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转过身来,心情好了些许,“那当然,定远侯张贴了告示。”他是有备而来的,从袖中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告示,神色傲慢:“你自己看。”
苏晚接过告示,目光落在告示的日期上,正是她离开京城的那一日,苏继鸿张贴的告示。
秦老爷见苏晚久久没有说话,似乎不敢相信,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他双手拢在身后,好整以暇的等着顾淮之给他道歉,亲自求他进屋喝茶。
“真是太好了!”苏晚确定是断绝父女关系,往后无论生死,她都与定远侯府无关。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朝顾淮之晃着手里的告示,语气轻快道:“我们算是双喜临门。”
秦老爷:“???”
“谢谢你告诉我这好消息。”苏晚从袖子里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扔向秦老爷:“这是谢礼。”
“!!!”秦老爷捧着银锭子,一脸懵。
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啊!
顾家失去定远侯这个大靠山,他们不该惊乱,无措,然后求他帮忙吗?
不管哪一种反应,都不应该出现惊喜的神色,像是终于甩掉了一个麻烦。
秦老爷怀疑苏晚是故意做戏,说不定心里哭成什么样子了。
他冷笑一声,带着人离开。
秦鸢鸢离开前,咬着唇瓣,不甘心的偷偷看一眼顾淮之。
顾淮之目光温润的注视苏晚,将告示折叠整齐,放在她的手心里:“你收好了,日后定远侯若纠缠你,便将这告示拿出来。”
苏晚是真的很开心,古代注重孝道,若有不孝顺之人,被长辈告发的话,严重的话还要经受牢狱之灾。
苏继鸿再不是个东西,改变不了他是她父亲的事实,若拿孝道压她,苏晚是不怕,但是顾淮之要做官,就怕小人作祟,拿捏这把柄搞顾淮之。
谁知道,苏继鸿早一步断绝父女关系,正中她下怀。
“那当然,我得把祖母给接出来。”苏晚基本上能猜到苏继鸿为何迫不及待宣告与她断绝关系,必定是祖母做了什么。她当初要将祖母带走,祖母说要守在苏家,为她守住属于她的东西。
苏继鸿对她恨之入骨,就算将定远侯府的东西,全都扔护城河里,也不愿意便宜她吧?
苏晚不稀罕定远侯府的东西,就是担心祖母出事。
她迫不及待想快点进京,确定祖母如今的情况。
“你别担心,我留了人在苏老夫人身边。”顾淮之洞穿苏晚的心思,手指抚平她眉心皱褶:“你放心不下,我们便早日进京。”
苏晚惊讶的看向顾淮之,没想到他居然派人保护苏老夫人。
“我们早些去京城吧。”
没有亲眼看见苏老夫人平安无恙,苏晚一颗心不踏实。
顾淮之:“我明日去一趟西河书院,给景云和宝珠办理退学。”
“那我就在家里收拾包袱。”顾母不给他们拖后腿,可想到方才离开的秦老爷,忐忑不安的问道:“淮之,那秦老爷是啥来头?不会对你不利吧?”
顾淮之目光锋利,一片冷然:“不会。”
顾母松一口气,骂骂咧咧道:“不会就行,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想操控我们,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她一撸袖子:“我去剁猪食,等下去找族长媳妇,问问他们要不要猪和地,全都卖给他们家。”
顾母人一走,苏晚询问道:“秦老爷消息灵通,他在京城里有靠山?”
“他与吏部尚书是同宗同族。”
吏部尚书为人正直,并不以权谋私,秦老爷一介商贾,家财万贯,但士农工商,商户最为低贱,秦老爷想要跻身官场,吏部尚书并未因为是同族而徇私。
秦老爷的两个儿子并不成器,不是读书的料子,考过几次未曾考进西河书院,最后不肯读书,整日里流连烟柳之地。
他家境贫寒,考中一个解元,妻子出身名门,却与家族断绝关系,秦老爷便想从他这里入手,将女儿嫁给他,日后他飞黄腾达,秦老爷算是半只脚踏入官场。
顾淮之讽刺一笑,“无须将他放在心上。”
苏晚点了点头。
顾淮之提起一件事:“广陵府作坊所需要的郎中和药童,墨尘已经安排妥当,他护送铁娘子回了府城,作坊差不多可以运作。”
苏晚惊喜道:“那就剩下医馆了,进京的时候,在府城停留两日,我找王东谈一谈。”
顾淮之应一声:“好。”
——
苏晚的性格风风火火,忙碌着将试用没有问题的美肤品和口脂、脂粉,全都交给姜掌柜,按照老规矩,让他给翠烟阁的姑娘们送去。
杏林医馆那边伤寒的药丸,伤寒病患服用,见效很快,并没有别的副作用和后遗症,苏晚宽了心,她在作坊待了三四日,给大家分工安排炮制伤寒药。
确定生产出来的伤寒药没有问题,她只放在杏林医馆卖给病患,并没有大量卖给医馆、药铺。她有别的打算,准备用来在京城站稳脚跟。
苏晚伸一个懒腰,拿了十瓶药揣包袱里,打算带去京城的,她准备回杏花村。
一出作坊,便瞧见王东和一个中年男子从马车上下来。
“苏神医!”王东欣喜的叫道。
苏晚意外道:“你们来是买伤药吗?”
“不不不!”王东腼腆的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你接手广仁堂,我听说你要雇管事和郎中。”他拉着中年男子道:“这是我爹,我们父子商量了一下,打算将生意不好的医馆关了,跟着您干。”
他底气不足,说这话时,声音放得很低。
王尧表忠心道:“苏神医,您的事迹我听说过,很敬佩您这种为百姓的医者,您很有能力,且仁心仁德。我们自己开医馆,是救治病患,也为了糊口。帮着你一起把医馆开起来,能够达到同样目的,还能够跟在您身边学习医术。心里一合计,便自作主张找上门,向您毛遂自荐。”
“你们不必这般客气,我原来也看中王东的正义,打算这两日去府城找他,问他可愿意跟我做事。我们正好意见相合,倒是省去不少事情。”苏晚做一个请的姿势:“我们进屋详谈。”
父子俩进了作坊,苏晚正准备进去,这个时候,戚广来了,他神色焦灼,看一眼王尧和王东,将苏晚叫到一边:“摄政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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