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欲眸光一沉,“王爷,顾娘子为您治病,为何还有咳血症?”
摄政王薄唇上毫无血色,低咳几声:“无碍。”
九欲垂下眼帘,心中思量,只觉得摄政王的身体,不仅仅是毒。若只是旧疾与毒,肯定难不倒苏晚。
摄政王吃了两日药,不指望立马好全,起码会控制住病情,可他的情况显然是趋向严重。
“您这次有何吩咐?”九欲目光落在桌面上的木偶。
摄政王觉察到他的视线,将木偶给收进抽屉里。
“姬绫情况如何?”摄政王手按一按绞痛的心口,脸色似乎更白了,他端起一杯茶喝两口,“半年。”
“皇上的情况日益严重,原来按照您的吩咐,还能吊着一口气,活一年。”九欲发现摄政王揉胸口的动作,他中的毒,不会胸口痛。“我给他加重一点剂量。”
摄政王沉声说道:“不必。往后你不必进宫,姬绫的事情,本王另有安排。”
九欲愣了一下,“好。”他告退之前,上前一步道:“王爷,您可愿意给我号脉一下?”
摄政王摆一摆手,示意九欲退下。
九欲不再强求,退了出去。
摄政王看着右手腕的一道红线,越来越红,比起昨日又长了一点。
“主子?”罗成恰好进来看到那条线,瞳孔震颤:“它……它不是被压制住了吗?怎么跑出来了?是你的毒让它跑出来了?”
摄政王眉心一抖,警告道:“不许在昭儿面前胡说。”
罗成紧紧握成拳头,豁出去道:“都这样了,您还要跑去西梁国?您是要死在她手里才罢休?您如今不是孑然一身,如今有了昭儿小姐,更应该爱重自己的身体!”
当年戚敏被敌军俘虏,摄政王单枪匹马去救人,敌军养着一个大巫,不小心被大巫种下毒蛊。好在命不该绝,遇见一个游僧,将毒蛊压制住。
这么多年来,从未曾发作过,如今中毒之后,竟然引发毒蛊。
罗成的脸色很难看,头一次以下犯上,他愤怒地往外走:“我这就去告诉昭儿小姐。”
“站住!”摄政王怒喝。
罗成受到刺激,又惊又怒道:“就算你要处死我,我也不兜着了!”几个跳跃间,罗成消失在院子。
摄政王太阳穴突突跳动,情绪剧烈起伏间,胸口又是一阵绞痛。
发布施令的话到了嘴边,他又吞咽回去。
罗成马都不骑,负面情绪浪滚浪扑涌而来,他感到一阵阵窒闷,就连呼吸都似被攫取去,急需要发泄。
他疾奔向顾府,到顾宅门口时,他大口大口地喘息,一双眼睛通红。
罗成没有叫门仆,而是从后墙翻进去,直奔苏晚的院子。
戚家军认出是罗成,并没有阻拦。
罗成落在后院门口,抬手就要敲门,就听到里面有话传出来。
“淮之,我刚刚认了爹,送什么礼给他好?”苏晚清脆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我针线活不好,不然可以给他做一件衣裳。别的东西,父王全都有。不然我在王府的时候,给他做一日三餐?”
“好,岳父会很高兴。”
“我今日看见他有白发了,一个人孤苦的走过来,身边的亲人倒不如他的属下暖心,只怕内心很空旷苦闷。”苏晚的声音变得有些低落:“我快点挣钱吧,你快点挣个功名,然后在摄政王府旁边置办一做宅子,把中间的墙给拆了,我们两家就能住一起,每日可以一起吃饭,他就不会寂寞了。”
罗成半空的手陡然攥紧成拳,猛地咬住手臂,眼眶里泛出热泪。
主子若听到这一番话该多好啊?
为何就不能早些叫主子,知道有个女儿存在呢?
罗成头一回对戚敏生出怨怼。
“谁?”顾淮之凌厉的声音传来,门霎时打开。
罗成红着眼睛站在门口。
顾淮之蹙眉:“出什么事了?”
罗成看着紧随而来的苏晚,嘴唇抖动一下,喉口哽住。
“我有话与你说。”
苏晚识趣地退回屋子继续收拾。
顾淮之从屋内出来,随罗成走到一旁的墙角根。
“少主子,主子的身体很糟糕。”罗成将毒蛊一事说给顾淮之,沉痛道:“这毒蛊的线若长到手臂上去,便会没有救了。我刚才昏了头,想着要告诉昭儿小姐。一时忘了她是医者,对毒蛊应该不擅长。我们要找到以前的游僧,主子的毒蛊才能解了。”
顾淮之神色凝重:“游僧?”
罗成脸色黯淡:“游僧是西梁国白马寺的人高僧。”他狠狠抹一把脸:“我忘了,你不能去西梁国,我随主子去西梁,到时候去找游僧。”
“他可会还在别处云游?”
“不会,西梁册封皇太女,高僧们要做法。”
“此事告诉晚晚为妥。”顾淮之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根线一日长多长?如今有多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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