发狂般地拍打衣服,惊声尖叫。
结果野蜂受到刺激,越发凶狠地蛰咬她们。
池皎皎冷漠看着,目光从躲在人群里的徐小莲身上划过。
呵,这个徐知青倒是很会“独善其身”,当真以为自己没看到她藏起来的尾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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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出几只野蜂,看热闹的村民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池皎皎和顾铮往家走,邹竹生顺路也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半道上却被几个婶子围住。
“刚才邹竹生的眼皮还又红又肿呢,这么一小会工夫居然就消了,皎皎丫头你给他敷的啥草药啊,可真管用。”
“皎皎啊,婶子家的黑蛋也被野蜂蛰了,能不能请你去给看看?”
“还有我家,我家娃娃也被蛰了好大几个包,都流黄水了……”
这几个婶子和蔡大娘不一样,她们是跟着顾铮和村长过来的,刚才凑热闹的时候也帮忙说了公道话。
池皎皎蹙眉,“村里被野蜂蜇伤的人很多?”
顾铮将自己在大队部听到的告诉她,“如果你愿意帮村民们医治,可以像胡医生那样收取诊金。”
如果是顾铮自己,不会考虑诊金方面的问题,军人身份决定了他有保护、帮助老百姓的义务,池皎皎虽是他的妻子,可他却并不想把这份责任强加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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