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见状赶忙解释:“陶李是我的助手,她呀,在医术针灸上很有天分,只是性子古怪,加上脸上起了痘,便不愿意见人。”
周伯点点头,表示理解。
老人家年纪大了,但依然是绅士风度,想要上前给夏凝开车门,谁料不小心走得急了些,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下。
眼看着要摔倒,一个人影忽然上前扶住了他:“小心。”
声音粗嘎。
周伯一怔,转身回眸,就看到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
这双眼……好熟悉啊!
周伯刚要仔细辨认,对方已经松开了他。
周伯只能怅然放弃,温声道谢:“多谢陶李小姐。”
言蹊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紧跟着夏凝上车。
坐在座位上,言蹊才松开死死攥着的双手,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诫自己,要稳住情绪,稳住情绪。
可是告诫了千百遍,言蹊还是稳不住。
她怎么能稳住呢?
那是周伯啊,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周伯啊!
言蹊只能用指甲死死抠着掌心,借由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周伯的年纪跟爷爷差不多,都已经七十多岁了,她自己出差回国,都不忍心让周伯来接。
陆淮琛凭什么,凭什么让周伯来接夏凝,真把周伯当佣人么?
周伯是她的家人!
一直以来,言蹊都清楚。
她死后,陆淮琛掌控陆家,大权在握,对待陆家其他人,虽然不会太坏,但肯定不会像从前那样好。
心里早有准备,但真正看到这刻,言蹊心脏还是忍不住阵阵地疼,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穿透她胸膛,对着心脏狠狠一攥。
疼得她喘不上气。
终于到了陆家庄园,言蹊心里却怯得很,迟迟不敢下车,掌心死死捏着车门把手,半天不动作。
夏凝等得着急,催促一声:“陶李,快点啊。”
真是丢人!一到大场面就胆怯,夏凝嫌弃极了。
陆家庄园很北方的大气粗放不同,是那种园林式的建筑,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非常精致,很有苏州园林的感觉,第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在景点。
所以,夏凝以为言蹊是怯了,没见过大场面,不敢下车。
周伯引着二人到二楼客房,让佣人帮忙整理行李:“两位小姐先看看,可否满意,不满意的话,就吩咐佣人。”
说到这,周伯顿了顿,继续:“陆总不住庄园这边,而是住市区那边独栋,要稍晚一些时候,陆总才会回来,二位小姐稍等片刻。”
“我知道陆总忙,没关系的。”夏凝笑容轻甜。
周伯点点头:“两位小姐若是待得无聊,可以去外面的园子逛逛,这边园子还是有不少景致的。”
“周伯放心,有事情会找你的。”
周伯离开后,夏凝直接倒在床上:“唔,好累啊,言言,我要睡一会,就不陪你了。”
言蹊低头:“我出去走走。”
“去吧去吧。”夏凝摆手。
出了门,言蹊看准方向,立刻朝着自己曾经住的房间走去。
她的房间在三楼,里面有很多她学医时记录的笔迹,还有用惯的心爱之物,甚至还有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这些东西,言蹊不想被陆淮琛随便送人,她得去看看,那些东西还在不在。
趁着佣人不注意,言蹊轻车熟路地上三楼,走到门前,指腹按上去,瞬间指纹解锁。
房间里的摆设,还和从前一样,基本没变化,窗台桌面上也没有灰,看来佣人经常过来打扫。
言蹊松了口气,走到书桌旁,准备找以前学医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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