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万平的侯府,专门为苏锦盈留有一个庭院。
即使她不来,每天也安排下人丫鬟打扫。
雅致程度,丝毫不亚于萧万平自己的庭院。
修缮是苏锦盈一手安排,但这个主意却是萧万平坚持下来的。
此刻,苏锦盈庭院。
众人落座亭子。
苏锦盈满脸担忧。
“怎么会发生这等事?”
“长公主,这还用说,那萧万荣狗急跳墙了呗。”独孤幽率先出言。
“都刺破衣裳了,就差毫厘,想想我都后怕。”苏锦盈拍着自己胸口。
说到这里,她又看向赵十三。
见状,萧万平赶紧出言:“嫂嫂,是我站得太过靠前,下次我一定注意。”
他生怕苏锦盈怪罪赵十三。
若是如此,一根筋的赵十三,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举动。
听到萧万平的话,苏锦盈会意,也不再多说。
转而问道:“依你看来,这聂虎真是萧万荣的人?”
“现在看来,的确如此,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有什么不对?”
“你们想想,这聂虎虽然刺杀我,但面对死亡,却毫无惧色,似乎已经抱着必死之志。”
“这又如何?”苏锦盈再问。
“像他这种人,岂是萧万荣这种脓包可以收服得了的?”
闻言,三人尽皆点头。
聂虎虽可恨,但抛开立场不谈,不失为一条汉子。
萧万荣这种草包,聂虎是看不上的。
“我却觉得此事合情合理,萧万荣深恨侯爷和萧万昌,刚好可以借助聂虎,除掉你们两人啊?”
独孤幽说出自己的见解。
“是这个理,但你别忘了真正得利的人。”
“谁?”
萧万平还未说话,便听到苏锦盈脱口而出。
“三皇子萧万安!”
“嫂嫂聪慧,正是他。”
“三殿下?”独孤幽眉头一皱:“可一直以来,他似乎站在侯爷这边啊?”
“人不可貌相,萧万安的心思,深得很,不亚于姜不幻。”
萧万平端起茶盏,浅抿一口。
“就算如此,为何说真正得利的,是三皇子?”独孤幽再问。
“你想,如果聂虎成功杀了我,又成功嫁祸给萧万昌,对萧万荣来说,只是泄了愤,东宫之位还是与他无缘。”
苏锦盈接过话头:“可萧万安就不一样了,如果萧万昌倒下,那东宫之位再无悬念。”
“不错,萧万荣已经逐渐失势,父皇又明确告知,不会立我为太子,萧万安唯一的对手,便是萧万昌了。”
“我明白了!”独孤幽恍然大悟。
“所以聂虎才当众刺杀侯爷。”
“嗯,其实他也知道成功率极低,但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嫁祸萧万昌。”
“当然,能杀了我最好。”萧万平补充了一句。
“可万万没想到,萧万昌却留有一手,保住了自己。”
听到这里,独孤幽豁然站起。
“这么说,这聂虎是萧万安的人?他玩双面间谍啊?”
微微一笑,萧万平望向池边月色。
“或许这都是咱们的猜测,我倒真希望我是小人之心了。”
若不然,倒下一个萧万荣,又起来一个萧万安。
而且双方智慧和实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这让萧万平有些意兴阑珊。
这鬼帝都,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苏锦盈悠悠一叹:“不管聂虎是谁的人,总之,以后的路,更难走了,得加倍小心。”
越靠近彼岸,便越危险,这个道理萧万平自然懂得。
众人正商量间,忽听侯府上空,传来一阵空灵之声。
“好个逍遥侯,当真敢住进来,你就等着厉鬼索命吧,咯咯咯...”
声音在庭院中回荡,恍若幽灵现世,久久未曾散去。
鬼影!
又是那个鬼影!
众人猛然站起,一齐出了亭子。
赵十三目光凝成一团,在黑夜里搜索。
“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有种出来一较高下!”
独孤幽抽出佩刀,高声喊道。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这次没再惧怕。
听到动静的府兵,立即涌入庭院,将萧万平和苏锦盈护在身后。
一阵阴风吹过,却没有任何动静。
“皇甫峻,可曾见到可疑人物?”赵十三立即出言问道。
“启禀侯爷,我等并未见到。”皇甫峻一脸戒备。
驻足片刻,庭院里不再有任何声响。
“我知道了。”萧万平仰头一笑。
“侯爷,你知道啥?”独孤幽立即问道。
“这鬼影,既想赶我们走,又怕老赵找到他,因此丢下一句话,便悄然离开了。”
“所以说,这是个人,只是个内家功夫很深的人。”赵十三再次确定。
苏锦盈接话:“上次遇到这鬼影,我专门去查了宫中书籍,的确,内力练到一定程度,能将胸腔所发之声,传遍四周,让人不辨方位。”
“这人究竟想干什么?”独孤幽喃喃自语。
随后,萧万平猛然想起,上次遇到这鬼影,是在花园的竹林。
“竹林!!”
“对,那片竹林,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他想赶走我们,好专心去挖掘?”
想到这里,萧万平立刻下令。
“独孤,立刻带人,去将那片竹林砍了,再向下挖掘,看究竟有什么东西?”
萧万平隐约觉得,这与吴野的失踪,有某种关联。
“是!”
广明殿。
景帝回宫以后,神情黯然。
宣妃很识趣,紧紧贴了上去,吹气如兰。
“陛下,犯不着因为七皇子动怒。”
“兄弟相残,叫朕如何不怒?”
宣妃替他斟了杯茶水,双眼偷偷瞟着景帝的神情。
最终,她鼓起勇气问道:“陛下,那您打算如何处置七殿下?”
景帝面若冰霜,没有答话。
魏洪进殿。
“陛下,娴妃娘娘在外求见。”
闻言,景帝冷笑一声。
“朕屡次召见不来,老七一出事,她这身体不适,就全好了?”
讪讪一笑,魏洪躬身站在原地,不敢多说一句。
良久,景帝终于还是长叹一声。
“让她进来吧。”
须臾,娴妃进殿,跪倒在地。
“陛下,荣儿一时糊涂,还请陛下宽恕啊。”
话没说完,娴妃已经泪如雨下。
这在之前,景帝必然会心疼一二,可现在有了宣妃,景帝看娴妃这副模样,怎么越看越令人生厌?
“一时糊涂?哼,他做出多少倒行逆施之事,只有你心里最清楚。”
景帝一把将手中茶盏,摔碎在娴妃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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